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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妾似朝阳又照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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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他的轻功已达 “一苇渡江”、“登萍渡水”的绝顶地步,紧抱公孙兰轻如无物,围着一里广的狼群几下便掠过,落地后,飞奔而去。

狼群在后紧追,但迫不了盏茶时间,便被阮伟抛落老远。

寒风刺骨,公孙兰在梦中被冻醒,睁开眼一看,真羞死她了。

阮伟尚不知道公孙兰醒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公孙兰肩上的内衣撕破,顿时半肩凝脂般的肌肤暴裸眼前,乳房隐隐可见。

阮伟毫不动心,仔细的把披散在公孙兰肩上的头发拨开,那狼白森森的牙齿深入公孙兰肩肉内,忙了半天,才全部拔出。

狠牙一出,紫血顿流,要知狼齿有毒,紫血若不流尽便会中毒。阮伟见血流得慢,本不晓得吸血消毒的道理,却不由自主低头,张口在她肩上吮吸,第一处伤口被他吸尽毒血,他才吐出污血,在另一伤口吮吸。

公孙兰被他手抱住胸口,玉体又任他吮吸,面孔涨得绯红,心中却知阮伟不嫌肮脏,为自己伤口消毒,好生感激,十数天来为他的辛劳化作万缕柔情,回绕胸内,甜蜜无比。

好一会,阮伟见伤口全不流血了,便停止吮吸,呆呆的看着公孙兰。

公孙兰在杀狼时,怕妨碍身手,没有穿上皮袄,只有夹衣一件,这件夹衣也被狼爪撕裂数处,她欲拉起破衣掩住肩间,哪知用力一猛,虽掩住肩臂,却又露出胸部。

她正感到狼狈不堪,蓦听阮伟道:“给你穿上!”

公孙兰羞赧的抬起头,接过阮伟脱下的皮袄,披上身,低声道:“谢谢你……”

好半晌,没有人作声,公孙兰含羞嗔道:“伟弟……”

阮伟傻傻道:“你叫谁”

公孙兰大羞气道:“我叫你呀!”

阮伟疑惑道:“我叫伟弟”

公孙兰不解道:“你不是叫阮伟吗”

阮伟自问道:“我叫阮伟阮伟是谁”

公孙兰仔细看去,见阮伟一脸茫然,并非假装,不由轻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阮伟摇头道:“我不知道。”

公孙兰紧追道:“你总知道义弟是谁吧”

阮伟一楞,随即痛苦失声道:“义弟……义弟……义弟……”

公孙兰见他又恢复痴呆时的情形,为帮他忆起往事,急问:“那义弟到底谁呀”

阮伟这么大的男子,竟低泣道:“她……她……是一位……很……很……可爱的孩子……”

公孙兰道:“你可知道,那孩子长得什么样子”

阮伟想了半天,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公孙兰着急的流泪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呀!阮伟就是你的名字,你就是阮伟,你应该知道呀!你应该知道呀!”

阮伟伸手拭去公孙兰的清泪,轻声道:“别哭!别哭!我会慢慢去想我是谁,你……你……不要哭……”

公孙兰握住他的手,轻吻在唇上道:“只要你能恢复记忆,我宁愿折寿十年,求……求老天帮助……”

山风轻吹,这里已是拉瓦山下,再走半天的路程,便可抵达一处不小的邑市乌克伦。

公孙兰扶起阮伟,俩人并肩在冬日的阳光下,朝乌克伦走去。

“无垠高原风飙劲哟,

乌克伦的牧人迎风驰骋啊!

雪花漫天马蹄飞哟,

征遍草原的男子汉啊!

乌克伦的英雄任东西,

乌克伦的英雄任东西!”

一位少年藏人骑着一匹硕大的藏马,赶着数十头犁牛,在乌克他的草原上放牧。

放眼望去,草原无尽,草原上间或可见山雪处处,这高原的野草,耐寒性甚强,虽在冬季不见枯萎。

少年藏人唱 “牧人之歌”,奔驰前后,雪花随蹄溅起,倒真应了他那歌中的词意。

他正唱得兴高采烈,忽闻有人呼喊道:“克力兀!克力兀!”

