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命鸳鸯(2/2)
里面只有奔跑声、喘一哦息声,却没有回答。
金燕子也不知怎地,突觉心里也似要爆炸,竟又大呼道:“你为什么不要我反而要她”
俞佩玉喘一哦息着道:“她……她是我……”
金燕子嘶声道:“你说过,你是喜欢我的,是么”
俞佩玉道:“我是……不是……不是……”
林黛羽听得更怒更恨,大叫道:“你这疯子,你既喜欢她,为何不去寻她。”
俞佩玉道:“我喜欢你,你……你是我妻子。”
林黛羽怒骂道:“放屁,谁是你妻子。”
金燕子却已在外面放声痛哭起来。
这情况的复杂,简直谁也想像不到,谁也描叙不出,这三个人关系本已微妙,一哦爱一哦恨本已纠缠不清。
造物却又偏偏在这最难堪的时候,最难堪的情况下,将这三个关系最复杂的人安排到一起。
若是仔细去想,就知道世上委实没有比这更疯狂、更荒唐、更离奇、更不可思议的事了。
而这所有的事,竟都是个死人造成的,石棺中那销魂一哦娘一哦子的艳一哦尸一哦,嘴角岂非犹带着微笑。
金燕子痛哭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与其说她悲痛、失望,倒不如说她自觉受了侮辱。
突然间,林黛羽传出了一声惊呼,这一声惊呼就像是一根针,直刺了金燕子的心里去。
她知道林黛羽终于已被俞佩玉捉住。
然后便是挣扎声、怒骂声、呻一哦吟声、喘一哦息声,拳头击打一哦胸一哦膛声,突然又有“噗”的一声。
于是金燕子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无声的寂静,竟比什么声音都要令金燕子难受,她想要哭的声音更响些,却连哭都已哭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金燕子心里一喜:“莫非是俞佩玉来救我了”她本不是心一哦胸一哦狭小的人,恨一个人总是恨不长的。
谁知这脚步声竟非来自里面,而是自洞外传来的
那销魂一哦娘一哦子在世时,想是要将这洞一哦穴一哦里里外外,每件事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便将传声的设备,造得分外灵敏。
只见一个女子娇一哦笑道:“巧手三郎,果然是名不虚传,我若不是将你请来,只怕真的一辈子也休想走到这里。”
这声音虽然微带嘶哑,但却又甜又腻,说话的人,像是随时随地都在向人撒娇发嗲似的。
另一个男人语声大笑道:“这倒不是我要在你面前吹嘘,除了我大哥、二哥和我之外,别的人要想好生生走到这里,只怕难得很。”
那女子娇一哦笑道:“你这么能干的男人,想必有许多女孩子喜欢的,却怎会到现在还未成家,倒真是奇怪得很。”
那巧手三郎嘻嘻笑道:“我是在等你呀。”
两人嘻嘻哈哈,居然打情骂悄起来,若是俞佩玉在这里,早已听出这女子便是那一怒出走的银花一哦娘一哦。
但金燕子却不知道这两人是谁,只觉他们讨厌得很,而自己却偏偏不能动弹,想躲都躲不了。
金燕子不觉又是吃惊,又是着急,只望那银光老人真的已将机关彻底破坏,叫这两人进不来。
只听那巧手三郎突然“咦”了一声,顿住笑声,道:“这门上机簧枢纽外的石壁,怎地竟被人用利剑挖了个洞,而且还将机关用铁片卡住了,难道是怕人从里面走出来么”
银花一哦娘一哦也讶然道:“里面怎会有人走出来这里的秘密,我爹爹只告诉了我姐妹三人,并没有别人知道呀。”
巧手三郎道:“这秘密必已泄漏,此地也必定有人来过,能来到这里的人,必非庸手,我看咱们不如……”
银花一哦娘一哦娇一哦笑截口道:“来的人纵非庸手,但‘如意堂’的三少爷,也不会怕他的,是么”
巧手三郎大笑,道:“我怎会怕他……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你若再得到销魂一哦娘一哦子的几手功夫,我可更要招架不住了。”
银花一哦娘一哦吃吃笑道:“我要学销魂一哦娘一哦子的功夫,也是为了侍候你呀。”
笑声中,“格”的一响,门户已开了。
