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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南箕北斗,水月镜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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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为人族整体考虑,湮灭魔祖复苏的可能性,要比他轩辕朔成就超脱更为重要,重要得多!

囚禁了血魔的血色八卦笼,就那么自然地出现在明月中。一点血色晕染开,顷刻明月作血月。

余北斗一脚踩下,直接踩碎了巨鹰骨架,叫每一根骨骼都落在明月之下,化为柴薪,热烈地燃烧起来。

他以血王为引,开命占血眼。葤

以血占为笼,送血魔入炉中。

以轩辕朔与皋皆两条超脱路的相争为烈火。

以翼王之骨架为柴薪。

衍道只是他的手段,不是他的目的。

绝巅只是他的途径,不是他看到的风景。

若只求绝巅,血占岂曰不可若是余南箕还活着,他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命占之术以人为本,血占之术强求牺牲,他不为也。葤

他从未奢求超脱。

他所要的,从来都是诛除血魔!

那演化了《灭情绝欲血魔功》的、代表了万界荒墓八大魔身之一的古老血魔!

断魂峡里自插一目,铁律笼中枯坐两年。

他意如此,从未更迭。

他要终结命占一途万古的谶言,要粉碎魔祖灭世的传说,要以一己之力,终结魔祖复生的可能!

这一刻天穹血月高悬,烈火腾腾,魔影挣扎其间。葤

人族海族尽皆仰望,满天星辰亦无声息!

姜望亦是那仰望血月的一个,他只觉得今天的余北斗不一样,很不一样!

他的眼神有些恍惚,而后光影流转,一切都在急速的变化!

当视野里的一切都定下来,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骑着一匹熟悉的红马,而前面牵着马带他走的老人,却不正是余北斗

他当然记得。

他当然记得在这条临淄长街。这个老人牵着骑马的他,走马观花,看遍街上百姓的一生。

难道后来经历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在临淄所看到的“未来”葤

姜望心中既惊又诧。

余北斗却回过头来,开口就骂:“发什么愣呢小崽子还当我是骗子”

此时的余北斗,眼还未盲。穿得不甚讲究,但仪态稍微端正点,就很有骗人的气场。

姜望道:“还有没有护身符卖我一千个!”

余北斗啧了一声:“你大有长进。”

姜望自不会再似初见那样警惕,翻身下马,认认真真地弯腰行礼:“谢谢您的刀币,在妖界救了我一命。”

余北斗摆手道:“不用急着谢,要还的。”葤

“不知前辈要我做什么”姜望很认真地道。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认真答应的事情,一定会拿命来完成。

余北斗眯着眼睛看他,忽然笑了:“在心里怀念我。”

姜望沉默,而在沉默中有了不幸的感觉。

“哭丧着个脸干什么”余北斗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姞兰先都说你长得不怎么样了,再这样就更难看!”

“一定要如此吗”姜望问。

“一定要如此。”余北斗笑。葤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姜望又问。

“或许有吧。”余北斗嘿嘿地笑:“但是我想不到。”

魔祖祝由,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在人族赢得与妖族的全面战争,正式成为现世主宰后,还以一己之力,掀起魔潮灭世。

上古人皇虽然击败祂,也因祂而死。

中古成道的世尊,都对魔潮心有余悸!

广袤现世,至今仍有上古魔窟留存。葤

生死线上,仍然是人族战士的试炼场。

血魔身虽只是八身之一,亦难住了三刑宫。

强如涂扈,布局百年,也只剥得幻魔君一副假面。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姜望又问了一遍。

“嗐!”余北斗有些不满地道:“朋友一场,本来想让你开心一点的。还帮你调整了一下命运波澜,想着在我走之前,让你轻松一程。没想到这群鳖孙干起仗来这么狠,动辄殃及无辜,差点让你走到了我前面!”

姜望终于知道,他入迷界以来,那些难得的好运气,究竟从何而来。

“为什么想让我开心一点。”他问。葤

余北斗看着他:“因为你这些年,过得太苦了。”

他曾经带着姜望跳出命运之河,而在长河上方,姜望一无所见。

他亲眼看着姜望从天下瞩目的黄河魁首,一夜之间变成通魔罪人,人人唾骂。明明这孩子什么恶事也没有做过。

诛人魔者,竟遭受比人魔更多的恶意。

他不忍姜望剖腹自证,故才有三刑宫一行。他不想要这位小友才从妖界归来,又在迷界受苦,才频频给予好运。

但他想,他也许什么都没有做到。

而姜望听到这句话,只是抿了抿唇,最后道:“佛说八苦,其中爱别离,这难道不是您让我吃的苦吗”葤

余北斗叹了一口气,又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你只记得我上天刑崖为你正名,只记得我镇血魔,不记得我强买强卖,不记得我差点害死你。你这样的人不受苦,还有天理吗”

