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妾似朝阳又照君(1/2)
阮伟被雪花卷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到他缓缓醒来时,天色已暗。
他一睁开眼,便呼叫:“义弟……义弟……”
这时,他不知自己处身在帐篷内,以为还是在旷野无人的大沙漠上。
帐篷内只有一支牛油烛发出微弱光亮,烛光摇摆不定,照着他陡然坐起的身影,摇摇晃晃,有如鬼魅。
霍然, “呱”的一声儿啼,原来阮伟这一声呼叫,竟把同一间帐房内的婴儿吵醒了。
这间帐篷有数丈来宽,在中间隔着一块布幕,分成两边,布幕掀开,一位窈窕女子慌忙的走进来。
阮伟被那大风惊吓过度,呆着的神智尚未清醒过来。
一位中年妇人的声音在哄着婴儿,儿啼声渐渐小了下去。
窈窕女子温柔的走到阮伟身边,轻轻地扶他躺下,替他盖好厚毛毯,十指纤巧地按在他 “太阳穴”上,慢慢揉着,想使他重新入睡。
阮伟睁着大眼,怔怔的望着那窈窕女子。
窈窕女子轻声道:“你认识我吗你还认识我吗”
阮伟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看着,直到看得累了才徐徐闭下眼皮。
窈窕女子仍在轻揉着阮伟的 “太阳穴”,揉着,揉着,晶莹的泪珠如断线落下,滴在阮伟苍白的脸颊上,但阮伟并未觉到落下的清凉泪水,因为他此时已经睡熟了……
东方又升起曙光,这帐篷内仍是静悄悄的,外面朔风怒号,吹得覆盖帐篷的皮毛 “噼啪”、 “噼啪”的直响个不停。
帐篷皮门打开一角,伸出一个满面胡须的大脑袋,向外张望,见大风已然停了,用藏语低声咒骂道:“她妈的!这个鬼天气!”他用了很大的劲,推开积到半门高的雪堆,走了出来,四周一看,遍山都是白雪,牲畜已不知道哪里去了。
胡髭大汉以为牲畜被吹走了,慌慌张张的跑到帐篷另一边,一面用力敲擂着,一面用藏语叫道:“家里的,起来哪!牲畜都被刮跑啦!”
帐门内走出一位藏装的中年女人,打着呵欠道:“你叫嚷什么嘛”
胡髭大汉埋怨道:“睡了三天,还睡不饱,你看,牲口都没啦!”
原来这大风已整整吹刮了三天。
西藏男女地位平等,甚至有的地方,女权尚高过男权,故夫妇之间,做丈夫的,有时还要听妻子的话。
藏妇又打了个呵欠,揉揉睡眼,才道:“鬼叫鬼叫的,牲口不见了,你找过没有!”
胡髭大汉骂道:“什么都没有,还找个屁!”
藏妇走到平日围牲口的绝壁之下,用手扒开吹来的积雪。扒了一层,听到牛羊的低鸣声,立即喊道:“当家的,快来扒呀!牲口没被刮跑,都在里面呢。”
胡髭大汉飞快奔来,与藏妇合力扒雪,扒了半个时辰,牛羊一只只现出来了,这些牛羊身上都是积雪,呼呼的冒着白气,出来之后,一个个用力抖震着身上的雪。
这些犁牛及绵羊最耐寒,它们被埋在雪堆中三日,竟没有冻死。
胡髭大汉点点数目,七十余头牛羊少了两只,想是被大风刮散了,一场大风仅损失了两只绵羊,胡髭大汉高兴道:“家里的!我们好运气呀,冈底斯的大风,只吹走了两只小绵羊。”
西藏高原这种又怪又狂烈的大风,常造成山牧者的巨大损失,因风由西方吹来,他们便以为是住在冈底斯山上的妖神造成的,所以称为冈底斯的大风。
藏妇欣喜地笑骂道:“嫌丢的少么!一大早事情没弄清楚便乱叫,吵醒了兰姑娘,小心剥你的皮!”
胡髭大汉道:“还早,都快正午了!”
