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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肝胆相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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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虽是积雪没径,寒风刺骨,但这一段路在沈一哦浪一哦与朱七七走来,并不觉什么艰苦,直到寒风中飘来那阵阵一哦肉一哦香。

朱七七眼睛一亮,笑了,道:“这里有个馋嘴猫,天没亮就在煮红烧一哦肉一哦。”

沈一哦浪一哦道:“风雪严寒荒郊无人,却有此等一哦肉一哦香传来,你不觉得奇怪”

朱七七道:“有什么奇怪嘴馋的人,原来到处都有的。”

沈一哦浪一哦瞧了她一眼,苦笑摇头,不再说话。

这时,那座破落的祠堂,已然在望,丐帮弟子的足迹也在祠堂前消失了。他们是否入了祠堂

朱七七笑容已瞧不见了,皱眉道:“奇怪!奇怪”

沈一哦浪一哦道:“你居然也会奇怪的么”

朱七七道:“一哦肉一哦香居然是自这祠堂中传出来的,烧一哦肉一哦的人是谁会不会是丐帮弟子若是的,他们又怎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沈一哦浪一哦沉声道:“越是凶险之事,外表越是会装得闲逸安全,你眼中所见的闲情逸致,说不定就是诱人的陷阱,杀人的埋伏。”

朱七七道:“但一锅红烧一哦肉一哦又算得是什么埋伏莫非一哦肉一哦里有毒就算一哦肉一哦里有毒,咱们不吃,他又怎样。”

沈一哦浪一哦苦笑道:“有时你的确聪明得很……”

朱七七嘟起嘴,道:“但有时却又太笨,是吗”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这次你倒猜对了。”

朱七七嘟着嘴道:“天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天下的聪明都被你占尽了,别人怎么会不笨。”她生气,心里却不气。这半天来,沈一哦浪一哦都在恼她,这是她第一次瞧见沈一哦浪一哦笑。只要沈一哦浪一哦不再恼她,就算骂她呆子,她还是高兴的。

但心里虽高兴,面上还是要装出生气的模样。女孩子的心,唉……她装了半晌,忍不住偷偷去瞧沈一哦浪一哦。

只见沈一哦浪一哦凝目瞧着那祠堂,动也不动,像是呆了。

朱七七道:“喂。”

沈一哦浪一哦道:“嗯。”

朱七七道:“倒是走呀!咱们可不能老是站在这儿吧,祠堂里纵有埋伏、陷阱,咱们好歹也得去瞧瞧呀。”

沈一哦浪一哦瞧了瞧她,又瞧了瞧那祠堂,缓缓道:“我进去,你在这里等着。”

朱七七一瞪眼,想要不答应,但瞧见沈一哦浪一哦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委委屈屈的垂下头,道:“好,随便你吧。”

沈一哦浪一哦微微一笑,道:“这才像个女孩子──祠堂中若有动静,我就会通知你……”他并未作势纵身,只是一步步缓缓走了进去。

朱七七望着他走了几步,突又轻唤道:“喂。”

沈一哦浪一哦回首,皱了皱眉。

朱七七道:“你……你可别让我等得太久呀。”

沈一哦浪一哦终于走入了祠堂。

他虽然不知道金无望就是在这祠堂里中计被擒,他虽然不知道王怜花还要以对付金无望的恶计来对付他。

但他似乎已有预感,知道祠堂是凶恶不祥之地。他走得极缓,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得走进去。

朱七七望着他走进去,先还觉得沈一哦浪一哦老是欺负她,她总是受委屈,但沈一哦浪一哦的身影一消失,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

她越想越觉得这祠堂中必有埋伏,杀人的埋伏,否则天刚亮,怎么就有人烧红烧一哦肉一哦这简直不可能。

嗯,这红烧一哦肉一哦里必定大有文章──什么文章,她猜不出。

她越是猜不出,越是担心,越是想猜──莫非有人躲在祠堂里,等着对沈一哦浪一哦暗施迷香,他烧这红烧一哦肉一哦,只是想以一哦肉一哦香来掩饰迷香,让沈一哦浪一哦难以觉察对了,一定不错。我得去告诉沈一哦浪一哦,否则,他若不留意,等到他发现一哦肉一哦香里有迷香时,就太迟了。

她一想到这里,就要往前跑,但脚一动,又停住了。

呀,不对,以沈一哦浪一哦的鼻子,还会分辨不出迷香的气息王怜花怎会用这种幼稚的法子来对付沈一哦浪一哦!

