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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江湖起风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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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未变的,便是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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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是不时饮酒,不时低吟,不时说些乍听似乎莫名其妙但仔细一想却又觉甚有道理的话。

他仍是绝口不提自己的往事,不时做些欺骗的勾当。每当食物吃完、银两用尽或是方舟待修、器皿待漆时,他便会寻个富庶的市镇,上去转一转。

到了晚间回来时,他手中必定提满了大包小包,口中必定满是酒气,怀中也必定塞满了金银。

宝儿若是问他:“这些是哪里来的”

他总是淡淡一笑,道:“骗来的。”

但有时他也会一无所有,空手而回,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一哦群一哦人在追赶他,连声喊打。

那时他便要匆匆跳上方舟,急忙启碇离岸──这情况正与宝儿初见他时完全一模一样。

但无论他做了什么,宝儿却始终对他尊敬有加。这一日风和日丽,方舟不知不觉间已行至黄鹤楼下。

黄鹤楼虽不高,但却名高千古。

无论是谁,到了黄鹤楼下,独立于悠悠白云与滚滚江流间,总不免发思古之幽情,不觉怆然而泪下。

但此日谁也无法在黄鹤楼下独立冥想,只因黄鹤楼上一哦上一哦下一哦下俱是人头蜂涌,而人一哦群一哦中并无一个是前来吟诗觅句的一哦騷一哦人墨客,却全都是一哦精一哦神抖数的武林豪强或是风姿飒爽的少年英雄。

方舟远在江流中,周方等人便已瞧见了此楼之异状。铁娃不觉拍手笑道:“妙极!妙极!看来今日又有热闹瞧了。”

宝儿微笑道:“只怕你又将学得些高招。”

周方道:“你呢别人的招式,你从不记得”

宝儿笑道:“记得的。”

周方颔首笑道:“好,别人的招式你也要记着的,记着后再忘记,总比什么都未记好得多。”

宝儿心又一动,还未说话,已有一艘极为华丽的大船放棹而来,船舱之中不时传出丝竹谈笑之一哦声,船上人显然正在作乐。

宝儿等人乘的方舟与这艘华丽的大船相比,当真显得更不成模样。铁娃喃喃道:“兀那一哦娘一哦,这船上坐的又不知是什么大官富翁、成名英雄,其实我瞧他们肚子的货一哦色一哦也和铁娃差不多。”

两船相遇,船舱中忽然伸出个头来,往江水中吐了口痰,又有只戴着翠钏的纤纤玉手自窗中递了块香罗小帕出来,那人擦了两把,皱眉道:“混帐,这江水怎的越来越脏了”

周方突也大声道:“就是像你这样的混帐太多,自己拼命往江水里吐痰,还要来怪江水太脏。”

那人勃然怒骂道:“什么人敢……”目光一转,瞥见周方,竟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如此大胆,不想竟是周兄,当真久违了,快请上船来喝几杯老酒。”这大船上的豪客,赫然正是“白马将军”李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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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方将方舟系在大船的船舷,带着宝儿与铁娃上了大船。李名生满身锦衣,头戴珠冠,居然亲自出舱相迎。

只见船舱中珠光宝气,陈设得更是华丽已极。

六七个满头珠翠、穿红挂绿的浓妆少女,虽是庸俗脂粉,却也可人,有的正在舱中调笙一哦弄一哦瑟,有的正在嗑着瓜子,瞧见这一老、一大、一小三个奇奇怪怪的人竟被如此尊敬地请了上来,都不禁睁大眼睛,充满了惊诧之一哦色一哦。

李名生目光一转,笑道:“这位周老爷子,乃是江南第一大富,只是脾气古怪,喜欢微服出游……”

他话未说完,那一一哦群一哦莺莺燕燕已娇一哦笑站起,媚一哦笑万福,抢着奔了过来,有的拦起周方的腰,有的勾住了周方的脖子,有如捧着活财神一般,将周方捧到椅子上,端茶倒酒,捶背夹菜,招呼得无微不至。周方也老实不客气地生受了。铁娃早已坐下大吃大喝起彩来。

李名生拍着宝儿肩头,笑道:“小兄弟,好么”

宝儿见他衣着华丽,容光焕发,看来更是相貌堂堂,不同凡响,忍住笑道:“我跑得虽慢,却也未被火烧死。”

李名生哈哈一笑,再也不敢和他多话了,走到周方对面坐下,又搭讪着道:“周兄,半年来作何消遣”

周方笑道:“混得虽不错,但看来总万万不及老兄你了。”

