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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真真假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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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故意把声音放大,以便祠堂里的卢氏听到。眼角的余光瞥见卢氏动了,他才加快脚步,带着管家匆匆离开。

卢氏来到门口,瞧着房玄龄步履匆匆,抬手叫过院子里正在打扫的下人,问道:“刚刚公爷说什么谁来了”

国公府上下,谁不知道是卢氏当家。下人不敢不答,道:“管家来报,说是逐鹿侯来访。公爷说不能怠慢了,要大开中门迎接。”

“什么!”卢氏登时勃然大怒,道:“什么人都值当他大开中门去迎真是越来越不尊品了!来呀,取我的诰命服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李牧是个什么怪物!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今日我便要为范阳卢氏报了大辱!”

房遗爱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还在罚跪了,起身跑过来拦着,道:“娘,使不得啊!这个李牧不是一般人物,您这样会吃亏的!”

“让你起来了么”卢氏扬起手里的戒尺,房遗爱只好跪下,但还是说道:“娘,在府里,爹让着您,我们敬着您,您怎么着都行。但是在外头,可不是什么都能随着您的心啊,李牧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能斗倒叔公,必然是有本事的,您……”

“休要说这些废话,你是想说你娘是个女流之辈,不顶用吗真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他李牧再厉害,能比得过皇帝你给我跪在祖宗面前悔过,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卢氏曾因李世民要赏赐侍妾给房玄龄的事情,与李世民发生过正面冲突。李世民拿来醋当毒酒让她喝,她仰头便喝了下去,李世民吓得也不敢再管。卢氏以为是自己赢过了皇帝,其实这是妇人之见,李世民身为皇帝,怎么会惧怕一个妇人。他是看出房玄龄对卢氏的情意,不忍逼死自己重臣的妻子留下恶名而已。

卢氏目光短浅,以此为凭,炫耀自己的厉害,李世民也有过几分耳闻,但他也没说什么,权当是看在房玄龄的面子了。

卢氏在丫鬟的伺候下,换好了诰命服饰,提着一股气,气势汹汹便来到了前院大堂。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而入,听到里头的谈话声,卢氏微微蹙眉,在门口站住了,没有进去。

“……房相,寒暄也寒暄过了,为了节省时间,我就开诚布公了。这次我来叨扰,除了拜年之外呢,还有一件事要跟房相说起。近日,房相想必也听说了,最近粮价上涨的事情。房相身为宰辅,自然是明白,民以食为天,粮价关乎社稷。若是天灾人祸,也就罢了,去岁没有大灾,粮价却徒然上涨,这件事的背后,必有人捣鬼!”

房玄龄点头,道:“此事确实不正常。”

“陛下震怒啊!”李牧站了起来,怒气冲冲:“房相,你说怎么会有人枉顾法度至此呢牧虽年幼,但这基本的道理,也还是明白的,百姓不可欺,黎民不可辱啊!”

房玄龄瞅着李牧,心中暗道,什么叫人才,这就是人才啊!若不是提前知道,这是演给妻子看的一场戏,房玄龄都要以为李牧说的是真心话了。

李牧已经入戏了,哪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按着心里的剧本,道:“陛下把这件事交给了我,我自然是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派出锦衣卫,调查了此事。事情并不难查,半天的时间,脉络已经清楚了。此事背后捣鬼者,乃是以范阳卢氏和荥阳郑氏为首的山东士族。他们不甘心陛下对他们的惩罚,妄图操控粮价,威胁陛下,威胁朝廷。如此胆大包天,与造反何异”

卢氏躲在门外,听到“造反”两个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山东士族对李世民的不满人尽皆知,但要说达到了造反的程度,却也是没有的。原因么,很简单,不敢。

当年山东士族,为了自己的私利,支持地方豪强试图拥兵自立。一时间诞生了多少的豪杰,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尽数被消灭了而且消灭他们的还不是战无不胜的天策上将李世民,只是不以武力见长,手中也没有多少良将的李建成。

换成李世民亲自去,以李世民当时的作战风格,山东士族现在能否存在都是两说。

所以时至今日,山东士族对李世民的反对,永远都控制在嘴上,而不会真个行动。因为他们心里头清楚,没有一个如当年李世民一般众人归心的人带领,山东士族再强大,也不过就是一盘散沙而已。

李世民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直也没把山东士族真正当回事儿,只是觉得烦人罢了。

但如果李世民真的认为山东士族会造反,那事情可就大了。李世民是皇帝,初唐又是将星济济的年代,刚又大胜了突厥,士气正旺。可谓是雄兵百万,猛将千员。反观山东士族,有粮无兵,几百个守护庄子的乡勇,在大唐铁骑面前有当得上什么用处。他们就像一群面对饿狼的肥羊,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事关范阳本家,卢氏如何能不紧张。有心推门进去,却又担心她进去了,李牧会碍于她在旁边而不继续说,只好继续等在门口,等着听李牧接下来说什么。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汇报给了陛下。陛下听了之后,非常的生气。当即便要下令,把涉事的粮贩共计三十余人,全都抓起来斩首,以儆效尤!”

房玄龄在旁看的是叹为观止。作为大唐的宰相,若是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一次性斩首三十余人,他不可能不知道的。这件事肯定是没有的,但绝就绝在这儿了,李牧能把没有的事情,说得跟真的一样,真是太绝了!

忽然,房玄龄看到李牧递过来的眼神,急忙收起看戏的神态,叹了口气,道:“这些粮贩虽然有罪,但一次斩杀这么多人,也实在是有点……陛下曾立志做一个明君,此举对陛下的声名怕是有损啊!”

“是呀,是呀!”李牧跺脚道:“我也是这样想,房相与我,所见略同啊!”

房玄龄差点没憋过气去,饱读诗书如他,怎么会没读过《三国志》,英雄所见略同,语出《三国志蜀书庞统传》,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耳。这是一句英雄惜英雄的话,话是没什么毛病,但被李牧说出来,总有一种把俩人拉到了同一水平的感觉。

房玄龄听得是十分的不舒服,但此时有求于李牧,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赔笑含混过去。

“……我当时就跟陛下说了。陛下,您糊涂啊!为了荥阳郑氏,范阳卢氏这一群牛马,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何苦来哉呢范阳卢氏,荥阳郑氏,那都是一些什么玩意,那就是乡野村夫,泼皮无赖,尤其是那个什么狗屁大儒,圣人的经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都是些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陛下您跟这些人,犯得着较真么这就如同对牛弹琴,恁地丢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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