他回首四顾,看到拉瓦山那边走来两位汉人,慢慢地看清楚了,立时他好像疯狂了,大呼道:“兰阿姨!兰阿姨!”脚下一紧马腹。如飞奔去。

驰到公孙兰身边,陡然收马,马身未停,他已敏捷跳下,跪在公孙兰脚旁,磕头在地。

藏边最敬的礼是吻对方的脚趾,但他却不敢吻她的纤手,多年以来,没一位藏边的男子曾触到她一根毫发。

公孙兰笑道:“克力兀,妈妈好吗”

克力兀站起来,心中奇怪兰阿姨怎么变了,平时很少见兰阿姨笑,今天却笑得那么美,美得如冰漠上的血花,娇艳欲滴。

他看呆了,公孙兰骂道:“小鬼头,看什么,快去给阿姨找两匹马。”

克力兀伸了伸舌头,他发觉兰阿姨竟会和她身边的男子手牵着手,若是传到乌克伦,乌克伦的青年男子都要震惊了。

他撮口发出尖锐的哨声,顷刻赶来数十匹藏马,几个牧人见着公孙兰翻身下马,叩头道:“菩萨,好!”

克力兀吩咐他们选出两匹最雄壮的自马,公孙兰笑向阮伟道:“你会骑无鞍的马吗”

阮伟摇头道:“没骑过,我想可以骑的。”

公孙兰笑道:“你先上去,小心点啊!”

阮伟脚尖轻点,身如飞鸟跃上马背,双手抓住马鬃,若是那马乱动了,也不被它摔下马背,那马便驯服了。

驯马是件很热闹的事,克力兀和牧人们围拢来,大声叫喊,替阮伟助阵。

阮伟从未骑过野马,头几下差点被马摔落,他见马性倔强,暗一运劲,那马哪能抵得住他的内家真力,立刻被他定住。

牧人们哪里见过这种制马法,暗呼道:“兰菩萨的朋友也不凡啊!”

公孙兰笑吟吟道:“克力兀,等下选两匹最好的马,阿姨要上看龙山。”

克力兀道:“兰阿姨,明天乌克伦举行勇士大会,不看看就走吗”

公孙兰摇头道:“明天就上看龙山,有时间去看,待会不要忘记选两匹能爬山的马。”

她走近白马旁,纤掌按住马颈,笑向阮伟道:“你先走。”阮伟一松双足,那马立刻飞驰,另一匹自马跟在阮伟那匹马后,扬蹄飞奔,在飞奔中,公孙兰翻身上马。

草原向后倒驰,风声呼呼,他俩都是内家好手,虽是野驰也使不起性子,公孙兰赶上阮伟,带着阮伟,进入乌克伦市区。

乌克伦居民皆是以放牧为生,牧场在草原上,有的跟着牛羊,搭帐随处而居,有的却请人放牧,自己住在城里。

乌克伦里的人好像都认识公孙兰,见她飞马驰来,纷纷让道,有的孩子大叫道:“兰阿姨!兰阿姨!”

公孙兰直骑入广围数里的土墙,土墙散布着数百头牛羊马,墙最里面是一栋高大的平房。

驰到平房前,公孙兰跃身下马,任马自行离去,阮伟双腿一夹,那马乖乖停住,然后缓缓下来,他手一放,那马得到自由,长嘶一声,跟随前面那匹母马奔去。

平房内闻声走出两位老年夫妇和一位年轻貌美的大姑娘,大姑娘欢声上前,搂着公孙兰的颈脖,叫道:“兰阿姨!”

公孙兰和那姑娘从小长大,感情最好,笑道:“别小孩子气,我身上脏死啦!”

那姑娘娇声道:“不脏,不脏,好香哟!”

