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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莫测高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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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哦浪一哦和熊猫儿两人按图索骥,又走了一个时辰。

一哦陰一哦暗的山影中,便突又现出了灯火。

这一次灯光看来甚是明亮,显然绝不止一盏灯。走到近前,便可瞧见一座巨大的帐篷矗一哦立在灯光中。

熊猫儿沉声道:“看这地图,这里似乎尚未到‘快活王’的驻宿之地,但帐篷却明明在这里……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一哦浪一哦微笑道:“你又要多想了。”

熊猫儿笑道:“正是正是,既然想不通,还想什么”

沈一哦浪一哦道:“一个人做出的每件事都能令人想不通,这人的厉害就可想而知……”

突见一点火光,自那边移动过来。

熊猫儿沉声道:“有人来了。”

沈一哦浪一哦微微笑道:“既已有人来了,咱们正好不必多想了。一个人活在世上,能够不动脑筋,还是不动的好。”

这句话说完,那点火光已到了他们身前不及两丈处,高举的火把下,站着的是条锦衣魁梧大汉。

熊猫儿喝道:“来的可是快活王门下”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道:“你可知道咱们是谁么”

锦衣大汉道:“是!”

沈一哦浪一哦微笑道:“既是如此,想必是快活王令你来迎接咱们的。”

锦衣大汉道:“是!”

转过身一哦子,大步而行。

他走得虽不快,但也不慢,看来武功也有几分根基。

熊猫儿压低声音,道:“你瞧这人武功怎样”

沈一哦浪一哦道:“你看呢!”

熊猫儿道:“我三招便可将他打倒。”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大概还用不着三招。”

熊猫儿道:“我又想不通了。快活王门下,怎会有这样的笨蛋”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如今你想不通的事已有几件”

熊猫儿喃喃道:“总有一日,我会全部一哦弄一哦通的。”

抬眼望处,那巨大而华丽的帐篷已在眼前。

帐篷的入口处,悬着以琉璃、水晶、绿玉、珊瑚、玛瑙、珍珠和一些不知名的珠宝所缀成的垂帘。

这垂帘被灯光一映,便交织成一片灿烂的、多彩的、瑰丽的光辉,直可迷炫任何人的眼目。

但在这帘后的那个人,以及有关此人的种种传说,却比这垂帘更多彩,更美丽,更迷人耳目,更令人心动。

到了这里,熊猫儿只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一哦毛一哦孔都张了开来,冷风直往里面钻,就好像小刀子似的。

“熊猫儿呀熊猫儿,快活王难道不也是个人么你怕他个鸟,你怎的也变得这样没有种”

一想到这里,熊猫儿也不等那大汉掀起帘子,也不等沈一哦浪一哦说话,就一步窜了进去,大吼道:“快活王,熊猫儿前来拜访。”

他吼的声音可真不小,但却白费了。

帐篷里连个鬼都没有,哪里有人。

灯光,自帐篷四壁的珠盏金灯中洒了下来,照着帐篷里的虎皮墩子、绣金垫子、水晶几、珊瑚帘、波斯毯……

水晶几上摆满了奇珍异果,金杯中盛满了美酒,无论是谁到了这里,都难免要瞧得眼花缭乱。

好酒、好吃的熊猫儿,更是该心满意足。

但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熊猫儿霍然回身,一把扭住那大汉的衣襟,厉声道:“快活王难道不在这里”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喝道:“人为何不出来见咱们”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道:“他到哪里去了”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怒道:“是,是,是,你难道只会说‘是’”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大怒喝道:“你再说‘是’字,我一哦捏一哦断你的脖子。”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气得肚子都快破了,提着那大汉往外一抛,怒吼道:“你难道是猪”

锦衣大汉直被抛得飞了出去,但口中却仍然说道:“是!”只听“哗啦啦”

一阵,他身一哦子穿过珠帘,接着“砰”的一声,他已被掷在地上,口中居然还是说道:“是!”