王怜花对沈一哦浪一哦的本事,一向清楚得很,他用来对付沈一哦浪一哦的,必定是奇里古怪,别人再也想不出的毒计。

那会是什么样的毒计──祠堂里四面埋伏,沈一哦浪一哦一进去,四面就乱箭齐发,射他个措手不及

不对,这也不对,这法子也太幼稚。

祠堂里有消息机关──不对,不会的。

祠堂里有好几个绝顶的高手,每一人武功都和沈一哦浪一哦相差无几,等着围攻沈一哦浪一哦──不会,那简直不可能。

这些念头,她越想越快,越想越乱。

她眼睁睁瞧着那祠堂,只等着沈一哦浪一哦从里面发出惊呼,发出怒吼,发出叱咤厮打声,兵刃相击声。

但沈一哦浪一哦进去已有盏茶时分,祠堂中却毫无声音传出──莫说呼吼叱咤声,简直连咳嗽叹气的声音都没有。

一丝声音都没有。

这没有声音,可真比任何声音都怕人,都令人着急。

风在吹,严寒清晨的风,冷煞人。

严冬浸晨的雪地,更是静煞人。

朱七七咬着唇,一哦搓一哦着手,简直快急疯了。

又过了盏茶时分,不,简直有顿饭功夫,还是一丝声音都没有,连放个屁的声音都没有。

沈一哦浪一哦呀沈一哦浪一哦,你倒是一哦弄一哦点声音出来呀!你若是没有中埋伏,你就该出来,告诉我让我安心。

你若是中了埋伏,你也该喊救命呀!你……你……你,你难道连声音都未及发出,就被人害了

王怜花的手段,难道真有那么毒,那么狠。

还是没有声音,没有动静……

好,王怜花,你若是害死了沈一哦浪一哦,我也不想活了,你索一哦性一哦连我也一起害死算了,死了反倒干净。

朱七七飞也似的向祠堂掠去。

苍穹,已由青灰一哦色一哦转成淡白一哦色一哦。

淡白一哦色一哦的曙光,浸溶着残败的祠堂,使这祠堂看来更诡秘,更一哦陰一哦森,更充满着不祥。

祠堂中火堆仍未熄,但火势已很小了。

火上,一哦肉一哦仍在,因为火小,一哦肉一哦还没有焦。

褪一哦色一哦的,破旧的神幔,已被撕下来──但也不知是不是被撕的,片片落在地上,堆成一一哦团一哦,被风一吹,就好像……

就好像正匍伏一哦在地上的死一哦尸一哦一样。

神案,已被人踢翻了,也不知是被谁踢的,就在火堆和神案间,有一滩乌黑的水渍……

呀,不是水渍,是鲜血。

本已残破的祠堂,此刻更是乱得一一哦团一哦糟,而刚刚明明走进祠堂的沈一哦浪一哦,此刻却瞧不见了。

什么人都没有,简直连鬼都没有,沈一哦浪一哦呢

沈一哦浪一哦呢沈一哦浪一哦到哪里去了已被害死了死一哦尸一哦呢

朱七七惊极,骇极,放声大呼道:“沈一哦浪一哦……”

尖锐的呼声就像是一把刀,一下子就划破了那死一般的静寂,但也就是一下子,又突然停顿,她像是突然被人扼住喉咙似的。

因为,突然,踢翻的神案下,露出一个头来。

沈一哦浪一哦的头。

沈一哦浪一哦的头露了一露,就又缩了回去。

朱七七已飞也似的掠过去,一把抱住沈一哦浪一哦的脖子,又是惊奇又是欢喜,又是埋怨,喘着气笑道:“你还在这里,你没出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害得我着急。”

沈一哦浪一哦身一哦子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叱道:“走开。”

朱七七一怔,松开了手。

无论如何,无论沈一哦浪一哦喜不喜欢她,沈一哦浪一哦平日对她倒总是客客气气的,倒从没有这样疾言厉一哦色一哦。

朱七七松开了手,眼圈儿又红了。她那样为沈一哦浪一哦担心,心都快急碎了,此刻换来的却是冷冰冰一声斥责。

她身一哦子不由自主往后面退,她嘴唇都快咬碎了──但无论怎样,还是忍不住,泪珠儿一连串落了下来。

沈一哦浪一哦却连瞧也不瞧她一眼,眼睛直勾勾瞧着前面。

他在瞧什么,朱七七没看见。

此刻,朱七七眼睛里只有沈一哦浪一哦。她瞧着沈一哦浪一哦,流着泪,一时间当真是心灰意冷,喃喃道:“罢了,罢了,我这又是何苦!我这又是为的什么我为何有福不会享,反而巴巴的跟着他,受他的气”