一个身穿淡绿衣衫,手里拿着双分水峨嵋刺的少年,“嗖”地蹿了进来,身手看来竟是十分矫健。
他面一哦色一哦惨白,鹰鼻削腮,看来一副酒一哦色一哦过度的模样,但眼睛倒还有神,目光四下一转,就盯在金燕子身上。
金燕子的大眼睛也瞪着他,却不说话。
巧手三郎突然笑道:“你瞧,这里果然有人进来,而且还是个模样蛮标致的小一哦妞儿哩,但却不知被谁点住了一哦穴一哦道了。”
银花一哦娘一哦欢呼着走了进来,居然穿了件规规矩矩的衣裳,但那双眼睛,还是一点也不规矩,眼皮一转道:“点她一哦穴一哦道的人,怎地不见了”
巧手三郎走过去,脚尖在金燕子身上轻轻一点,也说不出有多轻薄,可恨金燕子简直要气疯了。
这巧手三郎却嘻嘻笑道:“小姑一哦娘一哦,是谁点了你一哦穴一哦道的呀,这人实在太不懂怜香惜玉,你告诉我,他到哪里去了我替你出气。”
银花一哦娘一哦吃吃笑道:“好妹一哦子,你就快告诉他吧,咱们这位三郎,天生的多情种一哦子,瞧见漂亮的女孩子受了欺负,他比谁都生气。”
巧手三郎大笑道:“这话怎地有些醋味。”
银花一哦娘一哦伸手勾住他脖子,道:“我不喜欢你,会吃醋么”
巧手三郎骨头都酥了,笑道:“我有了你,怎会还瞧得上别人,你那两条一哦腿一哦……”
话未说完,突然倒下去,连一声惨呼还未发出,就已断气,脸上还带着笑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金燕子也想不到有这变化,也不觉吓呆了。
银花一哦娘一哦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瞧着金燕子笑道:“这样的男人,瞧见女人就想占便宜,死了也不冤,但我若不是为了你,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他哩。”
金燕子睁大眼睛,道:“你为了我”
银花一哦娘一哦柔声道:“好姐姐,你虽不认得我,但我一瞧你这身衣服,可就认出你了,你就是名满江湖的女侠金燕子,是么”
金燕子道:“你是谁”
银花一哦娘一哦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是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
金燕子大笑道:“你有父亲,又有姐妹,怎可算是孤苦伶仃”
银花一哦娘一哦眼珠子一转,眼泪像是立刻就要流下来了,垂首道:“我虽有父母姐妹,但他们……他们却都讨厌我,我既不会讨他们的欢喜,又没有他们那么心狠手辣。”
金燕子瞧她这副模样,心已有些软一哦了,但还是大声道:“瞧你方才杀过人,难道还不算心狠手辣么”
银花一哦娘一哦颤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了要他带我到这里来,受了他多少欺负,我若不杀了他,一辈子就都要受他的凌侮。”
她突然扑在金燕子身上,痛哭道:“好姐姐,你说,这能怪我么”
金燕子心更软一哦了,叹了口气,道:“不错,这实在不能怪你,世上有些男人,的确是该杀的。”
她实在想不出这少女有骗她的理由,这少女若是对她有恶意,岂非早已可以一刀将她杀了。
却不知银花一哦娘一哦的心机,她简直一辈子也休想猜得到。
她虽然也有些江湖经验,但和银花一哦娘一哦一比,简直就像小孩子似的,银花一哦娘一哦就算将她卖了,她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银花一哦娘一哦早已解一哦开了她的一哦穴一哦道,嫣然笑道:“想不到这位姐姐你竟能谅解我,我不知有多么感激你。”
金燕子叹道:“你救了我,我该感激你才是。”
银花一哦娘一哦垂下了头,忽然道:“我心里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金燕子道:“你为何不说”
银花一哦娘一哦垂着头,幽幽道:“我孤苦伶仃,不知道你肯不肯收我这个妹妹。”
