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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触碰逆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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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起来,白牡嵘边坐边往那上头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众星拱月的焦点,穿着深紫色的常服,身体却圆滚滚的。

看到的瞬间,白牡嵘就忍不住笑了,这皇上长得好像猪猪侠。

和宇文玠一同坐下,白牡嵘脸上的笑止不住,她低下头,想让自己没那么明显,但坐在她身边的人又怎么能听不到。

宇文玠缓缓的转眼看她,片刻后才开口,“笑什么呢”明明之前告诫过她不要做让自己太凸出的举动。

白牡嵘扭脸看向宇文玠,随后微微倾身靠近他,“你确定这是你亲爹么”太不像了。

宇文玠不由得扬眉,“你在羞辱谁么”她这个疑问,可是连他母亲都羞辱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你们太不像了。倒是屹王很像,不用做亲子鉴定就知道是亲生的。”白牡嵘轻笑,再次看一眼那皇帝,还是觉得像猪猪侠。

宇文玠深吸口气,“不要说话。”不求别的,她闭嘴就行了。

白牡嵘不再吱声,然后开始看其他人,猪猪侠身边坐着的是皇后,虽穿着打扮都华贵的不必说,但应该是上了年纪了,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住的年迈。

猪猪侠另一侧,还有一个女人,挺年轻的,看样子是个贵妃什么的,打扮的并不比皇后差。长得很美,坐在那儿还朝着猪猪侠歪着身体,没端庄可言。

下面,之前那些空位眼下也被填满了,白牡嵘也瞬间清楚了,那些座位都是为猪猪侠的女人们准备的。穿的花花绿绿,头上的钗子簪子摇晃的眼花缭乱,八九个女人,身边还各自跪着宫女。

就在她还观察时,高位上的猪猪侠忽然开口,大意便是时值新年,家人们难得聚在一起,看着子女们都聚齐了,他十分开心。

不过,他说着说着,就发现少了个人,然后脸色就变了。那种掩饰不住的怒气罩在脸上,那张胖脸立即显得十分暴戾。

白牡嵘都被吓了一跳,明明刚刚还挺和善的,因为像猪猪侠。

“来人,去把老八给找来。”皇上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发出砰地一声。

宫人还未行动呢,门口那儿就钻出一颗头来,十一二岁的样子,正是来迟了的八皇子。、

“父皇,我在这儿呢。”八皇子弯着身子从门口扭进来,穿的很单薄,看起来在外面被冻得够呛。

“如何来迟你做什么去了”皇上的脸色仍旧不太好,可见也是个脾气很急的人。

八皇子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跪在了正殿中央,“回父皇,我这两天肚子不太舒服,刚刚是去解决内急问题了,这才来晚了。”他说着,话语之间透着那么一股叛逆的味道来。

“哼,除了乱吃乱喝,你还会什么赶紧滚到你座位上去。”皇上明显看他很碍眼,所以语气也十分不好,脸色也难看。

八皇子没再吱声,只是起身后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就在宇文玠和白牡嵘的下手。

白牡嵘看过去,正好瞧见那八皇子撅起来的嘴,撅的老高,都能拴上一头驴了。

不过,大概他也总是遭受这样的训斥,所以已经不觉得稀奇害怕了。

瞧他那脸,长得倒是挺清秀的,和猪猪侠不太像。不过也是,看猪猪侠的那些女人各个都长得十分美丽,中和一下,孩子都不会太丑。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八皇子扭头看过来,就对上了白牡嵘的脸。

他愣了一下,然后就朝她翻了个白眼儿,开始兀自吃菜。

白牡嵘无言,这是什么孩子欠揍。

就在她左右观看的时候,猪猪侠已经和他那两个兄弟还有宇文腾说起了楚震的事儿来。

回过神儿,白牡嵘也开始竖起耳朵听,猪猪侠对楚震很不满,觉得他太过狂妄。而且,这次要的军饷太多了,是往年的两倍。

而且,因为楚震的问题,阳武侯也说了许多咄咄逼人的话,让猪猪侠很是不满。

这一点来说,白牡嵘认为猪猪侠生气也是应该的,因为楚震的确是野心很大。讨要两倍的军饷,也不应该给他。

宇文腾也极为赞同猪猪侠的意见,认为楚震其心不轨,统领几万大军实为一个不稳定的隐患。所以,他建议立即召楚震回皇城,另外再调派值得信任的将领去接管边关。当然了,他推荐的人也必然是他自己的人,宇文蔚听了只是一脸嘲讽。