熊猫儿气得鼻子都歪了,但却又忍不住要笑,喃喃道:“这种人真该吊死。”

沈一哦浪一哦微笑道:“你吊死他,他也还是要说‘是’的。”

熊猫儿道:“快活王将咱诱到这里,却只叫这么个放屁虫见咱们,这又算是什么”

沈一哦浪一哦沉吟道:“看此情况,此地必然是快活王的待客之地。”

熊猫儿道:“待客之地他难道会将咱们当作客人”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他要咱们先在此处歇一一哦夜,养足一哦精一哦神,再去见他……”

熊猫儿怪叫道:“他会有这么好的心”

沈一哦浪一哦苦笑道:“这哪里会是什么好心,这只不过是他在向你我示威而已,表示他根本没有将咱们瞧在眼里,咱们一哦精一哦神再好,他也不在乎。”

熊猫儿恨恨道:“好小子,我熊猫儿迟早总要叫他后悔……”

转眼瞧见桌上的好酒好菜,突又大笑道:“既是如此,咱们索一哦性一哦就大吃他一顿。以他的身份,想必不致在酒菜中下毒害咱们吧”

沈一哦浪一哦道:“他若又做件你想不通、猜不到的事,你又当如何”

熊猫儿哈哈大笑道:“这个你只管放心,我熊猫儿别的不行,但酒菜中有没有毒,我却是一试就知道的……我闯荡江湖多年,就学会这点儿本事。”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难怪你直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毒死。”

桌上的酒菜虽多,但片刻间就被他两人吃了个干净。熊猫儿抹了抹嘴,倒下去,就呼一哦呼大睡起来。

沈一哦浪一哦虽也吃得、喝得,但此时、此地,叫他抛开一切心事睡觉,他可真是再也睡不着的。

瞧着熊猫儿睡得那么舒服,沈一哦浪一哦又是羡慕,又是好笑,又觉得这人真是可一哦爱一哦极了。睡着了的熊猫儿看来就像是个孩子似的。

沈一哦浪一哦也不知道是瞧他瞧得呆了,还是在想着什么心事,想得出神,总之他就坐在那里,动也没有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珠帘外有人轻唤道:“沈公子。”

呼声还未了,沈一哦浪一哦人已在帘外。

那出声呼唤的锦衣大汉也想不到他竟来得这么快,当真是骇了一跳,倒退三步,险些一跤摔了下去。

沈一哦浪一哦微笑道:“是你在叫我”

锦衣大汉道:“是!是!”

沈一哦浪一哦道:“干什么”

锦衣大汉脸一哦色一哦有些发白,嘴唇在发一哦抖,垂首道:“我家王一哦爷,想请……请沈公子单独一见。”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除了‘是’字,原来你也会说别的话的。”

锦衣大汉头垂得更低,道:“不……不知沈公子是否答应”

沈一哦浪一哦道:“我为何不答应”

锦衣大汉喜道:“多谢沈公子,小人本来只怕沈公子定要和那位能……”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我若定要和他去,你家王一哦爷不见,岂非也是枉然。”

锦衣大汉也笑道:“沈公子果然……”

突然发觉自己话已说得太多,立刻停下了嘴,垂首道:“沈公子请随小人来。”

沈一哦浪一哦似乎十分信任快活王的安排,也确信熊猫儿在此酣睡必定无妨,竟真的随他走了出去。

两人走了片刻,只见两条大汉抬着顶小轿已等在前面,那锦衣大汉停步转身,赔笑道:“请沈公子上轿。”

沈一哦浪一哦想也不想,问也不问,就上了轿子。两条大汉健步如飞,又走了顿饭功夫,忽听一阵悠扬的乐声传来。

轿帘深垂,沈一哦浪一哦坐在轿子一哦内一哦,竟未掀起帘子瞧一眼。

只听乐声越来越近,轿子忽然停下,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轿外道:“可是沈公子来了”

那大汉道:“正是。”

那少女道:“好,轿子由咱们抬进去,你两人已没事了。”

接着,轿子又被抬起,又走了二十余步,但觉温度骤暖,一时有香气袭来,香透重帘。

沈一哦浪一哦还是安坐不动,似乎别人若不请他下轿,他永远在轿子里,但这时那少女的语声已在娇一哦笑道:“沈公子!你睡着了么”

弦乐之一哦声不绝,有少女在曼声低唱:“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且饮金樽酒。”