藏妇抬头看天,果见阳光躲在头上的乌云里,惊道:“真的正午了,当家的,快把牲畜赶在一起,天黑前得迁到有草原的地方去。”
藏妇走进帐篷内,掀开布幕,只见兰姑娘偎在从雪里救来的男子的怀里,睡得正熟,她不愿叫醒兰姑娘,她知道自兰姑娘救来那男子后,已有三天没好好的睡了。
藏妇看着兰姑娘甜美的睡姿,真不相信她是西藏高原上强盗们闻名丧胆的女菩萨、由布达拉宫达赖喇嘛特封的西藏第一女勇士。
布幕的那边,响起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惊醒藏妇的沉思,她匆匆跑过去,哄着婴儿,生怕把兰姑娘吵醒。
但那啼哭声已把兰姑娘吵醒了,她没想到昨夜会那样疲倦,竟倒在他怀里睡着了,溜眼看去,哪知他正在睁着大眼看着自己。
她不由得脸羞红了,西藏第一女勇士,竟被一位少年男子看一眼而致忸泥不安了!
婴儿住了哭声,帐篷这边是沉寂的,好半晌都没有一个人说话,蓦然,兰姑娘想到他的病,再溜眼看去,果见他还是惘然的在看着自己。
于是,兰姑娘流泪了,她颤抖的道:“阮伟:阮伟!你还认识你的兰姐姐吗你还认识吗……”
阮伟仍是呆呆的看着,脑中却想不起一点事情,过了一刻,他忽然轻喊道:“义弟……义弟……义弟……”
他自从被兰姑娘从雪里救起,几天来无论在梦中或醒来,他只喊:“义弟……义弟……”这几个字。
兰姑娘的泪水如潮水般涌出,哽咽道:“我不是你的义弟,我是公孙兰呀!你的兰姐姐啊!”
原来这兰姑娘就是被阮伟误会、以为假意待自己好、目的在天龙十三剑秘本的公孙兰。
阮伟自祁门县离开她后,她本是一番好意,结果被误会,便想找阮伟解释,哪知遍访各地,远至云南,还差点送了命,都未找到。
在 “八卦神掌”范仲平家里治好毒伤,对找阮伟解释的愿望灰心,留下自己心爱的飞龙剑,猜想他年阮伟可能还会到这里来,托“八卦神掌”送给他,便回到西藏,因飞龙剑客隐居在藏边的看龙山,她是飞龙剑客的唯一独生爱女,自不愿抛下孤独的老父,到中原去流浪。
飞龙剑就放在阮伟的身旁,那天她认出了飞龙剑,也认出眼前昏迷的男子,就是当年仅有十四岁的阮伟,只是这时的阮伟已变得很高大成熟多了。
她初见到阮伟高兴极了,想等他醒来后,和他好好谈谈别后的状况,哪知他醒来,只会喊“义弟”两字,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令兰姑娘伤心极了,无论怎样说,无论怎样凄切的叫唤,阮伟只是瞪着神色茫然的大眼,没有一点反应。
她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在身后的藏妇道:“兰姑娘别哭了,西藏的第一女勇士是不会哭的!”
于是她擦干泪痕,回身道:“乌毛嫂,外面风停了吗”说的是一口道地的藏语。
藏妇笑道:“早停了,兰姑娘。”
兰姑娘问:“牛群还在吗
藏妇喜形于色道:“真是菩萨保佑,牛一只也没丢。”
兰姑娘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藏妇道:“我的马来时就吹丢了,拜托乌毛大哥帮我备好两只犁牛。”
藏妇道:“兰姑娘要坐骑,我吩咐乌毛去为兰姑娘准备犁牛代步。”
兰姑娘温柔体贴的帮阮伟穿好衣服,黑皮袄用布带扎在身上,头上罩耳的皮风帽扎在额下,再把阮伟的宝剑、皮袄重新包在一块大皮毛内,绑得很紧,这样晚上夜宿,皮毛打开可做床垫。
一切收拾停当后,自己的东西都早已捆好,她时常来往西藏高原上,凡是野外宿寝用具,食物干粮无不具备。
阮伟好像木头人一样,任姑娘摆布,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兰姑娘拉着他走,他便跟着走出帐篷。
外面乌毛备好了两只犁牛,等姑娘一出来,他就进去把东西一一抬出,捆在两只犁牛上,怕它会摔下来,用带子把它绑好。
藏妇拿着两只牛皮袋子,那袋子外面皮毛成白色,这乃是贵重的白犁牛皮制成的,这自犁牛皮有宗好处,就是热茶放在里面,虽在寒冬也能一夜不凉。
藏妇把牛皮袋子递给兰姑娘,笑道:“里面是刚煮好的热茶!”