金燕子怔了怔,失声道:“我们不是刚认识么。”
她话未说完,银花一哦娘一哦眼泪已流了下来,道:“我自己的亲姐姐都不肯要我了,别人又怎么会要我,我……我真傻,我……我……”
说着说着,又痛哭起来。
金燕子忍不住搂住了她,柔声道:“好妹妹,谁说我不肯要你,但……你总该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银花一哦娘一哦展颜一笑,道:“我真糊涂……好姐姐,请受妹一哦子花银凤一拜。”
她居然真的拜倒在地。
金燕子赶紧扶起了她,笑道:“我是金燕子,你是银凤凰,看来倒真像是天生的姐妹。”
其实她自己也是孤身飘泊,没有亲人,如今突然收了个这么美丽的妹妹,心里也不觉甚是欢喜。
她却不知她这妹并非“凤凰”,而是只“母狼”,随时随地,都可能将她吃下肚子去的。
但银花一哦娘一哦却为何要如此巴结金燕子为何要与金燕子结拜呢她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这除了她自己外,只怕谁也不知道。
银花一哦娘一哦在石室中东张西望,像是开心得很,绝口不问金燕子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被谁点了一哦穴一哦道。
金燕子自己却忍不住道:“这里的珍宝,虽已有不少,但销魂一哦娘一哦子的真正宝藏,却还在里面呢。”
银花一哦娘一哦张大眼睛,道:“这里面还有屋子”她其实早已算定这里面还有屋子,否则点了金燕子一哦穴一哦道的那人又到哪里去了。
金燕子沉声道:“你跟着我来,却千万要小心,无论见着什么人,什么事,都莫要多嘴,你能听我的话么”
银花一哦娘一哦笑道:“妹一哦子不听姐姐的话,听谁的话。”
金燕子一笑,又扳下个铁箱盖,叩起头来,她想不出别的主意,自然只有照方抓一哦药一哦,还是用那老法子。
银花一哦娘一哦静静地瞪着,心里虽奇怪,却绝不多嘴,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她分得比谁都清楚。
只见那蒲一哦团一哦果然又滑了进去,银花一哦娘一哦瞧得也不免暗暗一惊,却听得金燕子在里面竟已失声惊呼了起来。
俞佩玉与林黛羽,竟已不见了。
银花一哦娘一哦赶紧跟着掠进去,瞧见里面的珠光宝气,她又是惊奇,又是欢喜,金燕子却只呆呆的站着,不住喃喃道:“他们怎地不见了”
银花一哦娘一哦忍不住问道:“谁不见了”
金燕子也不答话,绕过那巨大的石棺,突然瞧见石棺后,竟又多了个地洞,石柜里的一哦药一哦瓶,也又被压碎了两个。
她虽然天真明朗,不懂人心之一哦奸一哦诈,但却绝非笨人,心念转了转,又猜出这里面方才发生过什么事。
──俞佩玉捉到了林黛羽,两人挣扎着跌倒,林黛羽又压破了一哦药一哦瓶,自己也已吸一哦入了催一哦情之一哦药一哦。
所以,她便也不再挣扎反抗了。
但两人挣扎时,无心中又触一哦动了一处机关,现出了那地洞,两人神智俱已晕过,竟不觉全都掉了下去。
地洞里黑黝黝的,下面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金燕子又是担心,又是着急,突然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瞧瞧。”
银花一哦娘一哦瞟了那石柜里的绢册与一哦药一哦瓶一眼,道:“你可千万要小心才是,我好容易有个姐姐,可不愿意……”
金燕子截口笑道:“你放心,姐姐死不了的。”
她试探着爬入那地洞,才发觉这地洞竟是个斜坡,就好像滑梯似的,她索一哦性一哦闭起眼睛,滑了下去。
等她张开眼睛,又不禁惊呼出声来。
这地洞下,才是真正的“行乐之宫”所在地。
这是个广大的石洞,似乎并未经人工改造,绚丽的珠光,映着千奇百怪的钟一哦乳一哦,天工之巧,更胜人间。
钟一哦乳一哦下,奇石旁,是一张张柔软的锦榻,锦榻旁有一张张形式奇妙的低几,低几上还留有玉盏金樽。
金燕子落下来的地方,是个极大的水池,只不过此刻水已干枯,却更显得池边雕塑之一哦婬一哦巧。
