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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稳若磐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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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黄昏。

斜一哦陽一哦从小窗里斜照进来,照在傅红雪的一哦腿一哦上,使他想起了前夜轻一哦抚一哦着他大一哦腿一哦的,那双温暖而又柔软的手。

他躺在床上。疲倦得连靴子都懒得脱了。

但只要想起那双手,那个女人,那光滑如丝缎的皮肤,那条结实修长的一哦腿一哦,和一哦腿一哦的奇异动作……

他心里立刻就会涌起一种奇异的冲动,好像连一哦裤一哦裆都要被冲破。

他知道如何解决这种冲动。

他做过。

可是现在他已不同,因为他已有过女人,真正的女人。

他本不该想这件事的──他所受的训练也许比世上所有男人都严厉艰苦。

但他也是个男人,被这种见鬼的夕一哦陽一哦晒着,除了这件事外,他简直什么都不愿去想──他太疲倦了。

雨是什么时候停的

骤雨后的夕一哦陽一哦为什么总是特别温暖

他跳下床,冲出去!

他需要发泄,却偏偏只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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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很安静。

山城里的居民,仿佛都已看出这地方将要有件惊人的大事发生,连平常喜欢在街上游荡的人,都宁可躲在家里抱孩子了。

叶开站在檐下,看着街上的泥泞,似在思索着件很难解决的问题。

然后他就看到傅红雪从对面的小巷里走出来。

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傅红雪却像是没有看见他,苍白的脸上,仿佛带着种激动的红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一道窄门。

门上的灯笼已燃起。

傅红雪的眼睛似也如这盏灯一样,也已在燃一哦烧。

他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刀,慢慢地,一步步地走过去。

叶开忽然发现这冷漠沉静的少年,今天看来竟像是变得有些奇怪。

一个人若是忍耐太久,憋得太久,有些时候总难免会想发泄一下的,否则无论谁都难免要爆炸。

叶开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他的确应该痛痛快快的喝顿酒了。”

最好能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那就等他醒来时,虽然会觉得头疼如裂,他一哦精一哦神却一定会觉得已松一哦弛了下来。

当然最好还能有个女人。

叶开在奇怪,也不知道这少年一生是不是也曾接触过女人。

若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女人,也许反倒好些──完全没有接触过女人的男人,就像是个严密的堤防,是很难崩溃的。

已有过很多女人的男人,也不危险──假如已根本没有堤防,又怎会崩溃。

最危险的是,刚接触到女人的男人,那就像是堤防上刚有了一点缺口,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让洪水冲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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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慢慢地穿过街道,眼睛还是盯着那扇门、门上的灯笼。

灯笼亮着,就表示营业已开始。

今天的生意显然不会好,这地方主要的客人就是马场中的马师,和远地来的马贩子,今天这两种人只怕都不会上门。

傅红雪推开了门,喉节上下滚一哦动着。

屋子里只有两个刚和老婆呕过气的本地客人,萧别离已下了楼,当然还是坐在那同样的位子,正好享受着他的“早点”。

他的早点是一小片烤得很透的羊腰一哦肉一哦,一小碗用羊杂汤煮的粉条,和一大杯酒,好像是从波斯来的葡萄酒,盛在夜光杯里。

他是个懂得享受的人。

傅红雪走进去,迟疑着,终于又在前夜他坐的那位子上坐下。

“喝什么酒”

他又迟疑了很久!

“不要酒。”

“要什么”

“除了酒之外,别的随便什么都行。”

萧别离忽然笑了笑,转头吩咐他的伙计。

“这里刚好有新鲜的羊一哦奶一哦,给这位傅公子一盅,算店里的敬意。”

傅红雪没有看他,冷冷道:“用不着,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付帐。”

萧别离又笑了笑,将最后一片羊腰一哦肉一哦送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享受着那极鲜美中微带膻气的滋味,他绝不是个喜欢争执的人。

但他却知道已有个喜欢争执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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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遽的马蹄声停在门外。

“砰!”的,门被用力推开,一条高山般的大汉,大步走了进来,不戴帽子,衣襟散开,腰上斜一哦插一哦着把银一哦柄一哦弯刀。

公孙断!

萧别离微笑着招呼,他也没有看见。

他已看见了傅红雪。

他的眼睛立刻像一只发现了死一哦尸一哦的兀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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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一哦奶一哦已送上,果然很新鲜。

这种饮料只有边城中的人才能享受得到,也只有边城的人才懂得享受。

傅红雪勉强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

公孙断突然冷笑,道:“只有羊才喝羊一哦奶一哦。”

傅红雪听不见,端起羊一哦奶一哦,又喝了一口。

公孙断大声道:“难怪这里有羊一哦騷一哦臭,原来这里有条臭羊。”

傅红雪还是听不见,可是他握着刀的手,青筋已凸起。

公孙断忽然走过去,“砰”的一拍桌子,道:“走开!”

傅红雪目光凝视着碗里的羊一哦奶一哦,缓缓道:“你要我走开”

公孙断道:“这里是人坐的,后面有羊栏,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傅红雪道:“我不是羊。”

公孙断又一拍桌子,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得滚开,老子喜欢坐在你这位子上。”

傅红雪道:“谁是老子”

公孙断道:“我,我就是老子,老子就是我。”

“波”的,碗碎了。

傅红雪看着羊一哦奶一哦泼在桌子上,身一哦子已激动得开始颤一哦抖。

公孙断瞪着他,巨大的手掌也已握住刀一哦柄一哦,冷笑道:“你是要自己滚,还是要人抬你出去”

傅红雪颤一哦抖着,慢慢地站起来,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

公孙断大笑道:“看来这条臭羊已要滚回他的羊栏去了。为什么不把桌子上的一哦奶一哦舔一哦干净再滚!”

