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诡异万象,趁夜探访(万更2)(2/2)
秦朝羽若有所思片刻,带着秦莞回了自己的住处。
“你收买寿康宫的宫女可妥当”
秦莞进屋便问,秦朝羽道,“妥当,我只是说思家心切,有些话想让你带,我要是让她跟别人传话,她也是不敢的。”
秦莞这才放心了,“你叫我来做什么。”
秦朝羽并不知道晋王的案子有什么内情,想了想才将皇后要她传的话说了,等她说完,便见秦莞面色微变,她忙道,“这件事和太子殿下如今的困境有什么关系”
秦莞收敛了心神,“皇后娘娘因宋希闻的死而被禁足,而这件事又牵扯到了晋王的案子。”秦莞喃喃说着,又摇了摇头,“其实……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皇后娘娘既然要你传话给我,我便要去见见这个人才是。”
秦朝羽神色复杂的看着秦莞,总觉得秦莞隐瞒了什么,寻常人听到皇后娘娘的话多半会有很多疑问,可秦莞眼下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对那位钱大娘十分感兴趣,这足以证明她知道的比自己多。
片刻之后秦朝羽才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知道意思,你一切小心吧,皇后娘娘让你隐秘行事。”顿了顿,秦朝羽道,“如今我在宫中没法子看顾侯府,府中若是有什么事,望你援手一二。”
秦莞看着秦朝羽有些无奈,她二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秦朝羽甚至对她有很多敌意,可如今二人倒是能好好说话了。
“能做到的我不会推辞。”
秦莞说了一句,见秦朝羽也没别的可交代,便告辞离开了东宫。
秦朝羽将秦莞送到了前殿附近,果不其然,看到了唐福站在偏殿拐角之上,看到秦莞走了,他也转身回了偏殿。
秦朝羽眼底闪过明灭不定的薄光一片。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真是无比的准确。
……
……
为了不显异样,秦莞回了寿康宫,生生捱到了下午才告辞离宫。
城南安民坊张家巷……钱大娘……
这几个字一直在秦莞脑海之中回想,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她终于能揭开去岁晋王案的冰山一角。
宋希闻就死在案发后的几日,他怎么死的能说明很多问题。
秦莞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是皇后告诉了她这一点,可宋希闻偏偏死在坤宁宫。
秦莞先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可眼看着马车直往城南去,秦莞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皇后和太子的处境十分不妙,可她却在这样的关头告诉了她这件事,她想做什么呢眼下她最急迫的事难道不是替太子解除禁足吗尸骸案在成王手中停滞不前,且还是这个尸骸案让她自己被禁足的,她现在告诉自己这些,是想利用自己帮她洗脱嫌疑可她却又说宋希闻的确死在坤宁宫。
秦莞有些忌惮皇后的聪颖,她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个局。
于是秦莞一定神吩咐道,“先去睿亲王府——”
白樱驾车改道,很快朝着睿亲王府而去,马车里,秦莞却越发的不安。
这两日无论是李牧云的异常,还是朝堂之上的突变,都让她有种陷入了某种泥沼的错觉,如今皇后的话,好似给了她希望,可这希望却又像是一个放了诱饵的陷阱,她混乱不清,于是只能更加谨慎。
睿亲王府还是如同往日那边寂静,秦莞到王府的时候燕迟正在见客,秦莞便自己去了水榭。
从前秦莞还不确定燕迟要做什么,如今她知道了,就更不会去干涉他的计划。
在水榭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燕迟便到了,秦莞忙道,“客人走了”
燕迟淡笑道,“是父王从前的一位老部下,如今人在洛州驻军之中。”
洛州驻军秦莞心底生出几分疑问,却没有问出来,只是道,“我来是有件事想找你商量。”
燕迟一笑,先一把将她拥住,“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秦莞瞪大了眸子,说事就说事,抱着怎么说
秦莞挣扎了一下,燕迟却抱的更紧了,低头在她耳鬓处蹭了蹭,这才一把将她抱着坐在了靠窗的长榻之上,秦莞待要挣扎,燕迟便道,“不知你来,我这水榭无火炉,你自己坐着很快就觉得冷了。”