此刻,这石洞中虽然静寂无声,但当年却想必充满了极乐的欢笑,此刻,锦垫上虽已无人,昔年却想必都坐着英俊的少年、美丽的少女,玉盏中装的想必是天下珍馐,金杯中盛的想必是美酒。
一个人自上面滑一哦下来,滑一哦入这温暖的水池中,瞧见四面的“美景”,那岂非真的是一跤跌入温柔乡里,一步登天了。
但金燕子却还是瞧不见俞佩玉和林黛羽。
她四面走了一转,才发现一根巨大的钟一哦乳一哦后,隐隐有天光传入,出口竟在这里,俞佩玉竟已走了。
俞佩玉明知她被点了一哦穴一哦道,被困在石室中,竟还是不顾而去,金燕子木立在出口前,眼泪不觉流下面颊。
只听银花一哦娘一哦唤道:“姐姐,你没事么”
金燕子忍住满肚辛酸,道:“现在已没有事了,你下来吧。”
她擦干了脸上泪痕,决定将这一日的遭遇,当做场噩梦,以后再也不去想它,再也不去想俞佩玉。
她却未想到,林黛羽已将俞佩玉恨之入骨,怎会和俞佩玉一起走呢这一段纠缠不清的情怨,又岂是如此容易便能解决的
山洞外,初升的一哦陽一哦光,正映照着辉煌的大地,不知名的山花,在温一哦软的微风中,吐露着香气。
银花一哦娘一哦正忙着将洞中的藏宝,一箱箱运出来。
金燕子幽幽叹道:“你瞧,那花朵上的露珠,世上又有什么珍珠能比它更美丽。”
银花一哦娘一哦笑道:“但珍珠却能令咱们过人人都羡慕的生活,也可换得别人的服从与尊敬,露珠又怎么有它的魔力。”
金燕子凝注着天畔的云,道:“但你却也莫要忘记,这世上也有珍珠换不来的东西。”
银花一哦娘一哦吃吃笑道:“大姐你莫非有什么伤心事”
金燕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银花一哦娘一哦道:“大姐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她突然飞奔而去,金燕子果然痴痴地等着她,不到半个时辰,她已雇来了三辆大车,还带来了两匹马。
那三个赶车的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奇之一哦色一哦,帮着银花一哦娘一哦将一只只铁箱搬上车,但却没有一个开口问话。
只要是男人,银花一哦娘一哦就有本事令他服服帖帖的。
一道深溪,自山坡上蜿蜒流下来。
金燕子骑在马上,沿溪而行,走了没多远,突然发现溪水中有条白布,卷在石头上,还未被流水冲走。
她忍不住跃下马,用树枝挑起那白布,污脏的白布上,还带着斑斑血迹,显然就是包在俞佩玉头上的。
俞佩玉显然在这溪水旁停留了一阵,解下这白布,洗了洗脸,也许还在溪水中照了照自己的容貌。
他瞧见自己受了伤的脸,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那时林黛羽又在哪里难道就在旁边瞧着他么
她难道已不再恨他已承认他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这俞佩玉,难道和那俞佩玉本是同一个人
但那俞佩玉岂非明明已死了么明明有许多人亲眼瞧见过他的一哦尸一哦身,那难道还会是假的。
金燕子狠狠地甩下这白布,又跃上了马,暗暗咬着牙:“我已决定不再想他为何又要想他”
银花一哦娘一哦像是什么都没有瞧见,也不去问金燕子,金燕子却也不去问她,这一行车马究竟要去哪里。
车马向西南而行,似奔蜀中。
这条路上的江湖朋友并不少,有的远远瞧见金燕子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衣服,就赶快绕道而行,最多也不过远远打个招呼,走了一天,路上至少有四十个人是认识金燕子的,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说话。
金燕子有时真想问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一个脸上受伤的少年,和一个少女同行,但却又咬了咬牙忍住了。
银花一哦娘一哦忍不住笑道:“有大姐同行真是方便,否则咱们两个女人,带着三辆大车,赶路不惹上麻烦才怪呢。”