她抹一抹眼泪,暗道:“好,沈一哦浪一哦呀沈一哦浪一哦,你既如此对我,我……我以后永远也不要见你了。”

但是,她的眼睛却仿佛离不开沈一哦浪一哦。

要她说沈一哦浪一哦究竟好在哪里,她也说不出。

论豪迈,他不及熊猫儿;论沉着,他不如金无望;若论风一哦流俊俏,善解人意,他却又不如王怜花。

但不知怎的,她眼里却只有他。只要瞧见他,她就觉得欢欢喜喜;若是瞧不见他,总是整日间挂肚牵肠。

她不敢想,若是以后永远瞧不见沈一哦浪一哦,她会怎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样对我,我还要这样对他”

一时间,她不觉更是一哦爱一哦恨交进,忍不住放声大哭道:“沈一哦浪一哦,我恨你,我恨你……”

沈一哦浪一哦还是不瞧她一眼,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瞧着前面。

朱七七恨得心都裂开了,嘶声道:“你是死人么你说话呀,你……你……你……”

只觉一股热血上涌,那只纤纤玉手,不知怎的扬了起来,“吧”的,清清脆脆一掌掴在沈一哦浪一哦脸上。

沈一哦浪一哦却似全无觉察,还是动也不动,只是那令人恨又令人一哦爱一哦的脸上,已多了个红红的掌印。

朱七七又急,又痛,又悲,又悔,终于伏地痛哭道:“沈一哦浪一哦,沈一哦浪一哦,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我反正不想活了。”

她哭声有如杜鹃夜啼,令人断肠。

但沈一哦浪一哦还是不理她。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的哭声终于渐渐微弱。

只听沈一哦浪一哦柔声道:“你好些了么……好些了么”

朱七七一喜道:“呀,沈一哦浪一哦还是关心我的……”

但沈一哦浪一哦已接着道:“金兄……你振作些。”

沈一哦浪一哦竟不是对她说话。

朱七七又是失望,又是惊奇,这才抬起头,这才瞧见沈一哦浪一哦面前原来还倒卧着个人──赫然竟是金无望。

金无望倒卧在血泊中,双目紧闭,如金纸,呼吸间更是气若游丝,一条命已去了十之八九了。

这祠堂中情况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金无望又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王怜花、金不换都到哪里去了

朱七七一眼瞧见金无望的脸,接着,她又瞧见他的手──他一条右臂竟已被生生砍断了。

血,流满了鲜血,一身都是鲜血。

朱七七“呀──”一声惊呼了出来。

难怪沈一哦浪一哦不理她,沈一哦浪一哦此刻正以手掌按着金无望的一哦胸一哦口,正以绵长的一哦内一哦力,来延续金无望已将中断的一哦性一哦命。

朱七七整个身一哦子都颤一哦抖了起来。

“金大哥,金大哥,金大哥,你怎会如此是谁害了你的”

她想放声悲呼,放声痛哭,但她却只有咬着牙,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她眼泪又似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

这一次,她眼泪是为金无望流的。

“金大哥,你不能死,求求你,莫要死……”

她暗中默祷,全心全意。

“沈一哦浪一哦,求求你,救活他吧,我相信你必能救活他的。”

呻一哦吟,一声,两声……

金无望终于发出了呻一哦吟,发出了声音。

沈一哦浪一哦苍白、凝重、沉痛的脸上,早已流满汗珠。直到此刻,他嘴角的肌一哦肉一哦才松懈下来。

他暗中松了口气,金无望终于活回来了。

天一哦色一哦,已在不知不觉间大亮了。

渐渐,金无望有了呼吸,一哦胸一哦膛有了起伏。

朱七七紧一哦握着拳,紧一哦咬着牙──她也用出了全身气力,她自己似乎也正陪着金无望挣扎在生死边缘上。

终于,金无望睁开眼来。

他日中再也没有昔日那利剪般的神光;他黯淡的目光,空虚地四下转了转,然后便瞧在沈一哦浪一哦脸上。

他挣扎着颤声道:“……沈……”

