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八臂金刚(1/2)
诸葛兰目注孙一尘与那六头人猿的身形杳后,方向淳于慈含笑问道:“淳于先生,孟南所赠的‘金蚕毒蛊’解药,不会是假的吧”
淳于慈摇头笑道:“我已看过,确是好药,孟南现为化外霸主,并想进窥中原,总多少有点气度,不会像孙一尘那样忝颜无耻,过份不讲道理!”
诸葛兰冷笑说道:“淳于先生莫要过份看高了他,孟南专与蛇虫蛊兽为伍,也不一定准能有多大人味!”
淳于慈知道她是因孟南要把司马-作菜飨客之举,业已恨透了这位“七绝神君”,遂不再多说,移转话头笑道:“诸葛姑娘,如今解药业已到手,我们是在此等候司马-老弟还是迎上前去”
诸葛兰自然急于赶紧使司马-脱离苦海,遂含笑说道:“还是赶上前去,比较妥当,因为此处距离‘七绝谷’魔巢太近,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化”
淳于慈点头说道:“好,我们赶上前去也好……”
诸葛兰接口笑道:“司马-兄等人,是从中路进行,故而由我一人道毒前去即可,淳于先生还是去看看阎老人家病势,可曾痊愈我们仍在先前约定之处,大家相见便了!”
淳于慈确实对于“瞽目金刚”阎亮的病势,也有点不大放心,何况知道诸葛兰只要有了“金蚕毒蛊”的独门解药,救援司马-之事,不会有什么问题,遂想了一想,颔首说道:“诸葛姑娘多加小心,你把这‘金蚕毒蛊’的解药带去。”
诸葛兰接过解药,向淳于慈告别之后,便匆匆迎着司马-等来路寻去。
迎出百余里后,路过一座两山夹谷之间,发现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红衣美妇,站在谷口,神情焦急地,若有所待
因为这红衣美妇,风华高绝,诸葛兰不由为之略为止步,向她多看两眼。
那红衣美妇突然大发娇嗔,向诸葛兰双剔柳眉,沉声说道:“喂!你这人怎不走路,瞪着两只贼眼,看我则甚”
诸葛兰本来已将举步,但听红衣美妇这样一说,反到索性不走,微笑问道:“走不走路在我,与你何干你若不看我,又怎知道我看你呢”
那红衣美妇被诸葛兰问住,一时语塞,怔了-怔以后,皱眉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你快走吧!”
诸葛兰觉得此人颇为有趣,含笑说道:“你怎么光叫我走
你自己呢”
红衣美妇应声说道:“我有事,我在等人!”
诸葛兰不知怎地,对这红衣美妇,竟颇有好感,又复问道:“有什么事等什么人你能告诉我吗”
红衣美妇先是一愕,旋因性情爽直,又复轩眉答道:“告诉你又有何妨人尽名震江湖的‘玉金刚’司马-,事儿则是要救他脱离苦海!”
这几句话儿,听在诸葛兰的耳中,不禁顿使这位“粉黛金刚”为之愕然!
红衣美妇见状诧道:“你怎么如此神情惊异莫非你也认识‘玉金刚’司马-吗”
诸葛兰点头说道:“认识,我们是好朋友,司马-名满天下,艺业超凡,他……他会有甚灾厄”
末后一语,是诸葛兰故意发问,她心有所疑,认为司马-遇难之事,似乎不应有太多人物知晓。
红衣美妇听得诸葛兰自承是司马-的好友,遂越发不加避忌,接口说道:“司马-是误被‘七绝神君’孟南的手下所害,中了‘金蚕毒蛊’!”
诸葛兰道:“苗人所炼的‘金蚕毒’十分厉害,你……你打算怎样救他”
红衣美妇说道:“我有解蛊妙药!”
诸葛兰“咦”了一声说道:“你这解蛊妙药,能有效吗
是从‘七绝魔君’孟南丹房以内……”
红衣美妇摇手道:“不是从孟南的丹房以内盗来,但也绝对有效,我是远走‘贵州苗岭’,拜谒‘百灵老苗’,蒙他慨然相赠!”
