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他就是个多余的人（2/2）

好容易这一次萧紫语没有在给自己续杯，没想到宇文墨却拿过茶壶倒了一杯，并且笑眯眯的对荣成说道，：“荣大爷很渴吗继续喝啊。”

荣成差点没哭出来，他知道九王爷肯定是故意的，绝壁是故意的，实在是太可恶了。

荣成绝对不相信九王爷会没看到自己喝的都快要饱死了，还给自己续上，真的是故意恶整自己。

荣成还没来得及说话，萧静儿已经取了茶叶回来了，其实萧静儿并没有去寿安堂，静馨阁怎么可能没有太平猴魁呢，只不过是萧紫语故意这样说的罢了，也是为了跟宇文墨斗气。

萧静儿不单单拿了茶叶来，还拿来了另一套茶具，毕竟这一壶茶是六安茶，这个是没办法掺和在一起的。

萧静儿摆好以后，萧紫语开始动手，不管萧紫语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的动作都是十分认真的，每一个步骤，都很仔细，并没有半分的不甘愿。

萧紫语做事就是如此，只要做，就会认真的做到最好，不然的话，宁可不做。

而宇文墨也和荣成一样，被萧紫语手上的动作深深的吸引住了。

萧紫语的神色淡淡的，很平和，轻轻抿着唇，看不出喜怒，一双灵巧细腻的手不停的穿梭在茶具之间。

宇文墨不是没见过女子泡茶，可是萧紫语的动作，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宇文墨一瞬不瞬的看着萧紫语，直到萧紫语将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放到他面前的时候，宇文墨才回过神来。

这一刻的宇文墨才知道，原来看着萧紫语泡茶，竟是一种享受。

走了一路，宇文墨的确是觉得口干了，端起来一饮而尽，：“不错，萧姑娘好手艺，好茶。”

这话听在荣成的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荣成总觉得宇文墨想要夸赞的是萧紫语本人，而不是这茶。

大概，荣成也是将心比心，感同身受吧。

萧紫语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嘲讽说道，：“九王爷谬赞了，小女当不起，小女只不是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俗人罢了，经不起九王爷夸奖的。”

萧紫语说完这话，也觉得有些后悔，她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么不留余地，这不是代表着自己还在为上一次，他说自己没身材的事情而生气吗

萧紫语想想，懊恼的不轻。

宇文墨心里却明镜一般，原来这丫头还在为上一次的事情生气啊。

宇文墨扬起嘴角，一个大大的笑容挂在嘴角，心情似乎是大好起来了。

荣成在这一刻，再一次石化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坐在这里，是一个多余的人。

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极其的强烈，而也让他很是不安。

自从宇文墨出现之后，语儿表妹就有些不对劲，反正是和刚才不太一样，可是她一时间之间有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现在荣成终于瞧出来了，仿佛自从宇文墨出现之后，语儿表妹的情绪变化多了起来。

嬉笑怒骂，宜喜宜嗔，比刚才对着自己的时候，表情丰富多了。

没有宇文墨比对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什么，语儿表妹对自己的态度总是柔柔的，温温和和的。

并没有多么的亲热，但是也并不疏远。

这本身没什么，可是面对宇文墨呢，语儿表妹会生气，会冷嘲热讽，这样的多样化，才是最鲜活的。

荣成有些灰心，更加有些闷闷不乐的。

萧紫语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尴尬，但是看着宇文墨坐在这里，真的觉得他十分的碍眼。

好端端的干嘛非赖在这里不走啊。

“不知道九王爷莅临萧家，可是有事”萧紫语问道。

宇文墨轻笑了一下，那笑容真的是亮瞎了的人的眼睛，帅的让人移不开眼眸，：“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父皇叫本王来给老太太请安罢了，本王已经去过寿安堂，老太太正在安眠，本王自然不能扰了老太太，所以就随意的走一走，不曾想碰到了荣大爷和萧姑娘。”

萧紫语知道宇文墨说的应该是实情，反正隔三差五，太子，二王爷，五王爷总会来一遭，只不过每次萧紫语都会躲着罢了。

她实在是不耐烦看到这三个人。

宇文逸自是不必说，二王爷，五王爷这两个人，也让萧紫语恶心的够呛。

前世的时候，她没少和这两个人打交道，别看表面上人模狗样的，私底下，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尤其是五王爷，竟然偏好男风，身边侍候的清一色的清俊小太监，几乎都和他有一腿。

其实五王爷也不仅仅是偏好男风，应该说他是男女通吃。

清俊的男子也喜欢，漂亮的女子也喜欢。

只是五王爷为人十分的谨慎，极少数有人知道他的秘密，况且五王爷身边有一谋士，叫做吴悔，此人心智极强，老谋深算，阴险狡诈，很多事情，都是他在替五王爷出谋划策，五王爷对他极其信任，几乎整个五王爷府，都在吴悔的掌控之中。

