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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虐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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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房附近,庄太傅早已等候许久。

“如何?”庄太傅问。

“我还没改到安郡王的。”鸿胪寺卿说,“只改了萧六郎的。”

庄太傅从怀中递给他一张草稿纸,这是安郡王回府之后重新按记忆写出来的,与殿试的试卷相差无几。

鸿胪寺卿看完,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二人的考卷不分伯仲。”

不分伯仲还得了?

庄太傅蹙了蹙眉,想到什么,问道:“宣平侯是怎么一回事?我瞧他似乎看上了此子?”

鸿胪寺卿道:“太傅,您……怕是没细看萧六郎的长相。”

庄太傅不解道:“他怎么了?”

长得太好看,被宣平侯看上了?可宣平侯虽风流,却不好男风啊。

鸿胪寺卿道:“他长得像已经过世的小侯爷,下官第一次见到也着实吓了一跳,或许是因为这个,宣平侯才对他青睐有加。”

庄太傅冷笑:“自己儿子死了,就找个模样相似的来代替么?”

陛下有意打压庄家,若真有与安郡王不相伯仲的,陛下不大可能会选安郡王做第一,在今天之前,陛下也不大可能选萧六郎做第一。

萧六郎出身太差,他若风头太盛,反而会遭人嫉恨,皇帝若真爱惜萧六郎,就不会把状元给他。

陛下会钦点另一个人为状元,若是大臣们有异议,陛下就搬出萧六郎的试卷,说这样的也没拿第一,安郡王怎么拿第一?

至于状元的试卷,陛下不会让人看见。

这就是朝堂,这就是考场!

但,宣平侯出面了。

他在告诉所有人,萧六郎他要罩着的人,谁敢动萧六郎,都得先掂量掂量。

这件事迟早会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知道萧六郎有了靠山,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庄太傅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冷光:“这小子一边巴结我孙儿,一边又巴结宣平侯,好一个左右逢源!老夫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

五天后,所有试卷批阅完毕。

前二十名被礼部尚书装在一个匣子里,给皇帝送过去。

皇帝在金銮殿,距离并不遥远。

然而礼部尚书刚走到半路,便与迎面而来的宣平侯不期而遇。

礼部尚书微微一惊,大清早的,宣平侯怎么又进宫了?这家伙最近不赖床了吗?

宣平侯俊美的面容上淡淡含笑,语气客气地说道:“李尚书这是要去哪儿?”

礼部尚书道:“我要给陛下送考卷。”

“哦,出来了呀。”宣平侯眉梢一挑,伸手去碰装考卷的匣子。

礼部尚书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一沉:“宣平侯!你要做什么!”

宣平侯淡淡一笑:“本侯看看你们有没有在考卷上动手脚。”

礼部尚书眉头一皱:“你说的什么胡话!我们都是陛下钦点的考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不怕砍头吗?”

宣平侯道:“就怕有人真不怕呀。”

“宣平侯在说谁不怕呢?”庄太傅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

宣平侯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庄太傅一眼:“哟,庄太傅来了。”

礼部尚书行了一礼:“庄太傅。”

庄太傅颔首以作回礼,随后他看向宣平侯:“宣平侯是对李尚书有什么不满吗?还是对内阁不满?亦或是对陛下不满?”

宣平侯淡淡一笑:“帽子别扣太大,本侯只是想看看这些试卷有没有被人动手脚?”

普天之下敢如此质疑内阁的也只有宣平侯了。

庄太傅呵呵道:“宣平侯若是不信,自己看就是了。”

李尚书惊讶地看向庄太傅,庄太傅道:“本官相信宣平侯不会趁机对考生的试卷做手脚,李尚书尽管让宣平侯看吧,出了什么事由本官担责。”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尚书就不好不给宣平侯看了。

宣平侯打开匣子,将每一份试卷都翻了一下,试卷上有糊名,不过萧六郎如今的字他还是认得的,毕竟私底下看了许多遍。

他看见了萧六郎的试卷。

庄太傅看看那张试卷,又看看宣平侯,冷笑道:“有问题吗?”