诸葛兰道:“姑娘不惮劳苦,为司马-远道求药,定然与他有不寻常的关系”
红衣美妇点头答道:“当然,我是司马-的未婚妻!”
这“未婚妻”三字,宛如三声平地焦雷,把诸葛兰震得惊愕欲绝!
她先是目光呆注红衣美妇,然后,微一定神,诧声问道:“姑娘,你说什么你……你竟与司马-,定了夫妻名份”
红衣美妇笑道:“你这样问法,是有点不相信吗来,我不妨给你看看,这只金梭,就是司马-送给我的定情之物,他还送了我一首定情诗呢!”
诸葛兰茫然问道:“哪定情诗是怎样做的”
红衣美妇性情异常爽朗,闻言之下,手中拿着一只金梭,毫不忸怩地道:“金梭两头尖,红丝一线牵,从此情永好,相偕到百年……”
有物为证,又复有诗为证之下,诸葛兰怎再不信一时之间,只觉芳心大乱。
换了寻常女孩,发现自己所钟情之人,有了未婚妻时,不是设法与情敌一拼,便是意冷心灰,含泪绝情而去。
诸葛兰则不然,她在见了证物,听了诗证,知道这红衣美妇,确是司马-的未婚妻后,虽然心中难过,却竭力以理智使它平静,绝未动过就此对司马-绝交之念。
因为除了“情”外,还有“义”在!
诸葛兰觉得司马-之所以落人苗人手内,身中“金蚕毒蛊”之故,还是由于被自己误伤而起,则无论如何,自己也负有对他救助的道义责任!
虽然,这红衣美妇已于苗岭“百灵老苗”处,求得毒蛊解药,但究竟药效是否对症,以及这红衣美妇,是否押送司马-的“七绝群凶”之敌,能否将司马-独力安然救下,亦尚难论。
加上诸葛兰回想起来,自己与司马-不过芳心私属,并无丝毫情爱表示,即便和红衣美妇等彼此同处,却也无甚不便。
由此,她不单不萌丝毫退念,反而决心帮助这红衣美妇,对司马-同加援手。
红衣美妇见诸葛兰在这片刻之间,似乎神情百变,遂诧然问道:“你发呆则甚难道还不相信……”
诸葛兰心神已定,恢复了她的潇洒神情,接口微笑说道:“我不是不信,是在可惜!”
红衣美妇扬眉问道:“可惜什么”
诸葛兰因自己本是女孩儿家,不妨与这红衣美妇,开开玩笑,遂故意叹息一声,皱眉道:“像姑娘这等天仙化人,委实使在下一见神驰,谁知名花有主,魂梦空劳,叫我怎不可惜
怎不妒忌那司马兄呢”
天下几乎无人不爱奉承,那红衣美妇闻言之下,白了诸葛兰一眼,但虽系白眼,却是佯嗔,分明喜意多于恼意!
诸葛兰抱拳笑道:“虽是嫂夫人,但你与司马兄,尚未合卺,还是称‘姑娘’吧,请教姑娘芳名上姓”
红衣美妇笑道:“我复姓夏侯,单名一个英字。”
诸葛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姑娘便是名震川中的‘岷山’女侠‘辣手玫瑰笑罗刹’!”
夏侯英娇笑说道:“不敢当‘女侠’之称,兄台怎样称谓”
诸葛兰道:“在下朱楠……”
“朱楠”两字方出,夏侯英便“哎呀”一声,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在姜夫人‘封炉赠宝大会’之上,以‘剑道’对‘天心’,并独败‘瘦金刚’孙一尘,出尽风头的朱仁兄吗”
诸葛兰笑道:“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想不到竞传到夏侯姑娘耳内”
夏侯英自然也对诸葛兰气宇风情,十分钦折,嫣然含笑叫道:“朱兄,我的事儿,业已掬诚尽告,你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吗”
诸葛兰扬眉说道:“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夏侯姑娘怎会知道司马-兄定必由此路过”
夏侯英道:“我为了救他,不辞劳苦,旦夕飞驰,早就从‘苗岭’赶返,昨夜便于前路,侦悉他们住宿之处,并探出今日行程,才特意来此等待。”
诸葛兰闻言,想了一想,秀眉双轩,目注夏侯英道:“夏侯姑娘,我又弄不懂了,你既于昨日便发现司马-兄的踪迹,怎不立即下手”
夏侯英苦笑说道:“昨夜,他们离守极严,我因众寡不敌,生恐万一打草惊蛇,容易误会,才决定埋伏此处,对他们出其不意地,加以突袭!”