两个人俱都沉默。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又几乎同时说道。

然后他们的身影渐渐虚无,和临淄借道飞速流逝的人群一样。

在最后的时刻,余北斗负手望天。葤

仿佛在临淄的高空,望到了那浩瀚的星穹。

姜望听到他这样说道——

“我是旧时代的渔夫,恐惧人们把星空作为海洋。”

……

映在天穹的璀璨星图,此时已然隐去了。

星辰彷似赧颜再看,而命运之血眸,依旧注视炉中。

那些星辰的注视的确并无必要,占星一道的应激只是多此一举。而余北斗却要死死盯着炉火,以洞察命运长河的伟大力量,掌控焚杀血魔的每一点细节。葤

血月之中,魔影张牙舞爪。

愤怒的魔声隐隐撼动这明月之炉:“余北斗!你杀不了我!”

“我自诞生之日,即得永生!”

“我永世长存,不死不灭!”

余北斗不予理会。

轰隆隆隆!

轩辕朔沉默,皋皆亦沉默。葤

他们都清楚对方是怎样的对手,知道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动摇对方的意志。言语是最无用的表达之一。

在轩辕朔毫无保留的情况下,纠缠太深的皋皆,也只能等待最后的时刻。若他能提前耗死轩辕朔,他就还有机会踏出超脱一步,救自己于大火。

魔祖灭不灭世,关海族屁事现世又不为海族掌控!但他完全是被轩辕朔绑着一起跳入炉灶中!要么耗死对方,要么被对方耗死。

两尊绝世强者的超脱之争,在疯狂的对耗中,产生了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那如天鼓般的隆响,根本不是雷鸣。而是世界规则的颤抖。

如此伟大的力量,尽数焚于明月炉,烧得炉中之魔滋滋作响,疯狂咆哮。

翼王的骨架根本不够这样烧,在短短几息之内,就已经焚尽。

而余北斗理了一下衣领,就睁着平静的右眼、只剩窟窿的左眼,从容地往下一步,走到明月之下,走入火中。葤

命占真君之躯焚起了大火,接近超脱的力量尽情肆虐此柴薪。

天穹的命运之血眸变得更神秘、更具体,血色瞳孔中甚至出现了命运长河的幻影!

明月炉中的魔影不断缩小,嘶吼的声音也逐渐含糊不清,而再变低、再变小。

大火中余北斗岿然而立,漫声道:“我是一个时代的尾声。

“我曾经想,我就悄悄地结束,不追求什么余韵。

“可是后来又想,命占之术传承万古,就算不再被人族需要,就算最后如烟消散。

“我希望人们记得,它来过。”葤

在连血月一起炙烤,已然焚尽了魔影的大火中,是他最后的高呼——

“我是余北斗,上承先命,后绝来途。命占之术,自卜廉先圣而起,当自我余北斗而终……”

“此道绝矣!”

此道绝矣!

此道绝矣!

此道绝矣!

一声不绝,回响万年。葤

……

血魔已消,余北斗已不在。

但这场战争并未结束。

命运之血眸的照耀下,皋皆根本不敢妄动。

全知如他,当然明白一位命占宗师的恐怖。尤其在目睹余北斗焚炉血魔之后,他必须理解余北斗的强大。虽然还未迈向超脱,但在他与轩辕朔生死搏杀的时候,余北斗是有机会洞察他的弱点、加以干涉的!

血魔之死,亦他所求。

因为他无法再耗下去了!葤

他需要托举族群跃升,轩辕朔只需要断绝海族跃升。至少在超脱的交锋上,轩辕朔的积累更久,而他的背负更为沉重。

他不愿意成为烈火,而只能成为烈火。

他在与轩辕朔的彼此烧灼中,坚忍等待。

在余北斗道躯焚尽、命运之血眸消失的此刻。

沉寂如山岭的皋皆,终于搅动了他的龙须。

偌大的永宁海域,海族已经逃空了。海族之外的大海生灵,也作为海族之牛羊,被驱赶得十散八九。

这意味着……他不必再镇压永暗漩涡!葤

皋皆在海底深深地喝了一口水,巨嘴像是无底的漩涡,喝出一道咆哮的龙卷来。然后他的龙躯开始移动,在漫长的岁月里,第一次自主的、自由地移动。

呜!呜!呜!

整个沧海都响起了狂啸的风声,那是自由的声响!

饮尽沧海水,搬动万里山!

皋皆伟大的身躯离开海底。

整个永宁海域瞬间崩溃!