话犹未了,突见一人从后面跃马赶了上来。
马上人锦衣玉一哦面,神采飞扬,一一哦柄一哦镶满珠玉的短刀,斜斜一哦插一哦在腰带上,却正是那神刀公子。
金燕子瞧了一眼,立刻扭转头,就好像不认得他似的,神刀公子瞧见她,却是满心欢喜,又忍不住埋怨道:“燕妹,你怎地不告而别,害我找得你好苦。”
金燕子寒着脸道:“谁要你找我的”
神刀公子怔了怔,道:“我……我不找你找谁”
金燕子笑冷道:“我管你找谁,天下的人,你谁都可以去找,为何定要来找我。”反手一鞭,一哦抽一哦在马腹上,远远走了开去。
神刀公子想不到她突然对自己比以前更冷淡十倍,满心欢喜,宛如被一桶冷水当头淋下,竟呆在那里。
银花一哦娘一哦眼波一转,却驰马到他身旁,悄声道:“这两天我姐姐心情不好,有什么话,你不会等等再说。”
神刀公子又怔了怔,道:“你姐姐”
银花一哦娘一哦笑道:“怎么,你不愿意有我这样个妹妹么”
神刀公子这才瞧清了她,瞧清了她脸上那媚到骨子里去的媚一哦笑,瞧清了那一双勾魂夺魄的眼波。
他突然间像是变得痴了,竟说不出话。
银花一哦娘一哦悄悄在他腰上拧了拧,娇一哦笑道:“你若想做我的姐夫,就该赶紧拍拍我马屁,乖乖地听我的话。”
娇一哦笑着打马向前,突又回眸一笑,道:“你还不跟我来么”
神刀公子果然乖乖地跟了过去,满心懊恼突然无影无踪,到了正午,一行人在岳家寺镇上打尖。
银花一哦娘一哦叫了桌酒菜,硬拉着金燕子和神刀公子坐在一起,暗暗悄悄地说着话,吃吃地娇一哦笑。
这多情的神刀公子,竟像是已忘了金燕子,银花一哦娘一哦在笑,他就笑,银花一哦娘一哦眼波一转,他一口菜几乎吃到鼻子里。
银花一哦娘一哦突然拔一哦出了他腰畔的刀,娇一哦笑道:“果然不愧是神刀公子,佩的果然是口宝刀。”
神刀公子忍不住得意起来,大声笑道:“你可知道,江湖中已有多少名家的刀剑,断在我这一哦柄一哦宝刀下。”
银花一哦娘一哦似有意,似无意,抓住了他的手,撒娇道:“你快说,到底有多少呀”
神刀公子睥睨作态,道:“少说已有七八十一哦柄一哦了。”
银花一哦娘一哦眼波凝住他,像是不胜羡慕,又像是不胜崇拜,一只手更紧一哦握着神刀公子的手,不肯放松,媚一哦笑道:“有你这样的人在旁边,我真什么都不怕了。”
神刀公子一颗心直跳,简直已不知如何是好。
金燕子虽然从未将他放在心上,但瞧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火气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世上没有一个女孩子,能眼看着自己的裙下之臣,当着自己的面,投向另一个女孩子的。
她喜不喜欢这男子是另一回事,但却绝不能忍受这男子丢她的人,金燕子终于忍不住推杯而起,掉首走了出去。
神刀公子终于也发觉不对了,突然搭讪着笑道:“你可记得那俞佩玉么”
“俞佩玉”这三个字,就像是个钩子,一下就钩住了金燕子的脚,无论如何再也走不出半步。
她停在门口,直等到心跳渐渐平复,才冷冷道:“俞佩玉岂非已死了”
神刀公子道:“死了一个,又出来一个。”
金燕子手扶着门,虽然拼命想装出淡漠的样子,但自己也知道自己脸上的神情是瞒不了人的。
她不敢回头,自己也没有瞧见银花一哦娘一哦听见“俞佩玉”这名字后,面上神情比她的变化更大。
她没有说话,银花一哦娘一哦已大声道:“这两个俞佩玉,你难道全都认得”
神刀公子冷笑道:“这两个人我倒全都见过,但我又怎会认得这种人。”
银花一哦娘一哦眼波一转,笑道:“听说死了的那俞佩玉,乃是当今天下武林盟主的公子,不但模样生得英俊,脾气也温柔得很,却不知这活着的俞佩玉可比得上他。”
神刀公子脸已气得发红,冷笑道:“若论模样,死了的那俞佩玉再也比不上活着的这人英俊,若论脾气之温柔,两人更是差得多。”
他故意将“死俞佩玉”说得一文不值,却不知金燕子此时已将全心全意都转到这“活的俞佩玉”身上,更做梦也想不到这两人原来本是一人。
金燕子咯咯笑道:“这俞佩玉难道也是个美男子。”