诸葛兰看她一眼,含笑又道:“夏侯姑娘,我久闻你已得‘岷山神老’真传,一身武学,威震川中,凭姬元姬利兄弟二人,和两个凶苗,似乎不足你打发的呢”
夏侯英叹道:“朱兄有所不知,对方中途增援,又添了几名绝世高手!”
诸葛兰讶道:“绝世高手他们是谁”
夏侯英双眉深锁,神情凝重地答道:“是名满乾坤‘十二金刚’中的三大金刚,‘八臂金刚’龙啸天,‘神力金刚’孟邦,和‘病金刚’焦健!”
诸葛兰听完夏侯英所说,颇感意外,以一种讶然神色说道:“‘病金刚’焦健也会和‘七绝魔君’孟南的手下爪牙,混在一起吗”
难怪她会有所怀疑,因为诸葛兰深知,“七绝魔君”孟南这次误把“蛇涎菌”当做“紫芝”服食之事,就是“病金刚”
焦健的得意杰作!
但诸葛兰虽怀疑,夏侯英却一口咬定地,恨恨说道:“我昨夜踪迹,便曾被这老怪物识破,并加戏弄,劝我独善其身,莫管闲事呢!”
诸葛兰听她这样说话,委实如坠五里雾中,弄不懂那位神秘异常的“病金刚”焦健,又在弄些什么花样
她莫明其妙之下,想起自己所遇那个神力大汉,遂向夏侯英问道:“夏侯姑娘,你所说的‘神力金刚’孟邦,是不是一个身高七尺有余,豹头环眼,虎背熊腰,宛若半截黑塔……”
话方至此,夏侯英业已摇手笑道:“我并未看见‘八臂金刚’龙啸天,和‘神力金刚’孟邦,这消息只是听那,病金刚’焦健对我讲的。”
诸葛兰剔眉说道:“夏侯姑娘莫愁人单力薄,我来帮你,纵有‘三大金刚’助纣为虐,也不足惧!”
夏侯英大喜道:“小妹久钦朱兄神威,有你仗义相助,事情便好办多了。”
话完,向前方看了一眼,扬眉说道:“来路尘头已起,大概是‘七绝群凶’到来,朱兄要不要做甚准备”
诸葛兰摇头笑道:“不必作甚准备,我近来闲散太久,闷得无聊,今天打算和这群东西,好好斗上一斗!”
夏侯英笑道:“朱兄无需准备,小妹倒要准备一下,我把那毒蛊解药……”
她是一面说话,一面探手怀中,准备把那向“百灵老苗”
要来的毒蛊解药取出。
谁知手才人怀,夏侯英脸色立变!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怎么样了”
夏侯英花容怪变,几乎要急得掉泪,顿足颤声答道:“我向‘百灵老苗’求来的毒蛊解药丢了,这……这可怎么是好
司马兄岂……岂不要难……难逃身遭惨祸”
诸葛兰生就侠肝义胆,一见夏侯英如此情急,心中不忍,遂取出自己的“金蚕毒蛊”解药,向她递去,井含笑说道:“夏侯姑娘别急,你看这是什么”
夏侯英接过一看,诧然问道:“这难道也是‘金蚕毒蛊’解药”
诸葛兰才一点头,夏侯英又复目光凝注,眉锁重忧地,向诸葛兰问道:“朱兄,你……你这‘金蚕毒蛊解药’,是……是来自何处能有效吗”
诸葛兰笑道:“我是取自‘七绝魔君’孟南的丹房之中,或许比夏侯姑娘求于‘百灵老苗’者,还要来得对症一点!”
夏侯英闻言大喜,额手称庆地,娇笑说道:“谢天谢地,当然更要谢谢朱兄!”
诸葛兰虽是盖代侠女,襟怀极为旷达,但见了夏侯英所流露出对于司马-的真挚深情,也不禁心中暗暗起了一种异样感觉!
