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抉择（1/2）

（一）

他们又回到了拉一哦萨，灿烂的晴天，跃动的生命，和那美丽开朗的“蓝一哦色一哦陽一哦光”都在等着他们。

卜鹰又将小方交给了她。

“他要到哪里去，你就带他到哪里去！”卜鹰吩咐：“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

听到他说的话，想到班察巴那冷酷的笑容，使人很容易联想到一个死刑犯在临刑前，无论有什么要求也都会被答应的。

他将这绝不容任何人泄漏的秘密告诉了小方，在某方面说也无异宣告了小方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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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没有这么想，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一哦陽一哦光”还是笑得那么愉快开朗，她没有问他这几天到哪里去只问他：“你想要什么想要我陪你到哪里去”

三天之后，小方才回答她这问题。

“我要一万两银子。”小方说：“我要到一个你绝不能陪我去的地方去。”

这三天里，他们几乎朝夕都在一起，她陪着小方去做一切别的女人绝不肯陪男人做的事。

她陪他豪赌，陪他痛饮，有时喝醉了，他们甚至睡在一起。

有一天小方酒醒时，发现她就睡在他身旁。

她睡着的时候远比醒时更温柔，更美丽，更像一个女人：她的身材柔美，皮肤雪白，气味芳一哦香。

宿醉初醒时那种烈火焚烧般的强烈欲一哦望，使得小方几乎忍不住要占有她。

他忍住了，他用冷水冲淋了将近半个时辰；他们之间还是清白的。

可惜他们的清白非但没有人知道，可能也没有人相信。

“一哦陽一哦光”却完全不在乎，不管别人对他们怎么想，她都不在乎。

这种事本来是一个女孩子最在乎的事，除非她已准备接受那个男人。一哦陽一哦光不在乎，是不是因为她已准备接受他

但是三天后小方却忽然提出这要求，而且还要她答应：“你绝不能问我要到哪里去，更不能在暗中跟踪我，否则我说不定会杀了你！”

这要求多么不近人情，他说的话多么绝，连他自己都认为一哦陽一哦光会生气的。她没有生气。

她立刻就答应了：“你去，我等你。”

（二）

小方要的这一万两银子，当然是准备给独孤痴的。

他绝没有忘记他的诺言，他又回到了那孩子带他去过的鸟屋。

鸟屋仍在，屋檐下的鸟笼也仍在，但是鸟笼却已空了。

笼中的飞鸟已被斩落在地上，每一只都被一剑斩成了两半。

地上的血迹已干，屋里寂无人声。

小方忽然觉得手足冰冷。

上一次他来的时候，难道已经有人跟踪他到了这里

他本来一向认为自己的耳目都极灵敏，无论谁要跟踪他都很难，但在那个大漠之夜里，班察巴那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之后，他的信心已动摇。

──是谁跟踪他到这里来过是谁以这种狠毒的剑法斩杀了这些无辜的鸟独孤痴和那孩子是不是也已死在他的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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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旧的鸟屋，一走上去，木板就会被踩得“吱吱”发响。

小方走上去，推开门。

屋里没有人，也没有一哦尸一哦体，只有一幅图画，仿佛是用鲜血画成的图画，画在迎门的木板墙上，画的是一个魔女，在一哦吮一哦吸着一个男人的脑髓。

魔女的容貌是波娃。

被她一哦吮一哦吸着脑髓的男人赫然是小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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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幅图画，没有别的字。

但是小方却已完全明白它的意思，仿佛忽然又回到那一哦陰一哦森沉郁的庙宇中，又回到那穹形石窟里的壁画前。

他耳边仿佛又听到那孩子的声音：“……如果你违背了誓言，终生都要像这个人一样，受尽罗刹鬼女恶毒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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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并没有违背他的誓言，也没有泄漏过任何人的秘密。

但是他也没有杀死波娃。

独孤痴一定已查出了波娃没有死，一定以为小方已将他出卖了，所以立刻带着那孩子离开了这鸟屋。被刺杀的飞鸟，壁上的图画，都是他特地留下来给小方看的，特地要让小方知道他的仇恨和怨毒。

──他还有一只手，还可以握剑，还有刺杀飞鸟的力量。

他这个人本来就充满了一种令人永远无法预测的可怕潜力，何况“仇恨”本身也是种可怕的力量！

现在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已经绝对不是卜鹰，而是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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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静静的站在这幅壁画前，站了很久，慢慢的将他带来的一万两银票放在地上。

然后他就大步走了出去，走到蓝天下。

天气虽然还是同样晴朗，可是他心里却已有了个驱不散的一哦陰一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