这正是王者之歌。

沈一哦浪一哦终于下轿。

这是个华丽而宽敞的帐篷,帐篷里一切陈设,都华丽得不似人间所有。

但若问沈一哦浪一哦这些陈设究竟是些什么

他只怕连一件也说不出来,只因他下轿第一眼瞧见的,便是无数个绝一哦色一哦少女,他哪里有空再去瞧别的。

黯淡而销魂的灯光下,有二三十个身穿轻纱、身材苗条的少女,她们的长发披散着,赤着雪白的天足。

轻纱朦胧,并没有遮住她们可一哦爱一哦的躯体,反而将她们的胴一哦体衬托得更可一哦爱一哦,更神秘,更令人心动。

她们有的斜倚在虎皮褥旁,轻挑慢捻,一哦弄一哦着管弦,有的手托香一哦腮,曼声低唱,也有的正随着歌声,袅娜起舞。轻纱飘扬,春一哦光掩映,那雪玉般的肌肤,虽只让人匆匆一瞥,却更令人心旌摇荡,不能自主。

还有五六个少女,正围着张矮几,在浅斟慢饮着金杯美酒。矮几后一个少女星眸微荡,酥一哦胸一哦半露,春一哦色一哦已上眉梢。就在她膝上,正卧着个人头,沈一哦浪一哦只瞧得见此人头上的王冠,却瞧不清他的面目。

沈一哦浪一哦站着不动,面带笑容。

所有的少女似都已被他风神所动,俱都回过头,也不知有多少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在直勾勾地瞧着他。

沈一哦浪一哦也不在乎,谁若瞧他,他就去瞧谁。忽然有一只细致的玉一哦腿一哦伸到他面前,他也不皱眉,更不退缩。

这时矮几后突有人朗声而咏:“醉卧美人膝,醒握无敌剑,岂不快哉,岂不快哉。”

沈一哦浪一哦微笑道:“快哉快哉,是名快活。”

矮几后那人哈哈笑道:“好!好!是沈一哦浪一哦么”

沈一哦浪一哦道:“正是。”

矮几后那人道:“你知道我是谁”

沈一哦浪一哦道:“自然。”

只见矮几后伸出一只手来,几个艳姬立刻奉上金杯。

这只手果然是莹白修长,宛如女子。手的中指上,果然戴着三枚奇形紫金戒指,在灯下闪闪发光。

手持金杯那人,朗笑道:“你我既已相识,何妨一哦共一哦饮一杯。”

沈一哦浪一哦道:“好。”

他这一个字却几乎都未说完,曼舞着的艳姬已扭一哦动着蛇腰,曼舞到他面前,双手奉上一只金杯,媚一哦笑如春花,低语如呻一哦吟,道:“沈公子,请!”

沈一哦浪一哦微微一笑,接过金杯,一饮而尽。

矮几后那人一哦大笑道:“好沈一哦浪一哦!你不怕酒中有毒”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有如此英雄相敬,有如此美人奉盏,纵是毒酒,沈一哦浪一哦也得饮下。”

那艳姬婉转投怀,媚眼如丝,曼声道:“多谢。”

接过金杯,扭一哦动腰肢,轻笑着曼舞而去,却留下一阵阵余香,留在沈一哦浪一哦怀中,那香比酒更令人醉。

矮几后人又复大笑道:“好!人言沈一哦浪一哦一生谨慎,不想也有如此豪气,难怪连本王御下姬妾,一见你面,也要倾心不已。”

沈一哦浪一哦微微笑道:“不敢。”

矮几后人朗声大笑,突然坐起身一哦子。

黯淡的灯光下,只见此人浓眉倒垂,目光如炬,双眉中一道刀疤,更平添了他几分煞气。

此刻他那只女子般的美手,正在捋动着颔下的长髯,那双光彩流动的眼睛,却在瞪着沈一哦浪一哦。

那竟是双碧绿的眼睛。

沈一哦浪一哦也瞪着他,眼睛也一眨不眨。他目光由此人浓眉、刀疤、美髯一路望下去──这不是快活王是谁

快活王笑声突顿,一字字道:“但沈一哦浪一哦你却错了。”

沈一哦浪一哦道:“错了”

快活王冷冷道:“那杯酒中是有毒的。”

沈一哦浪一哦身一哦子似乎微微一震,失声道:“有毒”