夏侯英边自满口称谢,边自把那解药,含笑递还诸葛兰。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不要还给我了,你与司马-兄,既是未婚夫妻,便由你伺候他服药解蛊,岂非亲切一些你也不必再说曾失解药之事。”
夏侯英知道诸葛兰是要把这份恩情,让给自己,不禁如言收起解药,并向诸葛兰投过一瞥深深感激神色,点头说道:“难怪朱兄才一出道,便即名满扛湖,大侠襟怀,果然不同俗流……”
语至此处,眉峰深聚地,自语又道:“我的解药,怎会骤然失去,昨夜去探敌之前,分明还……”
语音顿处,恍然叫道:“我明白了,定是‘病金刚’焦健,那老不死的东西,在对我劝说之际,作了手脚!”
诸葛兰听得眉头一皱,暗忖“病金刚”焦健真是“十二金刚”之中的特殊神秘人物,谁也猜不透他的诡异行径,究竟用意何在
夏侯英越想越恨,恨得又从脸上浮起她那得号“笑罗刹”
的带有杀气的森冷笑容,双眉一剔,向诸葛兰叫道:“朱兄,少时请你替我掠阵,我非和焦健那阴刁老贼,见见真章不可!”
诸葛兰微笑说道:“夏侯姑娘暂时不要冲动生气,等把事实完全弄清楚后再说,‘病金刚’焦健纵或盗去解药,但却不一定准是恶意。”
夏侯英扬眉叫道:“不是恶意,是善意吗难道焦健竟会拿那解药,去喂给司马-兄服食”
诸葛兰笑道:“那也说不定,因为这位‘病金刚’的举措行动,一向诡异无俦,使人难以捉摸!”
夏侯英听完诸葛兰所说,未再接口,却目注前路,自言自浯说道:“咦,怎么少了三个呢”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你在说些什么”
夏侯英手指前路,皱眉答道:“朱兄,你看!”
诸葛兰循着夏侯英的手指看去,只见两三里外的盘旋山道之上,有五人五骑,缓缓驰来。
夏侯英一面指点,一面屈指计道:“朱兄请想,姬元姬利兄弟,两名凶苗,加上‘八臂金刚’龙啸天、‘神力金刚’盂邦,‘病金刚,焦健,和司马蚧兄,应该是八人五骑才对,如今为了何突然少了三个,莫非他们又在弄甚玄虚”
诸葛兰苦笑说道:“事已至此,疑急何用只有等他们到来再说。”
夏侯英虽然性情较躁但也无可如何,只得耐着性儿,与诸葛兰在谷口等待。
又过片刻,夏侯英的娇靥之上,微露笑容。
因为对方渐渐行近,她已可以看出所少的是三个什么人物
少掉的三人,是“病金刚”焦健,“神力金刚”孟邦,和姬元。
换句话说,如今骑在马北背上的五人,则是“八臂金刚”
龙啸天、姬利、“玉金刚”司马-,与两名凶苗等。
人来更近,夏侯英看出“七绝群凶”,替司马-加了一副面罩,不禁向诸葛兰低声道:“朱兄,他们果有花样,为何好端端地,要替司马兄,加上一副面罩呢”
诸葛兰笑道:“这可能是他们为了慎重起见,所采措施,免得途中万一遇着司马兄的友人,认出他来,欲加援手生事!”
这项解释还算合理,夏侯英的心中稍定,见对方人马,已近谷口,遂向诸葛兰问道:“朱兄,我们可以现身了吧”
诸葛兰心中正自盘算,对方押送司马-,一路安然,为何在即将回到“野人山七绝谷”的最后关头’,反而减弱人手
盘算尚未获得头绪,夏侯英业已催他出面,两人遂同时晃身,一闪而出。
龙啸天等五人,一见有人挡道,立即作了准备。
龙啸天、姬利二人当前,两名凶苗断后,把司马-圈在当中。
他们四人,对诸葛兰甚为陌生,但姬利却认识夏侯英。
上次相逢,姬利曾被夏侯英制住,故而对于这位“辣手玫瑰笑罗刹”,既颇头痛,又颇胆怯。
但这次因有龙啸天作为靠山,遂定心大胆地,一抱双拳,含笑说道:“原来是夏侯姑娘,想不到竟会在此重逢,真是幸会!”