近万年来最大的永暗漩涡,终于可以再次完整展现它的恐怖。吞噬所有靠近它的一切!葤

轰轰轰!

海底火山连绵喷发。

但就连岩浆,也要被永暗漩涡吞噬。

皋皆不再理会那些,卸下重负他轻装上阵。

他的万里龙躯一瞬间就撞入迷界,龙首靠近血色渐退的明月时,龙尾还在沧海中!

遂是一口吞明月。

整个迷界,整个近海,乃至于靠近迷界的沧海海域,都在同一时间,陷入没有边界的黑暗中。葤

永夜来临!

事到如今,他唯有杀轩辕朔而托海族,再无其它选择,他也不打算给轩辕朔选择!

但轩辕朔只是平静地说道:“你咬到了……我的钩!”

他第一次在天涯台上站起来,斗笠被迎面撞来的狂风掀飞!人们这时候才发现,他身高足有八尺,蜂腰猿臂,而面容贵极!

身穿蓑衣,却如披帝袍!

他仍然握着他的钓竿,握紧他的脊梁。

人字立地而撑天,什么是人的脊梁葤

是不屈,是反抗!

是责任,是承担!

他坦然面对一切,包括他的爱,包括不被爱。

他坦然承担一切,近古时代拒海族,现世仍然一竿独钓。

他两次接近超脱,又两次都停下。

一次沧海钓龙,逼杀覆海。一次举身为火,焚杀血魔。

他心如明月,对一切洞若观火。葤

他清楚姞燕如不爱他,余北斗在算计他。

可是他不怎么言语,也没有怨怼之心。因为他明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其实从来没有人能够逼他做什么。

只是他愿意承担,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轰!

在那山岭一般的皋皆的龙躯内部,像是巨大灯笼一般,清晰映出了弯月的轮廓。葤

或者正如轩辕朔所说,皋皆咬住了他的钩!

在明月炉下的彼此消耗中,皋皆已经别无选择。咬钩其实是必然!

束在天之囊的血蜈蚣一下子就炸开了,金色的上古威严,悬坠成古老的金线,定在皋皆那万里龙躯的每一颗鳞眼!

天涯台以站起的轩辕朔为中心,千里海域瞬间被清空!在这个范围之外的海兽已经稀稀落落,大鱼小鱼三两条。

轩辕朔提竿而动,牵扯着皋皆的龙躯,撞碎无尽的规则,甚至于撞碎好几座界域!

他在这个时候像是挥舞着一杆大旗。以人族脊梁为旗杆,以万里龙躯做旗面!明月就是这面旗帜的绣图!

“呜——”葤

皋皆的喉咙深处,发出天地破碎的悲响。

镇压永暗漩涡之后是漫长的蛰伏,现在是他数千年来获得的第一次自由!

自由如此美好!

自由如此短暂!

可他的梦想终究不能实现,而他也无法甘愿坐视人族的绣图。

或者说——

为后来者铺路!葤

嘭!

千万声归于一声,所有的鳞眼一起爆开了!无尽的肉眼无法捕捉的微光,尽数绽放在天涯台上。这是一念之间亿万次的攻势,是皋皆至此亦不休的凝望!

轩辕朔猛然一提钓竿——

无尽的规则钓线,拉起明月之钩,明月之上,钩着万里长的龙尸。飘飘是空皮囊。

他往后倒。

在这个瞬间他杀死了皋皆,有了超脱的可能!

可是他也空了。葤

化为一尊后仰的化石,而后又碾为石粉。

被风一吹,洒落大海。

淡而微渺的石粉,飘飞在那列文字上——

海上明月起,于此望断天涯。

喀!喀!喀!

石台开裂,巨石坠海,在噗通噗通的声响里……天涯已断!

在跃出超凡绝巅的高崖上,两尊绝世强者互为因果,而一起坠落。两条超脱之路,同时破碎,皆成水中月影,随着那暗沉的海潮退去。葤

而皋皆虽死,余声仍然在迷界回荡——

“三十三年内,神临之上不得入此间!”

他曾经在与轩辕朔的斗争中,掌控了除两族重地外,几近半个迷界的权柄。此时以最后的力量定下铁律,纠缠在迷界的每一个界域里。

除非人族有掀翻迷界的决意,不然不能将此律打破。

曹皆、虞礼阳、岳节、彭崇简……

睿崇、仲熹、占寿、希阳……

两族之衍道、洞真,顷刻被驱逐出迷界。葤

剩下的尚有接触的人族和海族,彼此对望,小心翼翼地拉开距离。

战争结束了!