那两个长辈倒是附和宇文腾的意思,也声称他推荐的人如何如何忠心耿耿,是个不可多得的将帅等等。

猪猪侠也像是在考虑的样子,他旁边的那个宠妃则在他考虑的时候不断的往他嘴边送酒,眼睛却有意无意的总往下飘,也不知道在看谁。

就在这时,宇文玠忽然开口,“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不能如此急躁,楚震镇守边关多年,边关的兵士都以他马首是瞻。即便他回到皇城再派新的人过去,他的兵士也不会卖面子。而且,只怕会起到反作用,认为父皇你行兔死狗烹之事,反倒于边关不利。若是引起哗变,边关守卫出了问题,赵国有机可乘,损失的是我大梁。”他字句在理,连白牡嵘都觉得他思考的很长远,是这么个道理。

然而,宇文玠的不同意见却让猪猪侠十分不满意,他瞪起眼睛,一把拂开了身边贵妃的手,使得她手里的酒杯倾斜,里面的酒洒了一桌面。

“你是说,寡人还不如你考虑的长远”身体前倾,他居高临下的逼视宇文玠,明显怒意上头。

殿里无人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猪猪侠和宇文玠,连八皇子都不吃东西了,眼睛睁的大。

“父皇的确考虑不周。”宇文玠看着他,一边开口道。

他话音落下,猪猪侠便立即抓起桌案上的一个茶盏朝他扔了过来。

里面的茶水在茶盏于半空飞跃时洒了出来,下面的人都跟着遭了秧,尤其几个女人被茶水烫着了,痛叫出声。

那茶盏直奔着宇文玠的脸过来,白牡嵘条件反射的就要伸手去抓,宇文玠却在她的手要抬上桌面时一把扣住了她,下一刻那茶盏就打在了他脑门儿上。

宇文玠只是闭了闭眼睛,丝毫未动,脑门儿和茶盏发出砰地一声,随后落在桌面上,四分五裂。

这一击突然又不突然,因为在场的人都了解皇上是什么脾气,不容许别人反对他。

宇文玠明知如此还要触动逆鳞,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他脑门儿破开了一条口子,随着茶盏摔碎,一丝血也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白牡嵘深吸口气,这种场面看的她憋气,但自己的手始终被他扣着,她也发作不得。

“儿臣并非有意惹怒父皇,儿臣告退。”血流到了鼻尖上,他抬手擦了一把,便拉着白牡嵘站起了身。

“滚。”皇上怒气未消,那张脸好像都变成了青色的,抬手就把桌案上的酒壶拂了出去,掉在地上乒乒乓乓。

被宇文玠拽着退离正殿,外面自动的有宫人在前面给他俩引路,距离太近,白牡嵘想说话也说不出。

扭头看了看他,还是那般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郁闷的直叹气,白牡嵘觉得他是自找,和那种有暴力倾向且不会控制自己脾气的人有什么可说的忠言听不进去,只能听奉承话。

终于,走到了城瓮,这里停放着诸多马车,各府的人也都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拥挤。

许是因为新年,城瓮四周挂了许多的灯笼,红彤彤的。

宫人送到了马车附近,便停下了脚步。白牡嵘则和宇文玠上了马车,马车里也亮着一盏琉灯,使得这里面没那么昏暗。

坐在那儿,白牡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风,随后看向宇文玠。

他已经把脑门儿上的血都擦掉了,但还能看得到他脑门儿上破的地方。

马车动了,缓缓地离开了这城瓮,能听得到车轮和马蹄的声音,回荡出去很远。

看着宇文玠,白牡嵘始终没有出声,这小孩儿还挺镇定。不过,可能在说话之前就已经预想到自己会挨揍了。

“疼不疼”忍不住问了一句,看他真是可怜。

“嗯。”能不疼么他也是肉做的。

“活该。猪猪侠什么样儿你必然也清楚,还非得那么说,不打你打谁”明明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做这么蠢的事儿。

“猪猪侠是什么”她又开始说奇怪的话。

“你父皇呗。他真的长得特别像猪猪侠,太好笑了。所以我说,你和他相差太多了,可以说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由此可见,你母亲定然长得特别漂亮,基因也很强大,所以才会让你美貌最大化。”白牡嵘叹气,觉得真是神奇了,看宇文蔚和宇文腾那样子,都颇有猪猪侠的神韵。

“看来,本王还得谢你的夸奖了。”宇文玠无言以对,他原本就长那样儿,又不是为了好笑才变成那样的。

“不用夸奖我,你今天就很勇敢了,佩服你。但我想了想,你总是不至于做出如此不经过大脑的事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转念一想,她觉得这事儿不符合宇文玠的做事风格,所以疑点很多。

“你又猜出些什么了”宇文玠却是不甚在意的样子,而且脑门儿受伤,让他看起来很娇弱似得。

“暂时没结果,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今天你那太子爷大哥出了这么个主意,显然是对拉拢楚震无望了。大概之前也在楚郁那儿使劲儿来着,楚震毕竟是他大哥。但楚震的野心,亲兄弟也不好使。”她说着,愈发觉得楚郁这小子倒霉,摊上那样一个朋友,和那样一个哥哥。