沈一哦浪一哦赶紧道:“金兄,莫要说话。好了,什么事都没了。”

金无望不再说话。

但他那双眼睛,却道出了叙不尽的沉痛、悲愤与伤感,也道出了叙不尽的感激、宽慰与欢喜。

他已自死亡中回来,他平生挚友已在他身旁。

他嘴角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又缓缓闭起了眼睛──方才的恶战,如今想来实如噩梦一般。

但他觉得方才的恶战,流血,全都是值得的──若不是方才的恶战,沈一哦浪一哦或者已中了王怜花的一哦奸一哦计。

朱七七也长长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金大哥,已没事了么”

沈一哦浪一哦道:“哼。”

他还是没有好脸一哦色一哦给朱七七,但朱七七却只得忍受了,缓缓将头凑到金无望耳边,轻轻唤道:“金大哥……”

沈一哦浪一哦冷冷道:“走开,莫要吵他。”

朱七七退回身一哦子,垂下头,幽幽道:“我又没有吵他,我……我……”突似想起什么,赶紧在身上左一哦摸一哦右一哦摸一哦,终于一哦摸一哦出了个锡纸包,喜道:“我这里有一哦药一哦。”

沈一哦浪一哦道:“什么”

朱七七道:“这救伤的一哦药一哦,据说还是皇宫大一哦内一哦的,是我爹爹花了不少心血求来的,我临走时偷了一包……”

沈一哦浪一哦道:“拿来。”

朱七七道:“一半外敷,一半一哦内一哦服。”

金无望服了一哦药一哦,脸一哦色一哦好转了些。朱七七忙着添了些柴火,火堆又旺旺的燃一哦烧起来。

在火光中,金无望的脸上,仿佛已有了些红一哦润之一哦色一哦。

他又睁开眼,又瞧着沈一哦浪一哦,目光中满是感激之一哦色一哦,但口中却未说出半个谢字,只说道:“好,你终于来了。”

沈一哦浪一哦也终于能笑了,笑道:“小弟来了,你……你还是莫要说话。说话伤神。”

金无望道:“你放心,我已死不了。”

目光又四下一转,瞧见朱七七,一笑,但笑容很短,立刻消失,目中又燃起仇火嘶声道:“王怜花呢”

沈一哦浪一哦道:“未见着他。”

金无望恨声道:“这恶贼……恶贼。”

朱七七忍不住道:“金大哥可是被这恶贼们伤的”

金无望道:“他虽伤了我,自己也未必好受。”

朱七七道:“这究竟……”

她本想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瞧了沈一哦浪一哦一眼,立刻改口道:“究竟……说话伤神,金大哥你还是歇歇吧,慢慢再说。”

她竟将自己的一哦性一哦子压了下去,这的确是难得的事──她偷眼去瞧沈一哦浪一哦,只希望沈一哦浪一哦给她一丝赞许的微笑。

没有微笑,一丝微笑也没有,沈一哦浪一哦根本没瞧她。

就连金无望都没有瞧她。这种被人轻视、被人冷淡的滋味,她简直不能忍受,但她却又不得不忍受。

只听金无望对沈一哦浪一哦道:“这件事,闷在心里,我更难受,你还是让我说出的好。”

沈一哦浪一哦含笑道:“金兄若是自觉可以说话,就说吧。”

金无望道:“我一路追来此地,嗅得一哦肉一哦香,闯入祠堂,哪知这祠堂却是个害人的陷阱,我一入祠堂便中计被擒。”

朱七七立刻瞧着沈一哦浪一哦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沈一哦浪一哦,他嗅得一哦肉一哦香,立刻就知道……”

沈一哦浪一哦冷冷道:“少一哦插一哦嘴。”

本想讨好沈一哦浪一哦的朱七七,却讨来没趣,眼泪,又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起转来了。她垂下头,不让金无望瞧见。

她心里发疼,脸上发烧,直过了半晌,才发觉金无望还在继续说着他那段历险的故事。

只听金无望道:“……那时我要一哦穴一哦被点,那些恶贼已将我视为网中之鱼,俎上之一哦肉一哦,算准我已只能任凭他们宰割,是以在我面前说话,便毫无顾忌……那时我才知道王怜花这恶贼城府之深,一哦党一哦羽之众,竟非我所能想像。”

沈一哦浪一哦叹道:“此人委实聪明,只可惜反被聪明误了。”