这理由冠冕堂皇的,秦莞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干脆就不做挣扎了,这才将那日展扬来找她的话说了,还没说皇后的事,燕迟眉头紧皱道,“这案子结案半年,李牧云必定是因为看到你跟踪到了那处宅子才警觉起来,如果我时隔多日去翻旧案,只有一个可能——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可是宁不易的案子李牧云很少参与,也没有任何阻挠之处。”
燕迟握着秦莞的手揉揉捏捏的,“可能是他也默认了宁不易应该被牺牲,因为当时并非全无线索,而他现在来翻旧案,只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任何暴露他的线索,尤其知道你也去看了旧案案卷之后。”
秦莞心底也这般推测过,如今听燕迟这样说,越发肯定了心中念头。
“可他为何要去查问沈宅的买主”
燕迟拧紧了眉头,“他或许怀疑你和沈氏有关,又知道沈宅已经被人买了,便去看看这个人是谁,这是最简单的推论,现在他知道买沈宅的人是孙慕卿了,只怕会怀疑上孙慕卿。”
秦莞心底叹了口气,这就是她最担心的地方,孙慕卿怀着一腔赤城,却不会明白京城的人心有多险恶。
李牧云如果怀疑了孙慕卿,那他会怎么样呢
“我总觉的李牧云和宁不易是一样的,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人。”
秦莞说完便看着燕迟,燕迟也眸色深重,“李牧云的经历和他的做为,的确不像能指使动宁不易的人,何况事发这么久,李牧云被成王当棋子用,也没有任何得利之处。”
说到这里,燕迟道,“今日你不来我也要让人给你送消息,关于傅氏的那个孩子,如今有眉目了。”
秦莞当即神色一振,“人在何处”
燕迟眸子里闪过了一道深沉,“如果没有调查错,那个人现在就在恭亲王府。”
“恭亲王府!”秦莞几乎惊讶的从燕迟腿上跳起来,“这怎么可能!”
燕迟早已经惊讶过了,又道,“燕离四岁的时候得过几个侍卫,大都是和他一般年纪,傅氏的那个孩子应该就在那几个侍卫之中,如今,除了一个侍卫在十年之前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走之外,其他几个孩子都还留在王府之中,恭亲王府虽然地位尴尬,可到底挂着王府的头衔,侍卫奴仆是有不少的,若非恭亲王妃与世无争,如今的恭亲王府甚至能更热闹繁盛。”
秦莞想到了恭亲王府的萧瑟寥落,心底仍然久久不能回神。
“可是当初恭亲王妃和燕离被送入京中,乃是阶下囚一样的,她们怎么可能瞒过皇上布下的天罗地网!傅氏全族被诛杀,虽然稚子无辜,可到底是傅氏嫡系血脉,是不应该被留下的。”
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谋逆,傅氏的孩子是怎么逃过那些手眼的
燕迟也道,“这的确很奇怪,我刚接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查错了,不过后来再三确定,的确是入了恭亲王府,可当时的傅氏被尽数诛杀,恭亲王妃和燕离身边的人都换了,她们孤儿寡母不可能护住傅氏那个孩子。”
“除非——”秦莞心底有种荒诞的感觉,却还是忍不住道出口来,“除非皇上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存在,却没有下杀手,因为什么不知名的缘故,皇上没有杀那个孩子,甚至让他陪着燕离一起长大。”
秦莞说完,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这太诡异了,皇上要是多仁德的人才能容忍到这个地步!
“这一点的确无法解释,可我手底下的人也不会出错。”
既然燕迟的人不会出错,那这件事的存在一定有缘故,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秦莞简直要抓狂了,事情怎么能这么复杂!帝后的关系扑朔迷离,可皇帝却对恭亲王妃和燕离格外宽容,甚至连傅氏的血脉都能留下,这简直让秦莞觉得有什么地方弄反了……
燕迟见秦莞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不由抬手给她拂了拂,“你说你也有事找我”
秦莞将自己从混乱之中解脱出来,连忙将皇后让秦朝羽传的话说了,燕迟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皇后竟然给你这样的消息!”