宇文玠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任凭她如何说。

终于,队伍返回了王府,今天新年夜,整座城好像都是红色的。街上的声音也较之往时吵闹很多,直至进了通往王府的那条街,才安静下来。

王府大门有护院在轮值守着,两个人从马车上下来,便径直的进了府。宇文玠扣着兜帽,倒是看不见他的脑门儿。

府里的下人都去喝酒聚会了,倒是显得比往时冷清了些。两个人回了索长阁,一个上女都没有,看来全都跑去吃吃喝喝去了。

“她们不在正好,免得瞧见你这个样子,不仅灭了你的威风,还得让那些小姑娘心疼。”解开披风,白牡嵘先倒了一杯水,去了一趟皇宫,什么都没吃着,现在肚子好饿。

“一定得和本王吵架么去找药来。”宇文玠坐在了软榻上,自己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这一下子砸的还挺重。

“药在哪儿”她又不是丫鬟,药放在哪儿她怎么知道。

“去楼上找。”他指示道。

看着他,白牡嵘最后无言,只得走上楼去找药。

宇文玠靠坐在那里,他依然一片平和,浸水了的眼眸盯着一处,看起来他好像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等了将近一刻钟,白牡嵘才从楼上下来,果然是找到了一个药箱,藏在宇文玠的房间的床底下。

“多种药,不知哪个是你能用的。来吧,你自己瞧瞧。”走到软榻旁边坐下,白牡嵘打开药箱,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将近十几个瓷瓶,颜色都差不多,鬼知道都是管什么的。

“这个。”白皙又修长的食指在某个瓷瓶上点了一下,便收回去了。

拿起来,白牡嵘拧开瓶塞,然后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真难闻。”

“又不是吃的,难闻便难闻吧。”宇文玠看起来并不介意。

直接倒在手指头上一点,然后便要擦在宇文玠的脑门儿上。

但手指头上去时,她才发现他的伤口周围都肿起来了。

眯起眼睛,“茶水里有毒么”

“不是。”看着她那眯着眼睛的样子,宇文玠失笑。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皮肤较为敏感,一点小伤,别处就都被连累了。”摇头,明知如此,为何非得嘴欠的挨打。

用指头点在他脑门儿上,那药膏是淡绿色的,涂上去之后就显得特别的奇怪。

“你也不用四处找绿帽子戴了,这会儿头上就已经带绿了。”把四周那肿起来的部分也涂抹上药膏,再严重一些,他就成寿星老了。

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你一定要说这种让人忍不住想揍你的话么”

轻笑,她也抬眼看他,“生气了度量倒是越来越小了,之前你都不生气的。”

“生气又怎能让你看出来。”尽说些废话。

无语,又沾了些药膏给他擦了擦,白牡嵘就退开了。

“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本来宫宴上那么多菜,我还想着哪个比较好吃呢,结果一口也没吃着。”收拾药箱,她一边嘟囔道。

看她那随意指使他又天经地义的模样,宇文玠只是静止了几秒,然后真的起身披上披风出去找吃的了。

扫了一眼,白牡嵘就笑了,如今看来,这小王爷也蛮好指使的,果然是得调教。有一种洗脑是无形的,潜移默化,虽她无意,但好像还真给他洗脑成功了。

靠在软榻上,她翘起一条腿来,看着这正厅里亮着的琉灯,一边缓缓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好饿啊。饿的她都无力思考更多了,脑子废了。

“宇文太白。”盯着门口,叫了一声,不过没回应。

“斑比。”又叫一声,还是没得应答。

“猪猪侠的儿子。”继续,还是没人回来。

“小王爷。”百无聊赖,而且随着她喊了几句,肚子都开始叫了。

似乎真的是听到了她真诚的呼喊,下一刻,那人果然回来了。

宇文玠直接单手拿回来一个托盘,上面摆了七八个小盘子,还有一个酒壶。

见了人,白牡嵘立即从软榻上跳了起来,宇文玠也反手关上了正厅的门,随后朝着桌子走了过来。

“厨房还是很人道的,尽管我们进宫参加宫宴,还是留了这么多的菜。你是不是专门挑了你喜欢吃的怎么没有肉。”看了一圈,唯一的肉就是鱼了。

“肉吃多了浑身冒油。”宇文玠坐下,并淡定的阐述自己的理由。

因为无语而笑,白牡嵘看着他,半晌才开口,“这就是你保持肌肤的秘诀么”

“吃不吃”指使他去做事,还挑三拣四。

“吃,算你有道理,就当清肠了。”拿起筷子,白牡嵘开吃,每一份儿都很少,他自己是鸟,拿她也当鸟了。

宇文玠倒是没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饭,而且毫无优雅可言。

看了一会儿,他抬手,拿起酒壶,倒满了精巧的杯子,随后放到了白牡嵘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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