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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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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前,胡美娇跟她娘尤氏灰溜溜的离开了靠山屯,搬到了农安县的县城里,因为尤氏掉了牙,已经找不到相好的养活她们,不得以,娘俩只好在县城的一家成衣铺子里找些针线的活计,勉强挣口饭吃。

她们都过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这会子自己挣钱养活自己,都觉得十分辛苦,俩人每天低着头从早做到晚,脖子累酸了,眼睛也累花了,最后也赚到那点儿钱,也将巴的只够她们吃饭租房子的,辛辛苦苦做了好几个月,日子还是一点儿起色都没有。

尤氏和胡美娇都苦不堪言,快坚持不下去了,尤氏甚至还打起了胡美娇的主意,想让她像自己过去一样,招几个有钱的孤老,重新过那种吃香的喝辣的的日子。

然而,胡美娇是个有志向的,她的理想是嫁到有钱人家做少奶奶去,实在不行,做姨娘也成,她才不会像她娘似的做个见不得人的暗娼村妓,被人家欺负和瞧不起,她要做有身份的人,这是她从小到大的理想。

所以,凭尤氏怎么哄怎么劝,她就是不依,娘俩正为这事儿唧唧啾啾呢,太后的人找到她们,向她们打听沈若兰的事,她们一向看不上沈若兰,一听有人打听她,自然不会说好话。

太后的人从她们的嘴里得到了那些信息,觉得非常有用,就想把她们带回到了京城里复命,这时她们才知道兰丫已经搭上尊贵无比的湛王殿下,已然是麻雀变凤凰,今非昔比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胡美娇嫉妒的都快变形了,一样在靠山屯长大的孩子,她的容貌也不比沈兰丫的差,凭啥她就有那么好的命能搭上湛王殿下,而自己却要在成衣铺子里整天埋头干活儿呢

太不公平了!

好在,见到太后娘娘后,发现太后娘娘并不待见沈兰丫,向她询问了沈兰丫的过去后,还让她当着湛王的面指证沈若兰不堪的过去。

这才让她感到安慰些。

不然,要是沈兰丫真个飞到枝头当了凤凰,还不得把她给呕死!

特别是看到湛王那风华绝代、张扬不羁的气势后,她更是嫉妒的无以复加,一门心思的想把沈兰丫扳倒,因为她不配过上这种好日子。

所以,当着湛王的面儿,她又把之前跟太后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先是说沈兰丫从前的栖皇落魄。

本来以为他听到她四处讨饭,吃百家饭长大的,会瞧不起她,没成想事与愿违,她的那些话非但没让他瞧不起她,还让他对她更加怜惜。

胡美娇偷窥了湛王一眼,见他的俊脸上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仿佛还有几分心疼和不忍,便再接再厉道,“兰丫一直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去年冬天的时候还大病了一场,差点死了。只是病好后就突然有钱了,不仅买了新衣裳新被子,家里还添置了很多别人家都买不起的东西,她说自己在山上挖到人参了,卖人参换的银子,可是后来,后来……”

她抿了抿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吞吞吐吐的说,“民女发现……其实,是有男人……包养了……”

话音未落,她的脖子骤然被人捏住了,那个捏着她脖子上人,上一刻还在三米开外的地方,下一刻都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只一眨眼就捏住了她的脖子,大手像铁钳子似的,正在毫不留情的缩紧着,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也翻着阴森森德寒意。

胡美娇又痛又怕,魂儿都要飞出来了,她一面翻着白眼儿挣扎,一面从喉咙里拼命的挤出两个字:“饶……呃……命……”

孝端太后一见儿子当着她的面儿行凶,不禁恼了:“老七,你这是干什么想当着哀家的面儿逞凶杀人吗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有没有哀家了”

听了太后娘娘的话,淳于珟敛起杀意,像丢一坨垃圾似的,随手把胡美娇丢了出去。

“砰——”

胡美娇重重的落在了殿外的石头台阶上,当即磕得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淳于珟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才不紧不慢的说:“龌龊的东西,只会在人背后说三道四,这种下作的小人,死不足惜!”