金无望道:“到后来丐帮三老中那左公龙来了。这厮平日假仁假义,谁知竟也被王怜花收买,为的只不过是想登上帮主宝座而已。”

沈一哦浪一哦动容道:“徐若愚的秘密,果然又与王怜花有关。”

金无望奇道:“徐若愚,他又有何秘密”

沈一哦浪一哦道:“他的秘密,想来便是丐帮的叛乱……”

当下将徐若愚如何前来,如何身死之事说了。

金无望默然半晌,道:“那日他与丐帮三老等四人,想必便是在这祠堂里;等到半夜时,想必便是王怜花那厮来了。”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徐若愚自不知我已识得王怜花此人,见得他竟有这么大的一哦陰一哦谋,是以便急着要来通知于我。”

金无望道:“但他又怎知你在哪里”

沈一哦浪一哦道:“起先左公龙必将他当作心腹,我的行踪,自然是王怜花说出来的,他必是在一旁听到了。”

金无望道:“王怜花是何等厉害的角一哦色一哦,徐若愚当然想有所举动,又怎能逃得过他那一双恶毒的眼睛。”

沈一哦浪一哦道:“正是如此。他的行踪,显然早已被王怜花窥破,是以他还未寻着我,便已负伤,但不知怎的被他逃脱了追踪……”

朱七七忍不住道:“那时王怜花想必已到那山上密窟中去了,正忙着要害我们,是以徐若愚虽然负伤还能逃脱。”

语声微顿,又道:“他明知自己虽然逃脱,但必定仍有人追踪,自然躲躲藏藏,不到半夜三更,梦深人静时,便不敢来见我们。”

金无望笑道:“不想你近来分析也有如此明白。”

沈一哦浪一哦却冷冷道:“此刻我等正在研讨大局,此等枝节小事,何必费心去想──纵然说对于,于大局又有何助益,你还是少说话的好。”

朱七七正在高兴,哪知又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她简直耽不住了,但又舍不得走,一走之后几时才能见到沈一哦浪一哦

金无望黯然道:“不错,这确实是枝节小事。不管王怜花那时在哪里,此刻反正他总已来了;不管徐若愚那时是如何逃脱的,此刻反正他已……已故去了。”

沈一哦浪一哦仰首长叹道:“只可怜他拼了一哦性一哦命要来告诉我王怜花的秘密,却不知王怜花的一哦陰一哦谋我早已知道了,他……他死得当真冤枉。”

金无望沉声道:“人生在世,有些事是虽死也要做的,至于做了此事是否有用,却是另外一件事了……徐若愚虽拼死做了这无用之事,但他为仁义而死,一生已可算是庶几无憾,他死得又有何冤枉”

沈一哦浪一哦动容道:“金玉之言,小弟拜领。”

金无望叹道:“这些话我不过只是说说而已,你却时常在做。对于生死之事之看法,我委实远远不如你。”

沈一哦浪一哦道:“越不怕死的人,越不会死……”

金无望忽然哈哈一笑,道:“这才是金玉良言,世人不可不听。我金无望方才若是心怯怕死,只怕早已活不到此刻了。”

沈一哦浪一哦道:“王怜花他……”

金无望显得极是兴奋,苍白的面颊也已泛出红晕。

他不等沈一哦浪一哦说话,便已截口道:“那时王怜花、金不换、左公龙……不论是谁,都已将我当作必死之人,不但百般凌一哦辱于我,还当着我的面,计划如何害你的一哦奸一哦谋。我表面装作在强忍愤怒,其实,我暗中早巳有了算计。”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王怜花那双眼睛虽恶毒,但却想必再也瞧不透你的心意……世上又有谁能猜透你的心事”

金无望道:“他虽能猜透我的心意,却再也想不到我那时非但悲愤、忍耐的态度,乃是做作的,就连身一哦子不能动,也有一半是假的。”

朱七七终于又忍不住道:“但……但你岂不是已被他点了一哦穴一哦道”

金无望道:“那时骤出不意,他一指点来,我身一哦子虽然不能闪避,但却在暗中运气挡了一挡,他那一指并未能点透我的一哦穴一哦道。”

沈一哦浪一哦道:“海一哦内一哦武功名师,若论运气之术,柴玉关昔日已可算是此中大家,经过衡山会后,他成就想必更是惊人,只是我却未想到,金兄竟也从他处得到此中诀窍,竟也能将一股真气,运用得这般如意,这般巧妙。”