蓦然,她看到阮伟盯着自己看,脸色不由一红,阮伟不懂她们说些什么,却见那姑娘十分脸熟,不觉眼光茫然的看着她。

老年藏妇叱声道:“阿美娜,下来!没规矩。”

阿美娜被阮伟那眼光看得心中“怦怦”乱跳,忸怩的退到藏妇身后,公孙兰笑道:“阿美娜怎么害起羞来,妈妈讲你一句,脸就那么嫩吗”

老年藏妇偕同老伴上前行礼,藏妇笑道:“兰小姐,你好久没来了。”

这老年夫妇俩,自幼带大公孙兰,公孙兰出世丧母, “飞龙剑客”带着襁褓中的女儿,来到藏边,在乌克伦买了大批的羊牛马,请一对中年夫妇看管,那中年藏妇才生一儿便夭折,奶汁很多,于是 “飞龙剑客”留下女儿,然后自己一个人隐居在看龙山上。

公孙兰吃那中年藏妇的奶长大,便叫她妈妈,后来中年藏妇又生一女一子,女的小公孙兰三岁与阮伟同年,就是阿美娜,男的便是先前在草原牧牛的克力兀,才十五岁。

二十一年来,那中年夫妇一直忠心耿耿, “飞龙剑客”在山上食用都是按时送去,岁月不饶人,中年夫妇变成老年夫妇,但对公孙兰还是当作小主人看待。

公孙兰笑着回道:“嗳!快一年没来了,妈妈近来可好”

老年藏妇笑道:“托老爷的福,我们都好,现在妈妈就只担心阿美娜。”

公孙兰向阿美娜笑道:“你看!妈妈担心你的婚事了。”

阿美娜娇羞道:“好,兰阿姨寻我开心,等下看我呵你的痒。”

老年夫妇笑骂:“兰小姐,像她这样不懂事,谁家的男子敢要她啊!”

这老年藏妇和她的老伴性格恰恰相反,那老藏人满面风霜侵蚀的皱纹,向公孙兰行过礼后,便一言不发,只不时偶尔笑笑,老年藏妇却不同,年纪虽大,但十分风趣。

阿美娜大姑娘家,在陌生男子面前谈到自己的婚事,羞得掩住耳朵,娇唤道:“我不听!我不听!”

这一撤娇,更令阮伟看得痴迷不已,总觉得这姑娘在某方面,自己十分熟悉,但他却不知道她们在叽哩咕噜说些什么。

老年藏妇看阮伟呆在那里,问道:“这青年人是谁呀”

公孙兰想起阮伟不好介绍,只得含糊道:“他是爹爹的客人。”

老年藏妇一听是老爷的客人,连忙和老伴上前,请阮伟入内用茶,阮伟不懂他们的话,却晓得是请自己进去,当下很大方的缓步入内。

阿美娜在后面轻拉公孙兰的袖子,用汉语道:“他真是看龙山的客人”她自幼聪颖,一家人只有她跟公孙兰在一起学会汉语,公孙兰断奶后便常常到看龙山,与 “飞龙剑客”相处的时间多过在乌克伦,所以汉语不用说还是道地的京片子。

公孙兰笑道:“可不是吗!”

阿美娜皱皱鼻子道:“我才不信呢!一定是阿姨未来的……”

公孙兰娇嗔道:“你敢说!”举掌要打。

阿美娜格格地笑,快步跑入内去。

藏民最喜饮茶,待客之时,少不了茶。但他们的茶和汉人的却不相同。

他们将茶煎沸后。混以羊乳制成的乳油,杂以少许食盐,味道便不是纯正的茶味了。

阮伟正在举着杯子饮茶,便放下杯子呆望着她。

阿美娜十分敏感,一进屋就发觉有人盯着自己,抬头看去,一接触到阮伟茫然的眼光,一时竟忘了移开。

她脸上的笑容仍在,这笑容是阮伟最熟悉的,但阮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极力思索起来,眼眶中不由泛起泪水。

阿美娜吃惊了,那泪水难道是为自己流的吗

公孙兰进来笑道:“阿美娜,你在想什么”

阿美娜霍然惊醒,她再也不能在这中堂内站下去,脸如朝霞。扭头向公孙兰一笑,急步走入自己的闺房内。

晚餐时,克力兀带回两匹黑得发亮的骏马,马上配件齐全,公孙兰高兴的在院中试了回马,对克力兀选马的眼光,大加赞赏。

藏人进食,围地而坐,中间放置肉类及糌粑,这糌粑是藏人的主食,其作法是用青稞炒烧后,磨成细粉,和以茶汁,拌以犁牛奶油制成的酥油,反复揉捏即成。

阮伟、公孙兰坐下后,老年藏人夫妇才带克力兀坐下,克力兀道:“姐姐怎么不出来”

老年藏妇道:“你姐姐刚才说头痛,别去叫她。”

公孙兰奇道:“阿美娜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头痛呢!”