吴悔也真的是有一套，竟然将五王爷的瞒得死死的，若不是前世的时候，因为机缘巧合的一件事，萧紫语也不可能知道五王爷偏好男风的事情。

也正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萧紫语才设计让泰和帝亲自发现了五王爷这等癖好，而且还是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这么龌龊的王爷，肯定是和帝位无缘了。

而二王爷，也比五王爷好不到哪里去，至于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情，萧紫语都不想提。

所以，萧紫语也是不愿意见都这两个人的。

“这个时辰祖母也该醒了，不如我们一道去祖母那里吧。”萧紫语提议道。

天气毕竟也冷了，亭子里即便是放了帘子，生了火盆，也觉得有些凉，而且在呆下去，萧紫语觉得自己非疯了不可。

荣成觉得此提议甚好，他此刻迫切的想要见到萧老太太，因为就在刚才他决定了一件事情。

“好，语儿表妹，我们一起过去见老太太吧。”荣成说着站起身来。

宇文墨也点头道，：“如此甚好。”

三人便一起来到了寿安堂。

秋英正巧出来，见到三人一同来了，有些吃惊，旋即笑着说道，：“三姑娘竟然和九王爷和荣大爷一起过来了，奴婢正要去寻九王爷，老太太醒了呢。”

萧紫语接道，：“正巧碰到了九王爷，就一路来了。”

三人进入正房内，萧老太太的精神很是不错，看到三人，脸上堆满了笑容。

三人一次行礼，萧老太太忙摆着手，：“赶紧起来坐吧。”

九王爷就坐在了萧老太太的右下首的位置。

萧老太太看着宇文墨，笑意融融，：“老九啊，回去告诉皇帝，不用整日里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老身挺好的。”

宇文墨忙起身抱拳道，：“老太太这是哪里话，父皇日日都惦记着老太太，今日孙儿来给老太太请安，父皇还亲自挑选了补品让孙儿带了来。”

萧老太太笑的越发的高兴了，要说这泰和帝对她这个亲姨母，是好的没得说，萧老太太对此深感安慰。

当初萧老太太一心护着泰和帝，也是为了告慰姐姐的在天之灵，从来没想过有什么回报，不过现在泰和帝亲近萧家，萧老太太和萧老太爷也是很有大局观的人，不会因为这个就骄纵，反而更加严厉的约束自家人了。

“老九啊，你过了年也十七了吧。”萧老太太感叹着问道。

宇文墨点了点头，：“承蒙老太太惦记着，孙儿过了年就满十七岁了。”

“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定下亲事了吧。”萧老太太问道。

宇文墨淡然一笑，：“前头太子爷，二皇兄，五皇兄都还没有娶正妃，如何能轮得到我呢，不着急的。”

萧老太太听得点头，这话倒是不假，泰和帝的这几个皇子，年纪相差不大，太子过了年十九岁，二王爷和太子同年，三王爷早夭，四王爷五王爷六王爷，三位也是同年，过了年就十八了。

七王爷，八王爷，和宇文墨，三人是同年。

当初皇宫里三年添了九位皇子，可是往后，也是奇了怪了，后妃们却一个皇子都没有生出来了，陆陆续续的添了五位公主。

宇文墨如今是几位王爷年纪最小的。

其实除了太子，二王爷，五王爷，还有九王爷宇文墨，其他的王爷都已经娶了正妃。

主要是这三位是泰和帝最看重的，所以正妃人选迟迟未决，而宇文墨，则是因为年纪小，所以才未娶妃。

“正妃可以缓一缓，但也该纳一位侧妃了。”萧老太太提议道。

萧老太太知道宇文墨并不得泰和帝的看重，虽然已经单独开府，可是府里连一个操持的人都没有，这实在也是不像样。

宇文墨知道萧老太太是一番好意，所以并不恼怒，只是笑而不语。

萧老太太看宇文墨不想多谈这件事情，也就没有再问。

“你母妃最近怎么样，还总是敲经念佛的吗”萧老太太转了话题。

宇文墨点头，：“是的，母妃过惯了这样的日子，觉得挺好的。”

萧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得空也劝劝你母妃，才三十多岁，这样荒废下去，一辈子还长着呢。”

泰和帝的这些后妃中，萧老太太其实还蛮喜欢蓉嫔的，模样儿是太出挑了些，可性情好啊，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从来不耍阴谋诡计。

虽然是宫嫔出身，但是这气度，却真的不差。

宇文墨知道萧老太太从来都是与人为善的，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也不会故意去害了谁，这也是宇文墨愿意来萧家的原因。