夏侯英哂道:“谁和你套甚近乎江湖人讲究的是‘明人不作暗事’,我们还是打开窗子说亮话吧!”
姬利明知故问地,目注夏侯英,扬眉阴笑一声,缓缓地道:“夏侯姑娘请尽管明言,你究竟有何事见教,在此挡道”
夏侯英伸手一指司马-道:“我要你们使我的司马-兄,恢复自由。”
姬利摇了摇头。
夏侯英怒道:“你是不答应吗”
姬利阴笑说道:“我不是不答应,只是不能作主。’’夏侯英道:“谁能作主”
说话之际两道炯炯目光,业已投射向龙啸天的身上。
姬利点头笑道:“对了,作主的正是这位,这位也就是当世武林绝顶高手‘十二金刚’中的‘八臂金刚’龙啸天龙大侠。”
夏侯英嘴角微撇,冷冷说道:“‘十二金刚’虽然有点名头,但却不一定准可称为当世武林中的绝顶高手!”
龙啸天向夏侯英看了一眼,扬眉笑道:“夏侯姑娘自信能高于‘十二金刚’”
夏侯英道:“我与‘十二金刚’中人,未曾交过手,自然谈不到高下之分,但‘十二金刚’中的两大金刚,却均败在这位朋友手下。”
龙啸天“哦”了一声,目注诸葛兰道:“这位朋友怎么称谓”
诸葛兰尚未答话,夏侯英业已秀眉双挑地,抢先说道:“这位朱兄,单名一个‘楠’字,在姜夫人所举行的‘封炉赠宝大会’之上,使‘瘦金刚’孙一尘,‘毒金刚’申屠豹,全都成为他手下败将!”
龙啸天从嘴角上浮起一丝阴笑,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也听过这桩传闻,真所谓‘长江后浪催前浪,一辈英雄出少年’了!”
诸葛兰昂然说道:“朱楠并无多高实学,不过是孙一尘、申屠豹那两个老儿,徒负虚名而已。”
这几句话儿,答得不亢不卑,相当得体。
龙啸天道:“朱朋友也与夏侯姑娘的来意一样,是打算营救司马-吗”
诸葛兰点头说道:“不错,龙朋友放是不放。”
龙啸天笑道:“不是我肯放不肯放的问题,夏侯姑娘应该知道司马-兄业已中了他人无药可救的‘金蚕毒蛊’!”
夏侯英点头说道:“我知道司马蚧兄是中了极为厉害的‘金蚕蛊毒’,但有无办法弄到解药的责任,虽在我们,肯不肯放他自由的责任,却在阁下!”
龙啸天静静听完,双眉一挑,发了一阵显得中气颇足的朗声长笑。
诸葛兰猜不透这位“八臂金刚”的笑意如何暗聚功力,自作戒备。
龙啸天笑完说道:“夏侯姑娘是名满川中的女中英杰,朱老弟更是威名远震,誉满江湖,无论看在你们两位中任何一人身上,龙啸天也该卖卖这点面子,何况……”
对方词意,相当不坏,诸葛兰与夏侯英遂静心聆听他这“何况”以后之语。
龙啸天继续说道:“何况我与司马-老弟,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更复哪有逞强架梁,不肯放人之理”
夏侯英喜道:“这样说来,龙朋友是肯……”
龙啸天接口笑道:“肯当然肯,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未免有点愧对二位”
夏侯英叫道:“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你此话怎讲”
龙啸天道:“千不怪,万不怪,只怪两位来得稍迟了一日光阴!”
夏侯英茫然叫道:“龙朋友莫打哑谜,请你把所说语意,解释得明白一点!”
龙啸天侧顾姬利叫道:“姬老四,你把他的面罩取下。”
姬利领命,伸手把那位司马-脸上的面罩,取了下来。
面罩一去,诸葛兰与夏侯英不禁相顾愕然!
原来,这人非“玉金刚”司马-,只是身材衣着,极为相似而已!