李名生笑道:“彼此彼此……”眼珠子一转,忽然压低语声道:“闻得这位方公子此番带了两百万两银子出来游学,不知周兄你怎会与他同行……”话未说完,一一哦群一哦莺燕又蜂涌奔向宝儿,亲他的脸,一哦摸一哦他的手,都说:“真要命,这位小弟怎会长得这么迷人呢”

周方哈哈笑道:“妙极!妙极!不料老兄轻轻一句话,便将在下自脂粉劫中救了出来……”

李名生含笑道:“这就叫做攻心之术,攻其必救之处……”忽然压低声音:“小弟此举,只是为了要与周兄有事相谈。周兄可知道近日武林中又出了几件大事,江湖局势已开始动荡不安,正是我辈大显身手的机会,周兄若愿与小弟合作,想必定可无往不利。”

周方一手捻须,微微笑道:“你且说说,近日武林之中,究竟出了什么惊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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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名生道:“近日轰传江湖之第一件大事,便是丐帮易主,昔日的帮主下落不明,今日的帮主却是来历不明。江湖中人数最多、成立最久、分布最广、威名最盛的丐帮,如今实已成了一一哦团一哦混乱之局面,受此影响所及,淮南穷家帮、凤一哦陽一哦木棍帮、川中袍哥帮、湘西灵水帮、鄂东破钵帮……等与丐帮渊源已久、关系极为密切的帮派,一哦内一哦部亦自起了一哦騷一哦动,各个俱是人心惴惴、不能自安。闻说这丐帮新任帮主野心极大,甚至要将这些帮派合并为一,统归丐帮属下。”

宝儿人虽被困在那一堆花一哦团一哦锦簇之中,但却一直伸长了耳朵在听,此刻忍不住脱口叹道:“不想王大一哦娘一哦真的当了丐帮之帮主,不想王大一哦娘一哦当了丐帮帮主后真的在兴风作一哦浪一哦……王半侠与那些丐帮元老又怎样了”

李名生瞧了他一眼,似是在奇怪这小小的孩子怎会对武林事件如此熟悉,但口中却犹自答道:“王半侠与叶冷等人本是昔日丐帮之死一哦党一哦,本应与王大一哦娘一哦势不两立,但王大一哦娘一哦此番行事不但狠辣,而且极为仔细周密,早已在四面都伏下天罗地网,叫他们根本没有反抗之余地。”

他目光四扫,不见众人一哦插一哦言,便又接着道:“她首先将昔日帮主用计掳去,而且绝不透露他的生死,叫人永远投鼠忌器,然后,她又以威迫、利诱、美一哦色一哦……等不同之手段,将丐帮南七北六十三省中所有之龙头一齐收服,最后,她便约了王半侠与叶冷等人会与滨江之处,与王半侠以武力夺争帮主之位,而这一战之下,双足已残废之王大一哦娘一哦竟将武林第一快手王半侠打成重伤!”

宝儿惊叫道:“打成重伤了呀!这手段当真高明得很。他们如此做法,就更没有人会怀疑了。”

李名生奇道:“怀疑什么”

周方道:“没有什么,李兄只管说下去吧!”

李名生微微皱眉,接道:“叶冷等虽然不服,但一来有约在先,二来王半侠既已不敌,他们的武功自然更非王大一哦娘一哦的敌手,再加上……唉!那王半侠果然是条汉子,虽已满身浴血,但在晕厥之前,仍再三叮嘱叶冷等人要遵守约言,莫要被江湖中人耻笑丐帮弟子乃是无信无义之辈。”

宝儿心头一凛,暗叹忖道:“这王半侠无论做什么一哦奸一哦恶之事,总是拿仁义道德做幌子,此人之厉害,端的少见。”只是他见到竟连李名生都对王半侠如此佩服,自然不便将这番话说出口来。

李名生接道:“在此等情况之下,叶冷等人心中虽不愿,但也只得归附了王大一哦娘一哦。王大一哦娘一哦立时将王半侠立为丐帮第一护法,地位仅次于帮主……唉!这位王大一哦娘一哦端的是位厉害角一哦色一哦。她知道若以自己之名行令,帮中必有许多人不服,是以无论大小事件,一律俱由帮主口述,而由第—护法行札下令,丐帮弟子只要瞧见‘半侠’花押,自然无不从命。可叹王半侠既已败在她手下,无论她说什么,王半侠便立刻照办……唉!此等硬汉,武林中已不多见了!”