秦莞点头,“我们一直摸不着去岁案发之后的当事者,这位钱大娘或许就是其一,朱于成和康博文死的奇怪,王翰又只是小角色,如今皇后忽然抛出这个人,我刚才几乎都要直奔城南了。”
燕迟眉头微皱,他理解秦莞的激动,可是……
“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你必须先来告诉我。”
燕迟的语气很严肃,秦莞心底一暖,“你放心,我这不是来找你了”
燕迟在她腰间捏了一把,这才肃容道,“皇后有七窍玲珑心,她将话传给你,其实也是传给我。”
秦莞眸子一瞪,“难道说她想对付你……”
燕迟笑着摇头,忍不住在她脸上抚了抚,“这个时候,她没有余力来对付我了,何况我和她没有争端,我猜想她如今是想借刀杀人,借我的刀,杀皇上对她和太子的后一步安排。”
秦莞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何意”
燕迟笑道,“朝中除了我,没有人敢和皇上作对,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我猜她抛出这个消息,是要告诉我们有关皇上的弱点或是软肋,我们一旦做点什么,会让皇上手忙脚乱,皇上的心思转到了别处,她就有机会了。”
虽然燕迟也不知道那位钱大娘知道什么,可他却十分准确的将皇后的心理分析的十分透彻,秦莞瞬间觉得自己没有去城南实在是太对了,“她想利用我们!可这个案子和晋王案有关,这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燕迟面上神色一沉,片刻才缓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晋王的死,或者是瑾妃的死,和皇上有关”
秦莞一愣,这个念头她还真的没有过。
她本不是离经叛道的人,她想到的最多是朝中争斗,尔虞我诈,而皇帝高高在上,且他本来就拥有了天下,还会陷入这些事当中吗他想让谁死让谁活,不是几句话的事吗
燕迟见秦莞表情就知道她没想过,于是燕迟道,“坐上了皇位,并不代表一个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百姓的性命的确如蝼蚁,便是百官臣子都不算什么,可是亲王皇子们却都有自己的权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斩杀的,就算可以,做了皇帝的人,还要忌惮史官的那支笔,所以即便尊贵如皇上,也并非全无忌惮。”
顿了顿,燕迟继续道,“尸骸案到如今,皇上除了将皇后禁足之外,并没有给成王太多压力,案情也一直推进不前,皇上就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当然,他政务繁多,不可能盯着这个案子不放,但是想到去岁的晋王案,结案速度极快,甚至连卷宗都消失不见,能轻而易举做到这些且不留痕迹,我只能想到皇上。”
秦莞心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案子和朝斗放在一起已经很复杂,如今竟然还牵扯到了皇上!
上次燕迟便分析过皇上对太子的态度,当时她只觉得皇上的心有如渊海一般深沉,根本不是她这等小姑娘可以揣摩的,后来事情的发展也证明燕迟所言不虚,如今燕迟说了这么一番让她更为惊讶甚至惊恐的话,她还下意识的信了!
秦莞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所有逻辑推理都派不上用场了,皇室的纠葛帝王的权术她了解的太少,而当一个人站在了绝高的位置,心思也和常人不同,秦莞有些茫然。
“可是如果是皇上,难道瑾妃的死和皇上有关还是真的如传言所说的,晋王和瑾妃有染,晋王的死是皇上下的命令或者……皇上只是为了遮掩皇室的辛秘丑闻”
燕迟将秦莞抱的紧了些,“这只是我的推断,因为皇后忽然露这样的消息给你实在是太过诡异。”
秦莞也觉得诡异极了,可她却没有往皇上身上想,至多觉得皇后利用她洗脱她的嫌疑罢了。
“想不想去城南看看”燕迟忽然道。
秦莞望着燕迟,“真的要去吗皇后如果想到我会告诉你,那这会不会是陷阱”
秦莞自己都要谨慎三思,更何况今日她还要带着燕迟一起去涉险!