诸葛兰冷然说道:“我明白了,司马-兄业已随焦健等三人而去。”
龙啸天颔首笑道:“还是朱老弟来得圣明,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炊’,如今老夫便想放司马老弟,也无法放了!”
诸葛兰双眉暗蹩,与夏侯英交换了一瞥询问眼色。
夏侯英怒气腾眉,厉声问道:“这‘金蝉脱壳’对我们愚弄之举,是谁出的主意”
龙啸天微笑说道:“这是焦健兄,认为越是快到地头,越宜慎重,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不过焦兄人虽精明,并不能未卜先知,晓得朱老弟与夏侯姑娘会来,故而决非意存愚弄,只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
这位“八臂金刚”龙啸天着实阴险,竟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但诸葛兰扑空之下,心中怒极,怎肯放过他们双眉一扬沉声叫道:“龙朋友……”
龙啸天连摇双手,堆起满面诡谲笑容,截断诸葛兰的话头道:“朱老弟,你如今找我无用,若想营救司马-,应该前往‘七绝谷’,去找孟魔君!”
诸葛兰嘴角一撇,冷笑说道:“司马-兄之事,我们暂且不谈,朱楠只想向龙朋友请教一句话儿!”
龙啸天虽知大概不是什么好话却也不便拒绝,只得点头笑道:“朱老弟有何话儿,尽管请讲!”
诸葛兰道:“刚才龙朋友是有意代焦健解释,说他并非对我们存心愚弄,只不过‘桀犬吠尧,各为其主’而已”
龙啸天知道自己出言不慎,有了语病,但无法抵赖,只得点头!
诸葛兰目光一亮,宛如冷电森森,盯在他的脸上,神色哂然问道:“这样说来,龙朋友是以‘桀犬’自承的了”
龙啸天觉得这句话儿,问得大以锋利,使自己脸皮再厚也有点承受不住!
恼羞之下,最易成怒,他也把神色一变,寒着脸儿说道:“我刚才不过是略作譬仿,朱老弟说起话来,应该客气一点!”
诸葛兰闻言之下,也效法他适才一样,来了阵朗声狂笑。
龙啸天也摸不透他的笑意,一皱双眉,目注诸葛兰道:“朱老弟,你这样发笑则甚”
诸葛兰不理会这位在武林中恶名甚大的“八臂金刚”,只是偏过脸去,目闪神光,向夏侯英一轩双眉,发话叫道:“夏侯姑娘,‘桀’犹欲扫,‘犬’岂可赦我们反正无事,今天便先把这群自甘为人奴隶的看家犬们,教训一顿可好”
夏侯英更是早就怒满心头,闻言之下,立即娇笑答道:“朱兄之意,深获我心,我早对于这群狗头狗脑的东西,看得太不顺眼!”
她们这一问一答,可把龙啸天气得全身发抖!
他知道难免有一场恶斗,遂略施眼色,把手向后一挥。
姬利会意,立即与两名凶苗,以及假扮司马-之人,向后退出丈许。
诸葛兰冷笑说道:“原来狗儿之中,还分等级,看样子你是‘狗领班’,他们只可称为‘狗爪子’了!”
龙啸天叱道:“小辈不必多言,你打算怎样与老夫交手”
诸葛兰道:“什么‘老夫’你只是一头‘老犬’而已,人与狗斗,已嫌委屈,你尽管把你的看家本领,和什么破铜烂铁,一齐拿出来吧!”
龙啸天人虽阴险,但被诸葛兰一口一声,骂为“老狗”,也不禁忍不住,气火往上撞!
诸葛兰语音才了,龙啸天一掌已扬。
但他虽扬掌,却并未发招,只向诸葛兰当胸,凌空虚按。
诸葛兰以为他一上来就施展内家玄功,自然暗凝真气,护住当胸。
谁知龙啸天这举掌凌空虚按之下,并未发出任何疾风劲气!
诸葛兰愕然叫道:“龙老儿,你这是何意”
龙啸天神情颇傲地,目光斜注诸葛兰,冷然一笑,缓缓说道:“你这小辈,不知地厚天高,极为狂妄,多半不肯先行进手,老夫遂以虚掌开招,如今该你的了!”
