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所谓家人(1/2)
从别院出来,秦昭敏的心情很低落。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婚事只是秦信泉往上走的垫脚石,她早就知道自己在秦家存在的意义,可如今这些话从秦二口中亲耳听到,她还是很难过。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秦信泉要参加科考,完全可以按照正常的学子那般,一级一级的参与考试,就如林景西那般。要是真有学识,怎么都会有出路,怎么都能走上仕途。
可是秦父他不,他太想秦信泉尽快的走进官场,太想秦家出一位走官图的孩子,摆脱商人的身份,不顾一切的攀上顾家,甚至拿女儿的婚姻做交换,硬生生的和顾家绑在一起。
“小姐!”青竹有些担心,秦昭敏去见秦氏夫妇,她没有资格陪同。
按说,见到好久不见的亲人,自家小姐不是应该很开心才对么?
怎么反而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秦昭敏缓缓摇头,“没事,走吧!”
马车朝着祝府的方向而去。
走到半路,秦昭敏忽然吩咐车夫道:“改道,去无名楼。”
她忽然不想回家。
无名楼一就如以往一般,人很多,很热闹。
今日讲的,是本朝已逝皇后谢皇后的传奇人生。
关于谢皇后的故事,秦昭敏以前在鄢陵的时候,就听说书先生说过。
谢皇后,是一位传奇女子。
谢皇后出生钟鸣鼎食之家谢家,雨当今成亲时,当今还只是一位皇子,那时候的太子,另有其人。
因为涉及道一些皇家秘辛,说书的将谢皇后如何协助当今争夺帝位的那一本分省略了去,着重讲述当今登上帝位之后,如何协助当今稳定朝局,如何和当今举案齐眉。
可惜,天妒英才。
谢皇后在当今登上帝位之后,朝局刚刚趋于稳定之后,就病逝了。
只留下了两个儿子。
故事到此嘎然而止。
当今感念先皇后圣德,先皇后逝世后,当今再未立后。
不过,当今并未立显皇后的大儿子沥王为太子,而是在多年后,立了言贵妃的儿子为太子。
故事讲完了,台上已经换了另外一个故事。
谢皇后的故事,让人感慨。
秦昭敏听后,忽而觉得心里发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谢皇后为当今兢兢业业,耗尽心血,最终英年早逝,离世的时候,才三十多岁,两个儿子都还是孩子。
对于一般人来说,谢皇后逝世后,当今感念先皇后贤德,应该立谢皇后的儿子为太子才对,可当今并没有做,怎么都给人一种被辜负的感觉。
对于朝局的风云变幻,她不懂,对于立太子其中的弯弯绕绕,对其不予置评,只是觉得心里发闷。
“青竹,你在这儿等我,我出去转转。”
无名楼的后面,有一处竹林,她上一次无意之间发现的。
无论是冬还是秋,竹林里的竹子,依旧那么葱翠。
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放佛就是她灵魂的一片净土。
秦昭敏依靠在一根竹子上,深思飘忽。
不知何时,一道悠扬的琴音响起。
琴音清丽,回旋婉转。
忽高忽低,忽轻忽重。
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
渐渐的,繁音起伏。
如鸣泉飞溅,如群卉争艳,如间关鸟语,彼鸣我和。
渐渐的,鸟离去,春残花落,细雨绵绵,若有若无。
最终,万籁俱寂。
“潋裎公子!”
“秦姑娘!”
“潋裎公子的琴音,犹如天籁之音。”
“多谢秦姑娘赞誉。”
这是秦昭敏第三次见到潋裎了。
好像每一次,这个人给她的印象都不一样。
第一次,是优雅的琴师。
第二次,是温和重带着凌厉的兄长。
这一次,又是满身书卷气的书生。
一袭天蓝色的袍子,如今日的天空一般澄净,给人一种特别干净的感觉。
“秦姑娘似乎有烦心之事?”潋裎双手轻轻按在琴弦上,一双温和的眸子,轻轻落在秦昭敏脸上。
秦昭敏浅浅一笑:“世间之事,不如意十有八九。端看自己是否能否放过,不过,自哀自怜,过,潇洒淡定。”
潋裎眸心闪过一道光,继而勾唇一笑,“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
指下一勾弦!
叮咚!
如山涧泉水,悠扬清澈,清逸无拘。
十指微微拂过,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风,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
秦昭敏闭上眼睛,静静感受那琴音,仿佛是一剂良药,让她的心情,开阔疏朗。
良久,一曲终了。
秦昭敏笑着说:“闻得公子一琴音,胜似仙翁一道药!”
潋裎笑了,笑的很开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评价我的琴音。”
“对了,晚黎的上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一别,她都好久没有见到晚黎了,也不知道晚黎住在哪里。
晚黎的性子好爽,快人快语,她很是喜欢。
“早已活蹦乱跳!因为上次的事,把她家里的人都吓坏了,最近在被禁足呢!”
秦昭敏:“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运气差了那么一点!”
锦和布庄斜对面的茶肆,二楼。
云舒懒散的斜靠在软垫上,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着,打量着对面的女子。
“你别这样看着我。”璇惜举着茶杯,靠在窗户边,不时的往外打量,具体在看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好看啊,所以我多看你两眼。”
璇惜,乌溪县的花魁娘子。
长的自然是雪肤花貌,楚楚动人。
即使是一身麻布衣裙,一头墨发随意的披着,也掩饰不住她骨子里的万种风情。
“多看两眼?你难道不知道,看我是要花钱的。看一眼,看脸,五两银子,看身姿,二十两银子!”
云舒摇头,“那些有什么好看的,我要看你的心!”
璇惜一手捧着自己的胸,“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
“不用看,我已经知道了,肯定是黑的!”
“陆云舒!”璇惜抬起手中的杯子,欲将杯子砸向云舒。
云舒一条眉,“你敢么?”
璇惜抓着被子的手,在空中虚晃一下,最终还是乖乖的放下。
“说吧,你不在你的乌溪好好呆着,跑到京城来干什么?”
“京城又不是你家的,你能来我就不能?”
云舒一耸肩,“好吧,你慢慢喝,我铺子里还忙着呢!”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诶……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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