快活王道:“非但有毒,而且是剧毒,普天之下,除了本王这里外,再也难求解一哦药一哦,一个时辰一哦内一哦,你便要毒发而死。”

沈一哦浪一哦叹道:“我以君子待你,不想你竟是个小人。”

快活王狂笑道:“你千方百计要来寻找本王,自然是想将本王置之死地,本王为何不能先下手将你杀死”

沈一哦浪一哦道:“你如此杀我,不怕被天下英雄耻笑”

快活王道:“别人有谁知道这销魂帐中,除了本王外,还有哪一个男人走得进来你若非就要死了,又怎的有眼福瞧见这无边春一哦色一哦。”

沈一哦浪一哦道:“难怪你门下四使三十六剑都不在这里。”

快活王道:“正是此理。”

沈一哦浪一哦道:“既是如此,沈某倒要好生消受消受。”

突然拉过个舞姬,拥在怀中,大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一哦流。”

这一来不但一哦群一哦姬俱都不禁为之愣住,就连快活王也愣住了,一双碧目之中,似已燃起怒火。

沈一哦浪一哦却不睬他,拥着那绝一哦色一哦舞姬,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么”

那舞姬脸都黄了,讷讷道:“我……我……”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哦!你原来是叫‘我我’。”

那舞姬道:“不……不……”

沈一哦浪一哦道:“呀,你又叫‘不不’。”

那舞姬身一哦子发软,耳朵发烧,心里又是惊,又是怕,又想哭,又想笑,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快活王终于忍不住怒道:“沈一哦浪一哦,你已死在眼前,还不着急么”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反正已要死了,着急又有何用”

快活王道:“你……你……你为何不来拼命”

沈一哦浪一哦道:“反正已要死了,杀了你又有何用”

抱过那舞姬,竟亲了又亲,还不住道:“我我,不不,你说是么”

快活王目光闪动,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他见过的人一哦大概已有不少,但沈一哦浪一哦这样的人,他只怕还未见过。

沈一哦浪一哦笑得更开心,那舞姬居然也被他逗得吃吃的笑了起来。沈一哦浪一哦在她耳旁,叽叽咕咕,也不知说些什么。

快活王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沈一哦浪一哦,你听着。”

沈一哦浪一哦道:“又是什么事”

快活王自怀中取出个匣子,大声道:“你且瞧瞧,这就是你的解一哦药一哦。”

沈一哦浪一哦却瞧也不瞧,随口道:“哦”

快活王道:“你不想要么”

沈一哦浪一哦道:“想要的,只是……你不给我,也是枉然。”

快活王道:“你若想要,也有个法子。”

沈一哦浪一哦道:“什么法子”

快活王道;“你可知本王最是好赌”

沈一哦浪一哦道:“听说过。”

快活王道:“好!你且来与本王一赌,你若胜了,解一哦药一哦便是你的。”

枕一哦浪一哦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却不知如何赌法”

快活王道:“以本王之一哦性一哦命,赌你的一哦性一哦命。”

沈一哦浪一哦道:“我一哦性一哦命已在你手,你为何还要与我如此相赌”

快活王大笑道:“本王家财巨万,富可敌国,若与别的人赌,胜负又岂在本王心中,只有如此赌法,才够刺激。”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既是如此,好,赌吧。”

快活王目中立刻现出兴奋之一哦色一哦,拍掌道:“剑来。”

剑!剑鞘缀着绿玉,剑锋闪着碧光,这正是口价值连城的宝剑!

沈一哦浪一哦接过剑来,略一把一哦玩,也不禁脱口赞道:“好剑,当真可吹一哦毛一哦断发,削铁如泥。”

快活王大笑道:“你果然识货……”

笑声突顿,厉声道:“本王就坐在这里,决不还手。你手持此剑刺来,三剑之中,若能将本王刺死,不但解一哦药一哦是你的,此间一切,也都是你的。”

沈一哦浪一哦道:“若刺不中”

快活王冷冷道:“若刺不中,你只有等死了。”

沈一哦浪一哦仰天长笑道:“好!如此赌法,倒也有趣。”

快活王拍了拍手掌,叱道:“退下去。”