神刀公子眼睛盯着金燕子的背影,大声道:“这俞佩玉倒当真不愧是个美男子,脸上虽然不知被谁划了一条刀疤,但还是比那死了的俞佩玉强得多。”
他这话本是说来气金燕子的,谁知却将银花一哦娘一哦气得怔在那里,话也说不出,笑也笑不起来。
金燕子心里反而又惊又喜,喃喃道:“原来这俞佩玉和那俞佩玉并非同一个人,也并非林黛羽未来的丈夫,原来他脸上受的伤并不重,并未变得十分丑怪。”
神刀公子忍不住大声道:“你在说什么”
金燕子淡淡道:“我心里本有几件想不通的事,多谢你告诉了我。”
神刀公子道:“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金燕子道:“听不懂最好。”
银花一哦娘一哦忽然又笑道:“你是在哪里瞧见他的我们也真想瞧瞧他。”
神刀公子吐出口气,道:“前天晚上,我就瞧见过他一次,那时我虽还不知道他也叫俞佩玉,也未留意他,却认得跟他走在一起的那女子。”
银花一哦娘一哦瞪大了眼睛,变一哦色一哦道:“只有一个女子跟着他”
神刀公子冷笑道:“一个还不够么”
银花一哦娘一哦恨恨道:“好个小贱人,竟将老大也甩开了,一个人缠住他……”她自然一心以为这女子必是铁花一哦娘一哦。
谁知神刀公子笑笑又道:“说来倒也好笑,这女子本来是那俞佩玉的未过门妻子,那俞佩玉死了,还未多久,她竟又跟上个俞佩玉……”
银花一哦娘一哦怔了怔,道:“你说的这女子到底是谁呀”
神刀公子道:“自然就是‘菱花剑’的女儿林黛羽,你以为是谁”
银花一哦娘一哦突然大笑起来,道:“妙极妙极,原来他又换了个姓林的,这人倒真是个风一哦流种一哦子。”她想到铁花一哦娘一哦也被俞佩玉甩了,不禁越笑越开心。
神刀公子也不知她为何如此好笑,只觉得她笑起来实在可一哦爱一哦已极,痴痴地瞧了半晌,才接着道:“那时我瞧见林黛羽非但没有戴孝,反而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只道这女子原来是个假正经,外表看来虽然冷若冰霜,好像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其实却原来是个水一哦性一哦杨花的荡一哦妇。”
银花一哦娘一哦吃吃笑道:“和男人走在一起,未必就是荡一哦妇呀,我此刻不也正和你走在一起么”
神刀公子眼睛都眯起来了,又想去一哦摸一哦她的手,痴痴笑道:“你和我自然不是……”
突听金燕子大声道:“后来怎样你为何不接着说下去。”
神刀公子干咳一声,坐正身一哦子,道:“后来我们投宿到一家客栈,我见到他们竟走进一间屋子。”
金燕子冷笑道:“原来你是一直尾随着他们的。”
银花一哦娘一哦咯咯笑道:“你跟着人家,是存的什么心呢难道只想偷看人家的……的好事还是自己也想分一杯羹呢”
神刀公子连脖子都红了,大声道:“我岂是那样的人,只不过这里总一哦共一哦只有那一家客栈,我不去那家客栈难道睡在路上不成”
银花一哦娘一哦笑道:“你别生气,其实男人瞧见水一哦性一哦杨花的女子时,自己总觉得自己若不去沾沾边,那简直是太吃亏了。我本来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是差不多的,又怎知道你……你和别的男人全都不同呢。”
神刀公子就算有些恼羞成怒,听到这样的话,也完全没脾气了。
银花一哦娘一哦眼珠一转,悄笑着又道:“但你夜来还是去偷偷瞧了瞧人家,是么”
神刀公子赶紧大声道:“我怎会去偷看那种人,只不过我住的屋子本在他们隔壁,到了半夜时,他们那屋子里突然大吵大闹了起来。”
金燕子到这时才忍不住回过了头,道:“他们吵些什么了”
神刀公子道:“我见着他们时,林黛羽似有重病在身,连路都走不动了,那俞佩玉就像捧宝贝似的捧着她,也不管别人见了一哦肉一哦不一哦肉一哦麻,我若不知他们的底细,只怕还要当他们是对恩一哦爱一哦夫妇,听见他们突然吵闹起来,也不觉大是奇怪。”
银花一哦娘一哦笑道:“所以你就忍不住想去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