兰姑娘好生感激,藏人不喜客套,她接下后,只淡淡道声“谢谢”,便绑在牛背上。
兰姑娘临上牛背时,塞给乌毛一块金子,乌毛叫道:“兰菩萨,不要,不要!”
但兰姑娘已牵着阮伟的牛缰走了,乌毛欲跟上去,藏女道:“算了!兰姑娘从未白受人家的好处。”
待姑娘走得没了影子,他夫妇俩开始忙碌,撤帐篷、打行囊,他们一定要在晚上把牛羊赶到有草的地方去。
高原上,处处白雪皑皑,入冬以来,这里虽未下过大雪,但几天前那场大风吹来的山雪,铺得满处皆是。
公孙兰把阮伟坐骑上的缰绳系在自己坐骑后,这样后面那头犁牛就不致走失了。
天色渐黑,尚未走出白雪满地的范围,却可看到高大的树,这里的树木都是针叶林,如松、柏等不惧寒冷的植物。
公孙兰知道今天已赶不到有市集的地方,耽心阮伟耐不住寒风,使寻到一处绝壁下依旧把帐篷支架起来。
阮伟安静得很,行走了一个下午,他只稳稳地坐在犁牛背上,腰杆挺得笔直,一声不响,也不打磕睡,眼睛瞪得大大的,向前望着。
公孙兰扶他下来,他就下来,公孙兰看他毫无寒冷的样子,倒是自己反而觉得有点寒意。
她不由奇怪的问道:“你不冷吗”
等了半天阮伟都没有一点表示,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阮伟害的是什么病。
帐篷内铺着很厚的皮毛,这本是一人用的小帐篷,她替阮伟脱下皮衣、皮鞋,让他躺下后,这帐房已剩不了什么空间,要是两个人睡的话,只有抱在一起,才能再留一点空间放置食物用具。
公孙兰拿出一大捆枯枝,在小帐篷门外升起一堆火,顿时火光熊熊,热气从帐门冲进,这小帐房内立时温暖如春。
帐篷后面是绝壁,热气薰进后久久不散,不一会,公孙兰热得把皮衣也一起脱下。
白天途中,公孙兰就用暗器打到了一只獐,此时用小刀剥下皮毛,清理内脏后,刷上牛油就在火上慢慢的烤着。
獐肉烤得香喷喷的,她撕成两半,再拿出早就做好的糌粑,皮袋内的茶还是热的,她的用具内只有一只木杯,倒满温茶后,扶起阮伟,服侍他吃下。
阮伟吃饭后,公孙兰再扶他躺下,这次他却不顺从,硬是盘膝坐着,公孙兰无意触及他的胸膛,发觉气流滚滚,才知道阮伟在用功。
只是阮伟不像一般打坐要垂眼观心,他仍是瞪着大眼,呆看着前面,显是神智尚未恢复。
公孙兰真不相信,失去神智的人会运行内气,要知内功登到极峰,才能练到气不由心、已如化境、自然运行的地步,难道阮伟的内功竟达到这种地步吗
当然,她不知阮伟是因所学瑜珈神功迥异一般中原内功心法,倘若知道阮伟白天坐在犁牛背上尚能自然运功练气的话,更要今她大大吃惊了。
公孙兰看不出所以然,心中总代阮伟担心,不去打扰他,自个儿就着阮伟喝过的温茶吃了点獐肉,草草果腹。
饭后,一天劳累自然袭来,她把枯柴架在火旁慢慢烧。帐房内只有一张白犁毛织成的盖毯,阮伟运完功后,自动躺下,她为他盖好毯子,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就倒在他的旁边睡去。
半夜阮伟惊醒数次,每次都是陡然坐起,惊呼 “义弟”!“义弟”!