那些艳姬一个个早已骇得唇青面白,听到这句话,当真是如蒙大赦一般,片刻间就走了个干净。

沈一哦浪一哦右手持剑,左手轻一哦抚一哦着剑锋,喃喃笑道:“剑儿呀剑儿,今日你切莫负我。”

他一步步走了过去。

快活王果然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那一双碧绿的眼睛,紧瞪着沈一哦浪一哦,目中似在燃一哦烧着火焰。

炽一哦热而兴奋的火焰。

沈一哦浪一哦以指弹剑,剑作龙吟。

龙吟不绝,长剑也化为神龙,一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夭矫如神龙,迅急却如闪电。这是沈一哦浪一哦第一次使剑,剑法正如其人,潇洒,灵秀,不可方物。

谁知快活王非但不避不闪,反以一哦胸一哦膛去迎剑锋,这“快活王”竟似疯了,竟似存心要死在沈一哦浪一哦手中。

他为何要死在沈一哦浪一哦手中,谁猜得出

沈一哦浪一哦的剑,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一发而不可收,又如离弦之箭,有去无回,已不可抑止。

一哦胸一哦膛,已迎上了剑锋!

熊猫儿一觉醒来,已瞧不见沈一哦浪一哦。

他一哦揉一哦了一哦揉一哦眼睛,一骨碌爬起,唤道:“沈一哦浪一哦……沈一哦浪一哦……”

呼声越来越高,但又怎会有人应他。

熊猫儿一步窜出去,珠帘也被扯落,珠玉“叮铃铃”落了满地,那声音就像是音乐。

帘外夜一哦色一哦深沉,月辉映着雪光,宛如一片银一哦色一哦世界。

但沈一哦浪一哦……沈一哦浪一哦哪里去了

熊猫儿酒已醒了五分,连连跺脚道:“沈一哦浪一哦呀沈一哦浪一哦,你怎的也如此糊涂,走了也不通知我一声,难道真当我已醉死了不成”

心念一转,突又失声道:“不对!沈一哦浪一哦做事绝不会如此糊涂,他……他莫非是被‘快活王’诱走了他此刻难道已遇害了”

想到这里,熊猫儿心胆皆裂,疯了似的冲出去,但冲出还没多远,又顿住了脚步,喃喃道:“这也不对,沈一哦浪一哦若已遇害,‘快活王’又怎会放过我何况,像沈一哦浪一哦那等样的人,又岂是随便就会被人害的!”

他怎么想,怎么也不对,前行既行不得,后退也退不得,四望茫茫,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着,难道只有等在这里”

熊猫儿本是个最怕“等”的人,若要他等,他真会急得发疯,但此时此刻,他不等又如何

他叹着气,跺着脚,又回到那帐篷。

酒菜残余还在那里摆着,沈一哦浪一哦方才用过的筷子也在那里摆着,但沈一哦浪一哦……沈一哦浪一哦呀,沈一哦浪一哦,你去了哪里

熊猫儿在帐篷里转来转去,急得真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他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子,突然发现一封信。

那封信,就在他方才睡过的枕头旁边,用只金杯压住,若是换了个一哦性一哦子稍微和缓的人,早就发现了。

熊猫儿这才松了口气,失声道:“原来沈一哦浪一哦是留了信的。我枉自生了这么大一双眼睛,却像是个瞎子似的,什么都瞧不见。”

信封上果然写着:“留交熊猫儿”。

熊猫儿一把撕一哦开信封,瞧了两眼,面一哦色一哦突然变了。

这封信竟不是沈一哦浪一哦留下的!

留信的人,竟是朱七七。

奇怪,朱七七又怎会到了这里

只见信上写着:“大哥!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死了。”

就只这一句话,已足以令熊猫儿惊惶失一哦色一哦。但更令熊猫儿吃惊的话,却还在下面哩──下面写的竟是:“大哥,你只怕不会猜到,我是死在沈一哦浪一哦的手上。但你切莫要怪沈一哦浪一哦,这一切事,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这一生,已没什么可留恋的了。能死在沈一哦浪一哦的手上,已是我最大的愿望,可恨沈一哦浪一哦却偏偏不肯杀我。我从小到大,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有沈一哦浪一哦,我恨死他。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死在他手上。他不肯杀我,我想尽一切法子,也要叫他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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