这可以说是一场人族的大胜,打得海族伤筋痛骨,不然皋皆也不必要在最后的时刻封禁迷界高级战力,以避免神霄世界开启前,人族的再次扫荡。

欢呼声在迷界的各处浮岛上响起来。

有人奔走相庆,有人热泪盈眶,有人放声大哭。

唯独姜望一直站在那里,抱着奄奄一息的祁笑,沉默地仰望天空,直至血色也散了、金色也散了、月色也散了,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候祁笑的声音响起来:“武安侯听令。”葤

她的声音是虚弱的,但是非常清晰,冷静。完全超脱自身生死,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酷。

她是藏在破碎的祥瑞甲里,被余北斗带着躲进了命运长河,才得以逃生。

虽然余北斗说她已成废人,但至少在此时此刻,她仍然是整个迷界战争里,人族方的最高统帅。

而军令如山。

姜望低下头来,静静地看着满脸血污、以寿限论预计活不过三十年的这位兵事堂统帅。

祁笑慢慢地说道:“现在迷界封禁神临以上强者,你抓紧时间,速杀陈治涛、竹碧琼,彻底结束钓海楼。”

她的缓慢全在于以恐怖的意志支撑残躯,让自己清晰地发出命令,事实上对于命令的内容,她并无半点犹豫。她已经想得很清楚。葤

姜望的眼睛睁得很大,他发现他无法通过这些血污看清祁笑的脸。

他完全无法想象,这到底是一个怎样冷酷的人!

他们刚刚才并肩作战!

为了此次迷界之战,钓海楼从创派祖师牺牲到当代宗主,甚至于危寻就是战死在祁笑的不远处。而战争结束后祁笑的第一个命令,竟然是让他去杀死钓海楼的未来!

姜望完全知道军令的分量,他的声音也很重:“钓海楼在这场战争里付出了很多。”

祁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就像他也对她的想法很惊讶一样。

“我们付出了更多。死了多少人,你回头去翻阵亡簿。”祁笑慢慢地说道:“钓海楼的付出是有条件的。我们给钓海楼的承诺,就是不干扰钓龙客的超脱之路,甚至于……帮他创造条件,为其护道。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是他自己未超脱。”葤

“那么现在。”她理所当然又异常冷酷地道:“钓海楼既无超脱,又无真君,举宗上下不过两真人,弹指可杀。难道怀岛还要交给他们,镇海盟还要交给他们是时候让我们齐国来统一近海,最大化地统合海岛资源。如此这场战争,我们才算是掠取了最完整的胜利。”

“你没有感情的吗”姜望问。

祁笑皱着染血的眉:“战争不需要考虑这个。”

“我不同意。”

“我是主帅。”

“或许应该问问陛下……”姜望下意识地开口,又孤独地把嘴闭上。

确实不必问。葤

齐天子以迷界军事全权任以祁笑,那么祁笑的一切命令,就都是得到齐天子认可的。

但祁笑仍然清晰地点明:“你以为咱们的陛下,是何等样天子优柔寡断慈心仁念还是像你一样幼稚天真!”

她辛苦地呼吸了一下,继续道:“你以为天子当初为何能够容忍危寻组建镇海盟,因为他知道,近海群岛迟早有一天要纳入他的帝国版图。危寻为统合近海力量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他。”

姜望沉默。

而祁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竹碧琼是你的朋友。我可以体谅你,之后让别人杀,或者你能招降也行。但陈治涛必须死,且需要尽快杀死,不能给其它势力庇护的机会。他是危寻认定的宗主。”

姜望静静地看着她。

看得祁笑的眉头越皱越紧,而终于开口道:“曾经有人这样跟我说过,现在我也这样跟你说——当你的剑不足以维护你的道理。须知进退。”葤

祁笑勃然大怒!

但姜望已经伸手帮她合上了眼睛。

“您累了,说些我也听不清的梦话。请好好休息。”

而后就这样抱着祁笑,遽然转身,在迷界横飞!

人们在拥抱,在击掌,在欢呼。

姜望只感到巨大的孤独!

他的眸中照出一朵焰花,颜色三分,是为金、赤、白。葤

分别代表神,精,气。

此次迷界之行。

亲卫死尽,麾下军队死尽。

护卫统领方元猷死。

随身宝镜碎,镜中姞燕如死。

好友竹碧琼已白眉。

又见余北斗死。葤

此中三昧……已忘言!

“武安侯何去”一片喧嚣之中,不知是谁的声音在高问。

猎猎狂风中,姜望只道:“赴约!”

……

……

……

【本卷完】葤

昨天写了一整天,写到凌晨。今天写了一整天,写到现在。如履薄冰,总算结卷。

明天再写总结。

……

南箕北斗,徒有其名。

水月镜花,一场幻梦。

感谢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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