公孙兰耐心的服侍他,为他轻揉 “太阳穴”,他安静睡去,如此一来,她一夜都没有睡好觉,直到天色微明才倦极睡去。
将近中午,公孙兰懒洋洋醒来,外面的火早熄了,但她觉得温暖异常,睁开眼来,才发觉自己和阮伟紧紧拥抱在一起,她不由面泛羞红,她还是第一次和男子搂抱着睡在一起,亏得两人身上都穿着很厚衣服,否则她真是羞得无地自容了。
她羞赧的推醒阮伟,阮伟睁开大眼,她更羞了,匆匆为他穿好皮服,自己也收拾停当后,就由昨晚放在火旁的水壶,倒出温水,给阮伟洗漱,阮伟真与孩童一般,什么都要她照顾。
日到正中,才继续行程,不到黄昏便赶到一处小市集,集上人口不多,都是些牧人及猎者。
他们大部分都认识公孙兰,见她过来,皆是恭敬称道:“兰菩萨好!”妇女见着她,笑吟吟地道:“兰姑娘,好久没看到你啦!”
公孙兰一一含笑点头应礼,他们虽然都很奇怪,兰姑娘怎么带着一个傻楞愣的男子,却没有一个敢随便问她。
公孙兰用犁牛换了两匹藏马,她要尽快赶到藏边看龙山,求父亲为阮伟治伤,所以换好两匹高大藏马,便急急赶路。
他们昼行夜宿,晚上公孙兰为了照顾阮伟,还是和他睡那小帐房内,过了数天后,阮伟在晚上便较少醒来,公孙兰也习惯和阮伟相处,不再害羞自己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了。
日子一久,阮伟虽然神智未复,却也认得公孙兰,离开他片刻后回来,他便会对她微笑。一次公孙兰去猎兽,隔了很久没回来,他竟向公孙兰去路寻找,公孙兰回来后,发现阮伟不在,吓得她喊哑了嗓子,到处乱找,好不容易才找到,自此后,公孙兰再也不敢轻易离开他一步。
十天后来到拉瓦山下,通过拉瓦山到乌克伦,只要再走三天的路程便可到看龙山。
拉瓦山不高,范围却很大,山上因天气干燥,积雪不多,虽在夜晚,遍山仍是葱绿一片。
他俩午后登山,到晚上还未走出山区,公孙兰神色焦急,仿佛甚是惧怕这个地方,但这山区广亘数百里,山路蜿蜒曲折,她一急,就迷失了路途,不得已,只好在松林夜宿,等天明再寻路出山。
她采了大量枯枝,在帐篷四周烧着数堆大火,才敢带着阮伟安心睡去。
半夜阮伟霍然惊醒,陡然坐起,公孙兰依在他怀里,也被惊醒,以为他又要惊呼。
哪知这次阮伟一声不响,只瞪着大眼望向帐房外,公孙兰知道有异,掀开帐门一看,但见满林遍布灰青青的大野狼,怕有千只左右。
狼性素来怕火,要是帐篷附近没有几堆火,它们早就冲过来了。
敢情那些狼都饿极了,嗅到人味,一只只围在帐篷四周,伸长舌头,不肯离开。
公孙兰脸色苍白,想不到拉瓦山的大批狼群都聚到附近,远处尚有不少野狼向这边冲来。
柴枝虽然预备很多,但也只能烧到天亮,柴枝烧完,野狼就会发动攻击了。
天色微晓,火势渐弱,公孙兰心想,除了拼斗,别无他法冲出野狼围困,当下她收集一堆剩下的枯柴,收下帐篷,清出空地,让阮伟坐在中央,把枯柴在他四周围成一大圈子。
自己把全身束扎得紧紧的,宝剑早拔在手中,一切弄停当后,这时火势更小,在黎明的亮光下,已显不出什么光亮。
狼群蠢蠢欲动,不时发出饥饿的嗥叫,有几只等不及,走到火旁,作势欲扑。
公孙兰把阮伟四周的枯柴燃着,此时一堆枯柴熄灭,霍然冲出数十只半人高的野狼,公孙兰眼明手快,飞剑刺出。
每剑皆是刺在狼喉上,一剑毕命,不一刻刺死十只,狼体甚大,倒在地上阻碍公孙兰的跳跃,当下她一面杀狼,一面用脚将死狼尸体一一踢出火堆之外。