萧家的人，个个都光明磊落，聪慧机敏，但是却不主动与人为恶。

这也不怪为什么萧家会越来越鼎盛，权倾朝野，却依旧盛宠不断了。

萧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跟宇文墨说了好些话，宇文墨一直都很有耐心，陪着萧老太太说话，也把萧老太太逗得十分开心。

萧老太太原本是想留着宇文墨用晚膳的，宇文墨连连说不用了，天色也不早了，改日再过来请安，

萧老太太看着萧紫语说道，：“三丫头，你去送送九王爷。”

萧紫语点头道，：“是，祖母。”

萧紫语起身跟着去了。

荣成还留在这里。

萧老太太看着荣成，荣成一直都陪着坐着，但是却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萧老太太看的出来，荣成大概是想跟自己说着什么，不然不会留到现在。

萧老太太满眼慈爱的看着荣成，：“成哥儿，你是不是有话想对老身说”

荣成点了点头，：“老太太，孙儿的确有话想说。：”

萧老太太屏退了左右，：“好了，有话你说吧，如今这房里就咱们祖孙俩了。”

荣成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到萧老太太面前，一下子跪倒在地。

萧老太太看着这一幕，微微蹙眉，她心中有数，大概也知道了荣成想要说什么了。

果然，荣成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说道，：“老太太，荣成十分心仪语儿表妹，想要求娶语儿表妹为妻。”

萧老太太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回了荣成的话。

荣成却满脸真诚的说道，：“老太太，您先别急着回我的话，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是真的喜欢语儿表妹，我原本想着，等明年春闱过后，等我高中之后，再来求娶语儿表妹，到时候也可让语儿表妹面上有光，我对语儿表妹一片真心，我可以对老太太保证，我娶了语儿表妹过门之后，此生绝不纳妾，什么丫鬟通房，我统统的一个都不要了，这辈子，我只守着语儿表妹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萧老太太被荣成给震住了，而且是彻底的震住了，她是绝对没有想到荣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

绝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荣成既然能为了语儿做出这样的承诺来。

这实在是太难了。

萧老太太实在是有些不相信，其实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每个女子心中的梦想，但是也只是梦想而已。

因为没有男人能做到这一点，萧老太太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萧老太爷并不是耽于女色的人，但是年轻的时候，房里也有好几房姨娘，和几个庶出。

不过萧老太太从来没有为庶出闹过心，因为萧老太爷很尊重她，两个人的感情也不错，一直扶持着到现在。

只是现在荣成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真的让萧老太太很是感动。

如果荣成真的能做到一人一世一双人，好生待萧紫语，她深感欣慰。

萧老太太是真的疼爱萧紫语，自然希望萧紫语可以过的好，荣家的家风也算很不错，当然，除了荣老太太极品一些，其他的，真的挺好的。

只是荣老太太想想萧紫语的态度，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自己不乐意，这可就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荣成见萧老太太迟迟不开口，不由得更加坚定的说道，：“老太太，我绝对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心里真真切切的就是这样想的，我一定会让语儿表妹幸福的。”

萧老太太叹了口气，伸手把荣成从地上来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萧老太太拍了拍荣成的肩膀，叹息着说道，：“成哥儿，老身知道你是真心的，你是个好孩子，只是这感情的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两厢情愿，你一个人乐意有什么用呢”

听了这话，荣成只是觉得满心的苦涩说不出来，这话可不是他刚才说萧紫云的吗这么快，就用到自己身上了，真是让荣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太太的意思，是语儿表妹不喜欢我吗”荣成不死心的问道。

萧老太太虽然不想伤了荣成的心，但是也不愿意欺瞒荣成，：“局老身所致，的确如此，老身也觉得你和语儿般配，曾经试探过语儿心意，语儿很明确的跟老身表示过，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不愿意嫁给你，语儿这孩子，打小儿就很有主见，老身不想勉强与她，而且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这般聪慧，应该是明白的。”

荣成的眸子瞬时间就暗淡了下来，原来真的是语儿表妹不愿意嫁给自己，这个结果，真的是太让他伤心了。

这是他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却没想到，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让他情何以堪。

萧老太太看着荣成一脸黯然的模样，心中也着实心疼，其实她最初没有打算这么快告诉荣成这件事情的，毕竟荣成还有几个月就要参加春闱了，她怎么都想等春闱过后再去荣家说的，就是怕影响了荣成的心情。

可是今天荣成把话说成了这个样子，她怎么也无法在逃避过去了，今日若是说不清楚，将来势必会教荣成更加的伤心。

“成哥儿，你不要紧吧，你也要看开一些，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萧老太太拍着荣成的背，安慰道。

荣成苦涩一笑，眼中似乎带着晶莹之色，：“老太太，您放心，孙儿没事的，只是府中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就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只留下萧老太太对着荣成的背影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