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步步(1/2)
“为什么那个年轻人那么快就走了呢。”丈夫用一张破了个洞的帕子擦了擦手,问到。
“我觉得,他不是真心信奉月鸩神的。”女人摇晃着桌上那杯剩了大半的奶茶,语气温柔,“所以就没有再强留他。”
“人家只是说先来了解的嘛。他一个外来的人,从未见过月鸩大人的神迹,一时无法完全接受也很正常,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啦。”
“怎么说呢……与其说他不太相信月鸩大人,倒不如这么说,他给我的感觉其实是他根本不信神。”
“是吗”男人沟壑从横的脸上流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世界上应该不存在多少人是完全不相信神的存在的吧不然他们走霉运的时候向谁祈祷,受苦难时又向谁求救呢就算是向着自己的先祖祈求保佑,也算是一种信仰吧,只是很多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也许是我多想了吧……”女人拉开凳子让他坐下,“记得我小时候,曾经听人说过,世界上有两种人是离神最远的。”
“一种是魔鬼吗”
“是的,你猜猜看另一种呢”
“这……”两人的对话被敲门声打断,丈夫语气一转,“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客人选择在这个时段上门呢我正打算把这个杯子洗完就收工。”
“如果你累了,就先上楼休息吧。我去开门就行。”
“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开关店门还是小心点,还是我去吧。”
“我都这把岁数了,哪还能叫什么‘女孩子’呀。”女人笑着撩了撩耳边散乱的头发,“那你去吧,辛苦啦。”
“你也累啦,先歇着吧。”丈夫大步流星地向着门的方向走去,转动门把手的清脆响动伴着他温厚的声音,“您……几位一起在这个时间过来,可能我得先说声抱歉,小店难免会照顾不周呀。”
“你们刚刚也来过一位客人吧”一个声音低沉的男声。
“是的……他刚刚走,你们找他有——”丈夫的声音戛然而止,女人听见重物落地的一声响动,急急忙忙地跑到门边。
“画框又掉下来啦……”女人的鞋跟没进了殷红的鲜血中,她的话也不得不中途停顿。
屋门口的西服男子绕过地上的一摊血迹,举着枪朝她走来。
他的身后,自己的丈夫正无力地靠在墙壁边,无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倒是跟墙壁上悬挂的那副《月鸩的降临》中惊诧的信徒的表情十分相似。
“你——你、你、你……”女人的嘴唇颤抖着,几乎已经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看你也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我就不陪你废话了。”西服男子淡淡地说。
极轻的一声枪响,女人最终倒向了自己精心布置的星空一般的“手星”墙。
西服男子远远瞻仰了一会儿这面颇有名声的墙,随行而来的几位下属也走进门内。
“宗先生。”一人恭敬地叫他,“果然如您所料,外来的人都会先选择这里下手,那么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杀死两个忠诚的人,其实很让我于心不忍。”宗长泾叹息道,“可惜他们不该与魔鬼打交道……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已为魔鬼奉茶。”
“那个从外面过来的魔鬼吗”
“现在还滞留在港口的船只,来自盘古的只有那几艘。”宗长泾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手星,上前几步,轻手轻脚地悬挂在了墙上,又退回原地,虔诚地鞠了个躬,“现在就动身回去查。明天之内,旁人都无所谓了,必须取他项上首级。”
“如果他是跟随船队过来,船队的其他护卫也会有点难办。”有人出声提醒到,“而且这也会演变成我们与盘古号之间的……”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宗长泾突然转身,将枪口稳稳地对准他,表情平静而疲倦。
“宗、宗先生!抱歉,我——”
“怕什么呢”宗长泾脸上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左手按着右手缓缓将枪放下,“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听说你太太的身体还是不太好”
“我胡说的!我胡说的!我——”
“嘘——”宗长泾比划了个“安静”的手势,“你是想把左邻右舍都叫过来,看看我们这群在警界任职的人,下班后都在做什么吗”
示意后面的人阻止他直直跪进沾满血的地面,宗长泾轻轻叹了口气,又说到:“别在这儿干站着啦……快去做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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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点,凌夙诚被条纹衬衫拖出来抢早饭。
确实应该用“抢”这个字,凌夙诚看着眼前几乎跨越了半条街的长队,和远处几乎看不清招牌的包子铺,疑惑地看了条纹衬衫一眼。
“这条街,还有隔壁的两条街,就只有这家店还开着了。”条纹衬衫打了个哈欠,又用力的晃了晃凌夙诚的肩膀,“都怪你,起个床磨蹭了半天,难道你还跟个姑娘似的,起床后还要梳妆打扮一番吗”
很不幸的是,你猜对了。凌夙诚下意识抹了一把脸,岔开话题:“你看街的那一头……是不是好像也有不少人”
“哦,那边啊。”条纹衬衫像孙悟空似的一手遮着眼睛朝前张望了一阵,还是选择一把拉住一个看着比较老实的路人,直接问到,“大爷早上好啊,你知不知道那边是怎么啦”
大爷不大高兴地看他一眼,干巴巴地回答到:“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引得这么多人看热闹,又死人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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