金无望脸上露出一丝悲怆之一哦色一哦,道:“柴玉关此人是善是恶,姑且不论,但他却实有知人之明,用人之能,对门下之人,从无藏私。”

沈一哦浪一哦叹道:“一代枭雄,自有非常人所不能及之处。若无过人之能,怎能行得出过人之恶……唉!不瞒你说,连我也急着一见其人之风采。”

金无望道:“但你岂非对他……”

沈一哦浪一哦道:“对他的恶毒行事,我虽痛恨,但对他的过人之智,过人之能,我却当真也有些钦佩之意。”

金无望默然半晌,显然不想再说这能令人佩服无比的一代枭雄不凡人物。

于是,他言归正题,道:“那时我虽已运气抵挡,但王怜花的指力,究竟非同小可,我仍觉半身麻木。那时我若出手,实难挡得他一招。”

沈一哦浪一哦叹道:“王怜花,又何尝不是今日之枭雄。”

金无望接道:“我作出等死之态,一来好暗中运气复原,再来好听听他们的秘密,等他们猜你必定也要来时,我更想等你来后再出手。”

朱七七瞪大眼睛,忍不住又道:“王怜花真的猜出沈一哦浪一哦要来”

金无望道:“王怜花一哦心计之灵,端的非凡。他算准你们必定会跟着那些丐帮叛徒的足迹而来,早已准备以恶计相待。”

朱七七叹道:“王怜花智计虽高,但沈一哦浪一哦……唉,这一点也早已被沈一哦浪一哦算出了……”说到这里,又偷偷去瞧沈一哦浪一哦。

沈一哦浪一哦冷冷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朱七七道:“我……我……我再去添些柴。”扭转身,奔到火堆前,“嗤”的,一滴眼泪,落入了烈焰。

金无望瞧她扭一哦动的肩头,轻叹道:“可怜的孩子……”

沈一哦浪一哦却是面不改一哦色一哦,道:“后来如何”

金无望道:“后来……唉,他们竟要在你来之前,将我送至他处,于是我明知敌众我寡,也不得不出手了。”

沈一哦浪一哦环顾这祠堂中零乱的景象一眼,道:“想来,那必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金无望道:“恶战,那何止恶战而已,那简直不是人类的交手,而是野兽的搏杀!以王怜花、金不换、左公龙三人的武功,我实难招架……”

他傲然一笑,接道:“但金不换那恶魔小丑,见我之面,已觉心寒;左公龙虽然久经战阵,却也被我杀气所惊,十成功夫,与我动手时也不过只有五六成了;惟有王怜花……王怜花……唉,他委实是人中豺狼。”

沈一哦浪一哦道:“莫非他武功也和智计同样毒辣”

金无望道:“此人武功所学之杂,招式之狠毒,固是实在惊人,最可怕的是,他心计之灵敏,更助长了他武功之凶焰。”

沈一哦浪一哦道:“此话怎讲”

金无望道:“正因他武功博杂,心计灵巧,是以你还未出手时,他已猜出你要使的是哪一招了,而且,他心与手之配合,如臂使指,就在那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你还未出手,他已先出手封闭了你的招式。”

沈一哦浪一哦道:“他武功比之天法大师怎样”

金无望道:“天法万万接不了他二十招。”

沈一哦浪一哦失声道:“竟有如此厉害。”

金无望冷笑道:“你心里必在怀疑,他武功既然如此厉害,我又怎能使他负伤。”

沈一哦浪一哦自然知道他的强傲,笑道:“小弟并无此意。”

金无望道:“如论武功,我实难伤他,但你可知道,与人动手时,最厉害的武功,便是那‘拼命’两字。”

“一夫拼命,万人难当”,这沈一哦浪一哦自是知道的。

金无望惨笑道:“我拼了这条右臂,方自伤了他一掌,只可惜我当时便已晕厥,竟连伤得他怎样,我也不知道了。”

沈一哦浪一哦道:“你那一掌,岂是血一哦肉一哦之躯所能抵挡。他伤势若是不重,又怎会容得我如此太太平平与你说话。”

金无望面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不错,只怕他伤势亦自不轻,竟顾不得再害人了。”

沈一哦浪一哦凝目瞧了他半晌,长长叹息道:“但金兄你……你又何须如此”

金无望瞠目道:“我怎样我难道做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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