宣平侯深深地看了庄太傅一眼。

庄太傅坦荡地说道:“没什么事的话,这些考卷要给陛下送过去了,陛下还等着批阅呢。”

宣平侯放下试卷,犹豫了片刻,将信将疑的目光在庄太傅停留了一瞬。

庄太傅自始至终坦荡无匹。

宣平侯最终还是李尚书走了,他也迈步出了皇宫。

望着他无功而返的背影,庄太傅冷冷一笑。

就知道会这样,他早防着宣平侯了,宣平侯真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萧六郎的考卷吗?字迹一模一样不假,甚至内容也大同小异,只是在某几处关键的地方做了修改而已。

宣平侯这个莽夫又看不出来。

别小看这些小细节,它们足够触怒皇帝。

所以,放进前二十又有什么用?

萧六郎恐怕连二甲进士都考不上!

庄太傅得意地出了皇宫。

他的马车就在宫门口等着,下人见他过来,忙为他打了帘子,他心情不错,笑着上了马车。

可他万万没料到,车厢里竟然坐着一个人!

庄太傅吓得浑身一抖:“宣平侯?!”

他的车夫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宣平侯上来了?

“来人!”他厉喝。

宣平侯淡道:“走。”

马车走了。

庄太傅脸都白了,他一把掀开帘子,看向前座的车夫,这才发现对方根本不是自己的车夫。

他的车夫呢?

哪儿去了?

他的马车一直停在皇宫门口,而那里是有禁卫军把守的,宣平侯是怎么把他的车夫掉包的?

庄太傅怒不可遏地看向对方:“宣平侯,你到底想做什么?”

宣平侯冷笑:“把萧六郎的试卷放回去,否则,你的马会受惊,本侯可不保证你能不能安全着地,毕竟你也不会武功不是吗?”

庄太傅狠狠一怔:“你……”

宣平侯呵呵道:“想问本侯怎么发现的?本侯是不懂考卷,但本侯还是懂你的,庄太傅。”

庄太傅被噎得面色铁青,宣平侯的嚣张狂妄,时常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介莽夫,可瞧瞧他今天做的事!

他们几乎是一前一后出宫的,宣平侯在检查完试卷后没有时间去抓人,也就是说,在检查试卷前宣平侯就笃定他会动萧六郎的试卷,早早地把安郡王抓了!

庄太傅咬牙:“你胆子好大!”

宣平侯:“彼此彼此。”

庄太傅冷哼道:“你……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本官了吗?”

宣平侯摊手:“没有啊,只是给你个建议,既然你不要,那本侯还有一份要送给你。”

庄太傅的心底涌上一层不祥的预感。

马车很快停下了,停在一条空旷的官道上,来回不见行人,唯独一辆马车停在二人对面。

庄太傅掀开了窗帘,另一辆马车也有人掀开了窗帘,露出被五花大绑并用布堵住了嘴的安郡王。

安郡王激动地看向庄太傅,嘴里嗯嗯着,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庄太傅差点就被宣平侯的胆大妄为惊掉了下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不是挟持朝廷命宫,你绑架了昭国的郡王!”

宣平侯淡淡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所以?”

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惧怕。

嚣张得像是一匹随时可能践踏一切的野马。

庄太傅其实也不占理,都是砍头的罪,就看谁能横到最后。

庄太傅捏紧了拳头,死死地瞪着宣平侯。

宣平侯漫不经心地说道:“本侯没多少耐性,最后再和你说一次,把试卷送回去。”

庄太傅自始至终没承认自己动了试卷,但这似乎不影响宣平侯威胁他,庄太傅感觉自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若是个文人,他还能绕七绕八地将对方绕进来。

宣平侯却不会。

他压根儿不给你绕弯子的机会。

庄太傅有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但他也没这么快认输:“宣平侯,你不要太嚣张了!”

宣平侯看着庄太傅,淡淡地扬了扬手指。

另一辆马车内,常璟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一刀扎在安郡王的大腿上。

鲜血迸发而出,安郡王咬牙,却依旧从牙关里发出了凄厉的声音。

庄太傅勃然变色:“恒儿!”

宣平侯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挑眉说道:“记住了,这才是嚣张。”

庄太傅气得浑身发抖,整个人暴跳如雷:“你就不怕闹出人命?我孙儿死了,你觉得你不用偿命吗?”

宣平侯冷冷一笑:“你觉得老子会怕吗?”

庄太傅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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