老年藏妇道:“她今天怪里怪气的,别理她。”

藏人不用筷子,用手抓着吃,汉人叫做抓食,阮伟第一次参加抓食,十分不习惯,公孙兰笑着教他,这一餐饭,大家吃的都很愉快。

晚上,老年藏妇给阮伟整理客室居住,公孙兰在自己房间,她虽不常住,房间每天总是打扫得很干净。

夜入初更,阮伟睡不着,披着皮服,缓步走到院子里,这院子甚大,种了数十株松柏,阮伟倚在一棵高大的柏树下,抬头看月,脑中似乎要想很多东西,却什么也想不起。

月光明亮,穿过树上的针叶,照在阮伟的脸上,隐隐约约的,越发显出阮伟的面容茫若海雾,不可捉摸。

阮伟想到后来,不由深叹一声,要知一人思索不起往事,是多么痛苦啊!

忽然,如幽灵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的道:“你……你……叹什么”

阮伟转身一看,是白天那位西藏姑娘,只见她寒夜中仅着一袭长身白衫,长发披肩,微风轻吹,衫飘发动,真如下凡仙子,圣洁无比。

她穿着白色睡袍,看来像个书生模样,阮伟脑中一震,渴求道:“你能不能对我笑一笑”

在这动人的气氛下,阿美娜不能拒绝阮伟的要求,她笑了,笑得好像百合花。

这笑容把阮伟的脑弦震动了,也只有这个笑容能使阮伟捉住往事的回忆。

于是,他有点疯狂,他一把搂住阿美娜,不住道:“你永远笑……不要停……你永远笑……不要停……”

阿美娜全身发抖,颤声道:“你……你……喜欢我吗……”

阮伟点头道:“我喜欢你的笑,我喜欢你的笑,我永不会忘记,我永不会忘记那种笑……”

阿美娜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知道他是在说,喜欢自己而且永不忘记自己,于是她感到幸福无比,喃喃低语道:“我自幼就喜欢说汉语,兰阿姨教我,我一学就会,否则我今天怎能和你说话啊……别人都说我怎么说得那么好啊我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弟弟就一句也学不会,我常独自想,我大概是和汉人有缘,才能一学汉语就会……

“你说是不是我今天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我是你的,就好像学汉语一样,有一种奇怪的心思索绕在我脑中,你是汉人,你真的喜欢我吗”

阮伟沉浸在那熟悉的笑容中,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只是无意识的点点头。

刺骨的寒风吹来,阿美娜不再怕羞,反而双手抱住阮伟的腰。甜美的曼声道:“今天娘说了,担心我的婚事,她不知我根本不喜欢藏人,乌克伦的青年男子被我骂了几个,再也没人敢上门提亲,娘担心我嫁不出去,我才不嫁呢!我要嫁给一位汉人,我要嫁给……”

阮伟掩住她的嘴道:”你不要说,你笑,好吗”

阿美娜果然不说了,轻盈的展开笑容,那能迷惑阮伟的笑容。

阮伟要捉住那个难忘的笑,于是低下头,在她发出笑容的脸颊上,不断的吻着……

阿美娜全身发抖,体内觉得有如万蚁噬咬,她颤抖的推开阮伟,低声道:“你去睡吧!我……我……总会是你的……”

她依依不舍地、轻飘飘的离开他……

阮伟看着阿美娜离去,他又沉浸在那难甜美、熟悉的笑容中很久,很久,阮伟才慢步回房,他离开后,另一棵树下走出一位满含相水的女子,她……

她正是公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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