傅红雪霍然抬起头,瞪着他。一双眼睛似已变成了燃一哦烧着的炽炭。

公孙断的眼睛也已因兴奋而布满红丝,狞笑道:“你想怎么样想拔刀”

傅红雪的手握着刀,握得好紧。

公孙断道:“只有人才会拔刀,臭羊是不会拔刀的,你若是个人,就拔一哦出你的刀来。”

傅红雪瞪着他,全身都已在颤一哦抖。

本来在喝酒的两个人早已退入角落里,吃惊地看着他们。

萧别离慢慢地啜着杯中酒,拿杯子的手似也已因紧张而僵硬。

屋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傅红雪的呼吸声轻而短促,公孙断的呼吸声长而沉重。

别的人却似连呼吸都已停止。

傅红雪忽然转过身,往外走,左一哦腿一哦先迈出一步,右一哦腿一哦再跟着拖了过去。

公孙断重重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道:“原来这条臭羊还是个跛子。”

傅红雪的脚步突然加快,却似已走不稳了,踉跄冲了出去。

公孙断大笑道:“滚吧,滚回你的羊栏去,再让老子看见你,小心老子打断你的那条一哦腿一哦。”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又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拿酒来,好酒。”

突听门口一人一哦大声道:“拿酒来,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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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已走了进来,手里居然还牵着一条羊。

公孙断瞪着他,他却好像没有看见公孙断,找了个位子坐下。

他找的位子恰巧就在公孙断对面。

公孙断冷笑,又指着桌子道:“酒呢赶快。”

叶开也拍着桌子,道:“酒呢赶快。”

在这种情况下,酒当然很快就送了上来。

叶开倒了杯酒,自己没有喝,却一哦捏一哦着那条羊的脖子,将一杯酒灌了下去。

公孙断的浓眉已皱起,萧别离却忍不住笑了。

叶开仰面大笑,道:“原来人喝一哦奶一哦,羊却是来喝酒的。”

公孙断的脸一哦色一哦变了,霍然飞身而起,厉声道:“你说什么”

叶开淡淡笑道:“我正在跟羊说话,阁下难道是羊”

萧别离忽也笑道:“这地方又不是羊栏,哪来的这么多羊。”

公孙断转过头,瞪着他。

萧别离微笑道:“公孙兄莫非也想打断我的一哦腿一哦只可惜我的两条一哦腿一哦都早已被人打断了。”

公孙断紧一哦握双拳,一字字道:“只可惜还有人的一哦腿一哦没有断。”

叶开笑道:“不错,我的一哦腿一哦没有断。”

公孙断怒道:“好,你站起来!”

叶开悠然道:“能坐着的时候,我通常都很少站起来。”

萧别离道:“还能够站着的时候,我通常都很少坐下去。”

叶开道:“我是个懒人。”

萧别离道:“我是个没有一哦腿一哦的人。”

两人忽然一起大笑。

叶开轻拍着羊头,眼角却瞟向公孙断,笑道:“羊兄羊兄,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站着呢”

公孙断是站着的。

他额上已暴出青筋,突然反手握刀,大喝道:“坐着我也一样能砍断你的一哦腿一哦。”

银光一闪,刀已出鞘。

“卜”的一响,坚实的桌子竟已被他一刀劈成了两半!

桌子就在叶开面前裂开,倒下。刀光就在叶开面前劈下去。

叶开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

他还是微笑着,淡淡道:“想不到你的刀是用来劈桌子的。”

公孙断怒吼一声,银刀划成圆弧。

叶开全身都已在刀光笼罩中,眼睛里仿佛也有银光闪动。

“叮”的一响,光星四溅。

一根银拐忽然从旁边伸过来,架住了银刀。

萧别离用一根铁拐架住了银刀,另一根铁拐已钉入地下五寸。

这一刀的力量好可怕。

但萧别离的身一哦子却还是稳稳地站着,手里的铁拐还是举得很平。

因为这一刀的力量,已被他移到另一根铁拐上,再化入大地中。

公孙断的脸上已无血一哦色一哦,瞪着他,一字字道:“这不干你的事。”

萧别离淡淡道:“这里也不是杀人的地方。”

公孙断脖子上的血管不停跳动,但手里的刀却没有动。

铁拐也没有动。

忽然间,刀锋开始摩一哦擦铁拐,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另一根铁拐又开始一分分向地下陷落。

但萧别离还是稳稳的挂在这根铁拐上,稳如磐石。

公孙断突然跺了跺脚,地上青石裂成碎片,他的人却已大步走了出去。

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叶开长长地叹了口气,赞道:“萧先生好高明的一哦内一哦功!”

萧别离道:“惭愧。”

叶开微笑道:“无论谁若已将一哦内一哦功练到‘移花接木’这一层,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惭愧的事了。”

萧别离忽也笑了笑,道:“叶兄好高明的眼力。”

叶开道:“公孙断的眼力想必也不错,否则他怎么肯走。”

萧别离目中带着深思的表情,道,“这也许只因为他真正要杀的并不是你。”

叶开叹道:“但若非萧先生,今日我只怕已死在这里了。”

萧别离微笑道:“今日若不是我,只怕真的要有个人死在这里,但却绝不是你。”

叶开道:“不是我是谁”

萧别离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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