孝端太后看着他这副护短的样子,气得不行,寒道:“是哀家让她说的,你收拾她,是在责备哀家,怪哀家背后说你的心尖,子是不是”

“儿子不敢!”淳于珟淡淡的说道,但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儿不敢的样子都没有。

玉容长公主忍不住道:“七弟,母后也是为了你好才去查她的底细的,也幸亏母后去查了,不然咱们还不知道那个贱人从前竟这么不堪呢,如今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可要清醒点儿,千万不能再被她给迷惑住,不分黑白是非曲直啊……”

听到这话,淳于珟本来就黑的脸一下子变得更黑了,他冷声说:“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什么是‘是’什么是非你又了解她多少凭什么说的跟你洞穿一切似的”

孝端太后一见他冲着玉容长公主去了,怕他们姐弟之间生出芥蒂,忙说,“事实都摆在面前,你还狡辩什么我只问你,那个小蹄子定过婚没有她你算不算是有夫之妇”

淳于珟不以为然道:“定过,不过已经退了,自然算不上有夫之妇。”

孝端太后恨恨道,“既然已经订了婚,又为什么退婚跟了你必是见你有权有势,想攀龙附凤,才退婚转投你的怀抱,可见是个贪慕虚荣,轻浮下贱的东西……”

淳于珟沉着脸说,“母后,儿子说过多次了,她原是不愿嫁儿子的,是儿子略施手段让她那个未婚夫跟她退的婚的,她也是被人家退了婚才接受我的。”

听到这话,孝端太后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指着他骂道:“你,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京城那么多大家闺秀、名门淑女你不要,非要跑去跟个泥腿子抢那个贱女人,你这要气死哀家吗”

听到母后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蹄子的,淳于珟的心里十分不痛快,他皱着眉头,冷声说:“母后,儿子说过,兰儿很好,是儿子心爱的女人,您这样贬低她,儿子会伤心!”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色令智昏,好赖不分,也会让母后伤心”孝端太后大声反驳道。

提及‘伤心’二字,太后的眼圈一红,想到这些年的母子分离,她对儿子的思念和这些年操碎的心,一时间百感交集,竟哭了起来。

淳于珟一见母亲哭了,便跪了下来,拱着手说:“让母后伤心,是儿子的不孝,但是儿子没有色令智昏,也没有好赖不分,儿子说过,兰儿是好姑娘,儿子能遇到她是儿子的幸运,且母后不是也见过兰儿了吗您看她像是那种靠美色诱惑男人的人吗”

“哼,她表面是不像,但私底下却把狐狸精该做的事都做尽了,比狐狸精还坏。”孝端太后一边哭骂一边擦着眼泪。

淳于珟见母后对兰儿的印象这么坏,他怎么说都无济于事,只好解开袍子,露出下腹处的伤痕,说:“母后,有一件事,儿子一直瞒着您,数月前,儿子曾患肠痈之症,当时吉州城所有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儿子的肠痈之症发作两日,几欲痛死,多亏兰儿聪慧胆大,帮儿子剖腹割了那段坏掉的肠子,救了儿子一命,不然,儿子现在早就化成一抔黄土,母后也就不用操心儿子的婚姻大事了!”

孝端太后一听儿子竟然被剖腹割肠,又看到儿子小腹处那道蚯蚓似的疤痕,一下子忘了哭和忘了生气了,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腹下的那道疤看起来,因离得远看不真切,又急忙扶着春柳的手上前,低下头仔细看起来。

看到那道凸起的带着针线痕迹的疤痕,太后娘娘心疼的鼻子尖儿都冒汗了,她一边颤颤巍巍的抚摸着那粉色凸起的伤疤,一边又哭起来,

“你这混账东西,这么大的事儿竟瞒得铁桶似的,哀家连一点儿都不知道……”

太后娘娘觉得自己的心疼的都要碎了!

“儿子也是怕母后担心,伤到凤体,特意封锁了消息的!”淳于珟答道。

这句话不仅表明了他的孝心,也表明了在吉州这个地方,他要是想封锁的消息,太后是没办法知道的,之前太后知道的那些事儿,是他没特意隐瞒,否则,她也是无从知晓的。

“还疼不疼了身子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的症状来,别在这儿站着了,上母后这儿坐着……”

孝端太后哭眼抹泪儿的把儿子拉到拔步床上,坐到了她的身边儿。拉着他的手,拉拉杂杂的又问了许多,诸如:割肠子时疼不疼,割掉一段会不会影响吃饭还能不能长出来等等……

淳于珟不忘初衷,淡淡一笑,说:“兰儿手术做得用心,照顾的也好,儿子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母后不用担心。”

“手术时确实很疼,痛得好比凌迟,非常人可以忍耐,幸好是她给儿子手术,看见她,再痛儿子也能忍住了,换作别人,儿子一定会痛死的……”

“兰儿说过,人体内的肠子割掉一段也没什么,不耽误吃饭,也长不出来了,不过不会影响到儿子的健康的……”

听到儿子这么说,也看出儿子的态度了,孝端太后的心总算是放下点儿了,摸索了伤口好一阵子,才缓缓的说:“既然她救过你一命,哀家也不能太不近人情,这样吧,就封她做个庶妃吧,只要她往后能安分守己的,哀家就不会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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