宝儿越听越是气恼,小一哦脸早已胀得通红,暗恨忖道:“你口口声声只知称赞王半侠的好处,可知这些都不过只是他夫妻两人玩的圈套……”这句话几乎已到了嘴边,却又被纤手中送过来的一粒瓜子塞了回去。只听李名生又道:“如此情况,若是一直维持下去,丐帮也可渐渐安定,哪知月前江湖中却又出了一件于丐帮影响甚大的怪事。”

他停住语声,显然算准别人听得出神,必定要忍不住问他一句“什么怪事”哪知别人却全都未曾开口。

李名生只得自己接了下去,道:“原来有艘渔船在浅滩旁网鱼时,竟网着了一只陶土粗制的酒瓶。”

宝儿暗中一喜,忖道:“果然来了……”

这时周方也忍不住问道:“酒瓶又对丐帮有何巨大之影响”

李名生微微一笑,道:“酒瓶虽不足道,但怪的却是被密封着的酒瓶中竟有张纸条,上面竟写着‘王大一哦娘一哦便是狐女吴苏’这几个字。”周方微微皱了皱眉,立即回首瞧了宝儿一眼。

宝儿立即垂下了头,垂在少女们的衣香中。

李名生接道:“这张字条若是落入普通渔产手中倒也罢了,哪知这渔户却偏偏是丁家湾丁氏兄弟的手下。”

周方道:“丁氏兄弟老母在堂,家教最严,从来不许过问江湖中事,字条落入他们手中,又当如何”

李名生笑道:“话虽如此,但世事有时端的凑巧已极。丁氏兄弟虽不过问江湖,却偏偏有个最一哦爱一哦管闲事的人,那时恰巧在丁家湾作客,此人说来,周兄想必也已耳闻许久了。”

周方虽不想问,但见了他面上的神情,只好问道:“谁”

李名生道:“那便是近日江湖盛传,侠义之名可与武林奇人王半侠、铁剑之子展玉芳鼎足而三的万大侠。”

宝儿又忍不住了,脱口问道:“万大侠,可就是那位衣服上有十七八个口袋的万老夫人之子么”

李名生暗奇忖道:“这小子怎的又知道了”口中随口应道:“不错,正是那位万老夫人之子。”

宝儿微笑忖道:“闻说这位万大侠生一哦性一哦与他一哦娘一哦大不相同,这纸条能落入他的眼中,当真是苍天有眼。”

李名生虽觉他面上神一哦色一哦有些奇怪,但也未放在心上,自管接道:“万大侠瞧了这张纸条后,面上虽不动声一哦色一哦,但暗中却立刻开始了搜查工作。他究竟搜出了什么,查出了什么,江湖中并无人知道,直到一月后,万大侠却在江湖中遍撒英雄帖,邀集武林中英俊之士同聚黄鹤楼,来商量大事。至于那究竟是什么大事,帖上虽未写明,但以在下猜测,必定与此事有关。”

周方微笑道:“难怪黄鹤楼今日如此热闹。”

李名生道:“黄鹤楼今日如此热闹,除了万大侠所下之英雄帖外,据闻还另有两三件出人意料的事要发生……据闻那铁金刀今日也要来赶这热闹,与他的对头冤家决一死战!”

周方笑道:“果然好戏连台,不可不看。”

李名生压低语声,轻轻笑道:“这场热闹自是必定要看的,说不定还可乘机做上两票买卖。”

周方抚掌道:“有道理。”

李名生道:“但此刻主角人物尚未登场,你我为了表示气派,也不可坐在那里干等,不如先在江上游逛游逛。”

周方大笑道:“有道理。”

李名生双掌一拍,向那些莺莺燕燕笑道:“如今我才知道,这位方公子带出的银子已使光了,你们若要银子,还是来这里的好。”

少女们又是轻嗔又是娇一哦笑,都说“李大爷坏死了。”口中虽说“坏死了”,但身一哦子还是向这坏死了的人紧紧一哦贴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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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些女子再不走,他可真有点受不了。此刻拍了拍身上衣服,走到窗口,探头外望,只见江上风帆往来如织。这武汉原是长江中游货物交易、水运转送之中心,江上风光自较他处繁盛得多。江风扑面而来,虽然带着一股鱼腥酒汤之气,却恰巧可将宝儿身上那股市俗脂粉的气味吹得干干净净。

宝儿但觉神智一清,但后面弦歌之一哦声又起,还是不能落得个耳根清静,但闻后面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装腔作势,腻歌道:“二八的小佳人,扭扭一哦捏一哦捏一哦上了牙床,三更天里静无人,只听得牙床上吱吱喳喳,好似……”