原来龙啸天当着姬利等人面前,还要摆摆排场,端端他那名列“十二金刚”的绝代高手身份!
诸葛兰“哦”了一声,哂然不屑地嘴角微撇说道:“听来你是打算和我以拳掌较量”
龙啸天道:“你若在拳掌方面,自知造诣不够,或兵刃方面,有所专长,我们便改以……”
话犹未了,诸葛兰狂笑说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你这‘八臂金刚’外号,是靠暗器得来,故而我不想胜之不武地和你较量拳掌,却想见识见识,你那些破铜烂铁!”
龙啸天点了点头,狞笑说道:“小辈果然狂傲,老夫周身暗器,念动即发,够你消受,何况我的‘朱砂掌’力,也是生平绝艺!”
诸葛兰扬眉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把所有暗器,夹在拳掌当中,向我施为便了!”
说完,一招“野马分鬃”,右掌疾探,便向龙啸天肩头拍去。
龙啸天笑道:“来得好,你且尝尝我的‘朱砂掌’力!”
左掌一翻,迎着诸葛兰的“野马分鬃”来势,逆袭而出!
诸葛兰本就蓄意和他一较内力强弱,何况龙啸天于发掌时,更以言语相激
就在诸葛兰内力暗加,即将与“八臂金刚”龙啸天双掌相触之际,她忽似有甚警觉,倏然收掌疾退。
原来诸葛兰自服紫芝,目力更锐,在这一刹那间,瞥见对方的左掌中指之上,戴了一枚黑色指环,指环上并有短短锐利芒刺!
指上戴环,是谁都可以看见,但环上有刺,更在一挥掌间,却非有绝世目力,无法看得清楚。
诸葛兰闪身一退,龙啸天立以讥刺口吻,“哈哈”大笑说道:“朱楠,你一见我的‘朱砂掌’力,便如此害怕,真所谓徒负虚名,虎头蛇尾!”
诸葛兰“哼”了一声说道:“谁怕你的‘朱砂掌’我来问你,你左手中指之上,戴的是什么东西”
龙啸天想不到诸葛兰的目力,竟厉害到如此程度暗吃一惊,狞笑说道:“你不必问,我给你看看好了!”
话完,左掌微翻,那枚黑色紫环,脱手飞出,向诸葛兰的腹部,电疾射来。
诸葛兰知道对方以暗器成名,手法决不会如此简单,必有相当变化。
她遂凝神静气,卓立如山,但手中却悄悄取了一条丝巾备用!
指环并无奇处,只是飞到距离诸葛兰约莫三四尺处,自行略一停顿。
本来在这略一停顿之后,一环立即化为三环,更急更猛地,直向诸葛兰上、中、下三盘电袭!
但诸葛兰似乎有所预觉竟提前一步发动,占了先机!
她在发现那枚指环,凌空一顿之际,便撒开手中丝巾,向指环飞快包去。
休看是一条软软丝巾,在诸葛兰玄功凝聚之下,简直比精钢网儿,还要来得坚韧厉害。
何况她手法又复极快,于指环分散之前,便已包住,使它发生不了任何变化!
诸葛兰手腕微抖,收回丝巾,并先行凝聚功力,化指成钢,然后才拈起那枚指环,略加察看。
指环不大,份量却沉,分明是无坚不摧的“寒铁”所铸。
环上一面平滑,另一面则有不少锐利短刺,刺尖色泛暗绿,显然淬有剧毒。
诸葛兰心中明白,龙啸天平素御戴之际,是平滑一面向内,适才与自己即将对掌之前,方把它倏然翻转。
若非自己目力极锐,看破机关,来了个悬崖勒马,则互一对掌之下,多半会被指环锐刺,破肤见血,中毒惨遭不测!
想至此处,诸葛兰双眉一挑,目注龙啸天,冷然叫道:“龙老儿,你这‘寒铁指环’,不单铸有暗刺,刺上并淬剧毒,定已害过不少武林人物,我替你毁掉了吧!”
龙啸天因“海底寒铁”,无物可摧,遂在闻言之下,狞笑说道:“一枚指环,不值什么,我看你怎样毁法”
诸葛兰哂然一笑,以左手食拇二指,捏着那枚黑色指环,潜运功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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