狼性相残,外面围困的狼,一见到死狼落下,便冲过去大噬,一只狼不用数口,便被一群狼吃得干干净净,顿时死狼的鲜血流满遍地。
后面没吃到死狼的狼,嗅到血气,兽性大发,全力向火圈内冲进。
前面的狼被后面一挤,一阵大乱,一下子百只狼已涌进圈内,把将灭的火完全踏灭了。
火光一熄,四周的狼如潮水般涌来,两匹马也逃不出,顷刻被涌进的狼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两副马鞍,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公孙兰的眼睛都杀红了,她已不知杀死了多少狼,只是挥舞着宝剑,护着身体。狼一冲上,便被剑光斩断,后面的狼被削断一腿,立刻被未受伤的狼活活吃掉。
阮伟坐在火圈当中,因火较大,狼不敢接近,一时倒很安全。他似乎也有所知,瞪着大眼,看着公孙兰杀狼,后来偶尔露出关切的光芒,自他神智不清以来,从未透出过这种带有情感的眼神。
公孙兰杀到后来,腿软了,手也软了,杀到后来,公孙兰的剑光缓慢了,只见她包在头上的发巾脱落了,柔发披散在肩上,全身溅满狼血。
一只狼凶猛的扑向公孙兰背后,阮伟突然大声惊呼道:“危险!”
公孙兰一听阮伟叫出危险两字,心中大喜,手势稍一慢,那只狼穿过剑光,一口噬在她的肩上。
那一口咬得很深,痛得公孙兰惨呼一声,挥剑折断那只狼,身体虽被斩下,狼仍咬在她肩上,死也不放。
她被咬了一口,伤势不轻,大大影响身手的轻灵,不一刻衣服已被狼爪撕裂数处。
她越永越觉得软弱,手中举着的那把钢剑重如千斤,挥舞得越来越慢。
在她四周仍围有千只以上的狼,她灰心了,再提不起昂扬的斗志,于是她想放弃战斗,让狼把自己吃掉算了,临死前,她想再看一看阮伟,但当她的眼光向阮伟抛去最后一瞥时,忽然见阮伟人已不在!哪里去了当她眼光转到另侧,不由精神大振。原来阮伟神智已恢复了,于是他的手臂如有神助,剑光霍霍,狼尸顷刻遍地皆是。
阮伟在公孙兰惨呼那声时,神智便被惊醒一半,立刻兴起救助的念头,拔出身侧包袱内的飞龙剑,跃出火圈,冲向公孙兰。
但他一出火圈,围在火圈四周的狼便一起冲来,把他围住。
阮伟手中宝剑削金断铁,挥舞起来,威风八面,杀狼如切瓜,干净利落,那些野狼,竟不能近身一丈之内。
狼群越来越多,仿佛整个拉瓦山的狼都来到这里,杀不胜杀,阮伟神智虽未全复,身手却毫不迟顿,剑剑皆是凌厉无比的天龙十三剑。
他脑中的念头要救公孙兰,便一心一意想接近她,只见他一面杀狼一面慢慢走向公孙兰那边。
公孙兰的钢剑杀到后来,锋口翻卷起来,若不用力,便无法再一剑砍伤狼背,她受伤后只靠精神支持,时间一久,力量耗尽,剑法便慢,顿时情况十分危急。
看看阮伟杀了将近五百只狼,距公孙兰还有五步之差,公孙兰此时的力量已无法支持,一只狼猛然咬住她的剑,她一剑拔起,四周的狼立时蜂拥扑上。
她吓得神魂俱失,连惊呼都喊不出口,暗道:这下完了。忽然身体一轻,如飞掠起,她一嗅便知阮伟抱着自己,心神顿定,软弱的接着阮伟的腰,昏昏睡去。
阮伟知道杀不完狼,只有逃走,当下他飞身抱起公孙兰,在狼身上点跃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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