燕迟却笑了开,“我猜这不是陷阱,只是皇后没有办法之下的办法,她本来早就可以放出这个消息,只是此前她还有余地,知道宋希闻死的真相,可能对她来说也并非完全有利。”
是啊,否则皇后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告诉她这些
而宋希闻死在坤宁宫,不论他怎么死的,皇后都脱不了干系。
秦莞忙道,“那我们便去看看,什么时候去”
燕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只见太阳已经西斜,却还没到暮色时分。
燕迟臂弯收紧道,“先用饭,等天黑了之后再去。”
秦莞点点头,脑海之中却还在想皇帝的事,燕迟见她如此笑道,“也可能是我想的太复杂,今日先去听听那钱大娘有什么说法,皇后这样,可能是要牵扯出别的人呢”
燕迟越是这样说,秦莞便越发觉得燕迟说的是对的,“可是……可是我这几日才知道帝后的关系很不好,不仅如此,皇后对皇上也十分的……淡薄,据说皇后从不固宠,更别说争宠了,她对待皇上的态度完全不像妻子对待丈夫,也不像历史上其他的皇后,如今被禁足多日,她也从不提出求见皇上,好似在和皇上对峙一样的,如果皇后要和皇上博弈,那她向我抛出一个能给皇上造成麻烦的消息,便说的通了。”
燕迟闻言陷入了沉思,秦莞只觉涉及皇室之后,燕迟的想法总是要准确锐利的多,见他这般神色,连忙问道,“又想到了什么”
燕迟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皇后如此做为,我好奇她要如何转圜余地。”
秦莞一惊,是啊!皇后一旦真正的和皇帝作对,那她是不想让燕彻继续做太子了吗!再怎么样,燕淮是大周的皇帝,他如果真的不讲夫妻情面,别说废太子,废后也是有可能的!
秦莞忽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钱大娘会说出什么话来了。
燕迟很快收了心思,他捏了捏秦莞面颊,“行了,暂时不想那么多,我让人备饭,用完晚饭之后再去城南。”
秦莞“嗯”了一声,秦莞便朝外高声吩咐了一句,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晚饭便做好了,两人也没有换地方,就在水榭的偏厅用饭,秦莞虽然来过睿亲王府多次,却极少陪燕迟用饭,偏厅之中新添了火炉,门窗掩着,屋子里暖意融融的,原本极冷的屋子里多了一丝饭菜的香味,外面的寒冷便和屋内二人无关了。
用了晚饭,暮色方才缓缓落了下来,二人此行得掩人耳目,燕迟便派人先往城南去了一趟,等小半个时辰之后,燕迟才带着秦莞承了一辆小马车往安民坊而去。
安民坊是城南一处以平头百姓居住为主的民坊,房舍多而拥挤,小巷子阡陌交通,第一次来的人多半会迷路,燕迟先派了人过来,找到了张家巷,再稍微一打听就知道那位钱大娘住在何处,燕迟和秦莞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张家巷虽然在城南,却显得十分安静,穷人家天黑之后没有多余的灯油钱,饮酒作乐更是不可能,因此马车在一片漆黑之中悄无声息的到了钱大娘独居的小院落之前。
秦莞身上罩着斗篷,待下马车之前燕迟将风帽给她带了上,二人下马车,白枫上前叫门。
“蹬蹬瞪”三声轻响之后,院子里传来了缓慢的响动,可很快那响动便没了,白枫便又敲了三下,这一下屋内之人仿佛意识到自己没听错,这才快步朝院门处而来,门栓抽走,院门却只被打开了一条小缝,缝隙之中露出一张明暗不定的脸,虽然看的不甚清楚,却能看明白门后站着一位老妇人。
“谁”粗哑的声音十分的戒备。
白枫低声道,“是皇后娘娘让我们来找你的。”
这话一出,那院门“咣当”一声被合了上,门后的人好像受了惊吓似的靠在门上。
白枫眉头几皱,真想再敲门的时候,院门却又被拉了开,门彻底的打了开,接着昏暗的天光,秦莞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面上满是皱纹的老妇人,此人衣饰简谱,一双满是精光的眸子眼角往下吊着,显得有些刻薄。
“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进来说话吧。”
钱大娘语声冷冰冰的,又打量了白枫之后的秦莞和燕迟一瞬,转身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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