李名生不住拍掌大笑,怪声叫好,宝儿却恨不得用棉花紧紧塞住耳朵,将头拼命向窗外伸了出去。但见又是一艘官船迎风而来,四艘渔舟护卫两旁。

那渔舟造得十分奇特,狭身尖头,显然全速前行时必定其急如箭,渔舟上各卓立着八条彪形大汉,紫一哦色一哦紧身衣,紫巾包头,背一哦插一哦一一哦柄一哦单钩,红绸迎风飞舞,一哦胸一哦膛前却绣着海碗大一个“丁”字。

官船的船头摆张锦墩交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持一双三尺长的翡翠旱烟管,端坐在交椅上。四个垂髫丫鬟,有的手持紫盖伞,有的手拿旱烟袋,卓立在她身后,还有两个长身玉立、英姿飒爽的佩剑少年,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不时俯下一哦身一哦子,指点着江上风物,与那老妇人解闷。

宝儿心中方自暗暗忖道:“这位老夫人又不知是何人物看这气派,必定又是个了不起的角一哦色一哦!”

后面李名生已笑道:“周兄请看,这位老夫人,便是长江水路武林第一名家、丁家湾的丁老夫人了。这位老夫人已有多年未出丁家湾一步,可见今日这场热闹委实不同凡响。”

周方道:“闻说这位老夫人昔日不但风华绝代,倾倒众生,而且武功之高,亦称非凡之品。”

李名生笑道:“人面如花娇,剑法美如人……”这昔日江湖传颂甚广的话,便是指这位丁老夫人柳依人。”

周方叹道:“花开必谢,红颜易老,她近年绝足江湖,想必便是不许人间俗子见到老去后之面目。”

李名生大笑道:“周兄话中含意深远,总是令人销魂。”

周方微微一笑,道:“销魂,销魂……李兄可知道这位丁老夫人昔日还有段令人销魂的故事”

李名生沉吟道:“周兄说的,可是她昔年‘独骑胭脂马,手提如意钩,怒闯祈连山,挥钩诛十寇’这段故事吗”

周方含笑道:“这段故事虽然动人,但也只能说是紧张热烈刺激,又怎能说得上销魂两字”

李名生道:“是哪个故事”

周方道:“丁家湾本是江南武林世家,其时之少主人丁飘更是风一哦流倜傥,潇洒不一哦群一哦,但他苦追柳依人多年,柳依人总是对他不理不睬,到后来丁飘酒后遇仇,大醉挥刀,江上一战,他虽将仇人斩在江中,自己却也中了别人一掌,震散了全身武功,虽仍可以行动,却已形如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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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名生苦叹道:“千古以来,唯酒最是误人,这话果然不错……”长长叹息声中,自己却仰首痛饮了一杯。

周方道:“从此之后,那丁飘是生趣索然,更是沉迷醉乡,不能自拔,丁家湾自也日渐没落,一蹶不振。”

李名生道:“可悲!可叹!”于是又干了一杯。

周方道:“这时的丁飘,实已众叛亲离,途穷日暮。哪知就在这时,他苦追多年而不可得的柳依人竟翩然来到丁家湾,要下嫁于他。”

李名生拍案道:“好个柳依人!”自然再干一杯。

宝儿早已在他身旁坐下,竟也在不知不觉间陪着他连干了三杯老酒,小一哦脸上立刻泛起红霞。周方接道:“想那丁飘本是条汉子,在此等情况下,怎肯与自己心目中最最喜一哦爱一哦之女子成亲,索一哦性一哦终日沉醉不醒。若是换了别的女子,纵然感于他昔日恩情,见他如此自暴自弃,这时也必要绝裾而去,但这位柳依人确是不同凡人,竟放下如意钩,洗手作羹汤,痴缠到底。十年后丁家湾声名已重振,柳依人却已憔悴将老,而丁飘大醉十年也终于醒了,感于她的情意,两人这才成亲,但十年大好时光已在醉中逝去……”

宝儿早已听得黯然魂销,双目之中又是泪光盈盈,此刻忍不住接口问道:“后……后来怎么样”

周方道:“后来丁飘折节读书,竟成了江南有名之才子,一阕‘美人名剑赋’更是传诵武林,至今不绝。”

宝儿道:“好……太好了……”垂下头去,一哦揉一哦揉一哦眼睛,将李名生面前方自加满的一杯酒也端过来喝了。

李名生道:“江湖中都知道江南丁家兄弟一文一武,弟弟虽有万夫莫敌之勇,哥哥却是弱不禁风的才子,这原因想必就是丁老夫人为了纪念她昔日夫婿,是以才不愿丁大公子学武的。”

这时丁老夫人柳依人与丁氏兄弟早已弃船登岸,但李名生所乘这艘官船却总是在江心飘荡,仍未驶向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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