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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外来救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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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妇人听有人在屋子外面呼叫,抢了出去,皱眉道:“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的”

那人道:“我方才见到“铁面无私”赵正义,他说那姓铁的就在……”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已推门走了进来,说到这里,忽然怔住,因为他已发现他要找的人──就在屋子里。

独眼妇人格格笑道:“你想不到吧!”

那人长长吐出口气,道:“赵正义说他在龙啸云家里,想不到……”

他一把抓住那独眼妇人的手,道:“大嫂,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独眼妇人道:“这是‘龙神庙’老乌龟来报的讯,说他已和李寻一哦欢往这条路上走来了,我们一路追到这里,本还碍着李寻一哦欢,不便妄动,谁知他竟和李寻一哦欢分了手。”

瞎子一哦陰一哦恻侧笑道:“这就叫天夺其魂,鬼蒙了他的眼睛!”

最后赶到的那人疾装劲服,八个人中只有他还不改江湖豪客的打扮,身后斜背一哦柄一哦梨花大一哦槍一哦,比他的人还高出半截。

此刻他仰面叹了口气,喃喃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总算叫他落人我们‘中原八义’的手里,龚大哥的血海深仇,总算……”

他语声哽咽,忽然扑倒在那黑坛子之前,放声痛哭起来,另外七个人也一齐跪下,泪落沾襟。

过了很久,那江湖客一跃而起,瞪着虬髯大汉道:“铁传甲,你还认得我么”

铁传甲点了点头黯然道:“你好……”

那江湖客厉声道:“我当然很好,边浩平生不做亏心事,也用不着躲躲藏藏的不敢见人,日子至少总比你过得开心些!”

麻子怒道:“三哥,你还跟他噜嗦什么快开了他的一哦胸一哦膛,掏出他的心来祭大哥在天之灵,不就完了么!”

边浩沉着脸道:“老七,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兄弟要杀人,总要杀得光明正大,不但要叫天下人无话可说,也要叫对方口服心服。”

瞎子悠然道:“不错,我们既已等了十七年,又岂在乎多等一时半刻”

他将这句话又说了一遍,别人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独眼妇人道:“那么老三,你的意思还想怎么样呢”

边浩道:“我们不但要先将话问清楚,还要找个外人来主持公道,若是人人都说铁某人该杀,那时再杀他也不迟。”

麻子跳了起来,大吼道:“还要问个鸟,我就不信还有人会说他做的事不该杀!”

瞎子冷冷道:“既然没有人会说他不该杀,问问又有何妨”

麻子咬了咬牙,嗄声道:“你……你想找谁来主持公道”

边浩道:“我们找的人非但要绝对大公无私,而且还要和‘中原八义’及铁传甲双方都全无关系。”

独眼妇人皱眉道:“你找的究竟是谁,快说吧。”

边浩道:“第一位就是‘铁面无私’赵正义,此人可称是……”

铁传甲忽然惨笑道:“你们用不着麻烦了,快杀了我就是!我自问昔年确有对不起翁天迸之处,如今死而无怨!”

独眼妇人冷笑道:“听他的口气,好像对赵正义还有所不满……”

瞎子淡淡道:“赵正义既然曾找过老三报告他的行踪,自然和他有些过节,又怎会为他主持公道”

边浩道:“纵然如此也无妨,除了赵正义之外,我还找了两个人。”

瞎子道:“哦”

边浩道:“这两人一个是在‘大观楼’说铁板快书的老先生,可说此道第一名家,却和江湖中人全无关系,另一个是初出江湖的少年……”

独眼妇人道:“初出江湖的一哦毛一哦头小伙子,懂得什么!”

边浩道:“此人虽然初出江湖,但一哦性一哦格刚强,一介不取,可说是条铁铮铮的汉子,我和他相识虽才两天,但确信他绝不是油滑的小人!”

独眼妇人冷笑道:“相识方两天,就能看得出他是不是好人了么看来你这个喜欢乱一哦交朋友的脾气,竟到今天还未改。”

她忽然怒吼着道:“昔年若不是你将这姓铁的带回来,说他是好人,我们又怎会和他交朋友,翁天迸又怎会死在他手里”

边浩垂下了头,也不敢说话了。

瞎子却道:“无论如何,找几个人来作公证,这主意总是不错的,‘中原八义’总不能胡乱杀人。”

他笑了笑,又道:“何必,老三既然已将人家请来了,我们总不能让人家站在雪地里喝西北风吧。”

独眼妇人动容道:“人已经来了”

边浩苦笑道:“我本来是想将他们一齐请到龙啸云那里去,当着大家的面,将此事作一了断的,不想大嫂已将铁某找来了。”

独眼妇人默然半晌,霍地拉开了门,大声道:“三位既已来了,就请进来吧。”

xxx</p>铁传甲抱定主意,再也不肯睁开眼睛,此情此景,他实在不愿再看那“铁面无私”赵正义一眼。

他已抱定主意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说。

只听脚步声响,果然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第一人脚步沉稳,下盘显然很有功夫,“南拳北一哦腿一哦”,赵正义乃是北方豪杰,功夫大半都在两条一哦腿一哦上。

第二人的脚步很重,却很浮,走进来时,还在轻轻一哦喘着气,这人身上就算有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

铁传甲并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来的难道只有两个人

难道第三个人走路时居然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那瞎子似乎站了起来,传声道:“为了在下兄弟昔年的一点恩怨,

无端劳动三位的大驾,已是不该,又害得三位在风雪中苦候多时,更是该死,但请三位恕罪。”

他说话的声音永远不疾不徐,冷冷淡淡,谁也听不出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意存讥讽。

只听得赵正义的声音道:“我辈为了江湖公道,两肋一哦插一哦刀也在所不辞,易二先生何必客气。”

这人只要一开口,就是光明堂皇的话,但这种话铁传甲早已听腻了,简直想作呕。

又听见一个很苍老,却又很清朗的声音道:“老朽虽只不过是个说书的,但乎日说的也是江湖侠土们风光霁月的行径,心里更久已仰慕得很,今日承蒙各位看得起,能到这里来,更是三生有幸。”

瞎子冷冷道:“只望阁下回去后,能将这件事的是非曲折,向天下人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我兄弟就得益匪浅了。”

那说书的赔笑道:“这一点老朽更是义不容辞,老朽必定会将今日所见,一点不漏地说出来,边三爷找老朽来参与此事,也就是这意思。”

铁传甲这才知道边浩找这人来的用意,他也不禁在暗中佩服边浩办事之周密,什么事都想到了。

突听独眼妇人道:“不知这位朋友贵姓大名能否见告”

这句话显然是对第三个人说的。

但第三个人并没有开腔,边浩却道:“这位朋友素来不愿别人知道他的姓名……”

瞎子冷冷道:“他的姓名和这件事并没有关系,他不愿说,我们也不必问,可是我们这些人的姓名,他却不能不知道。”

边浩立刻就道:“我们本有八兄弟,昔年承江湖抬一哦爱一哦,把我们叫做‘中原八义’,其实这也不过是朋友的抬一哦爱一哦……”

瞎子忽又截口道:“这并不是朋友们的抬一哦爱一哦,我兄弟武功虽不出众,相貌更不惊人,但平生做的事,莫不以义气为先,绝没有见不得人的。”

赵正义大声道:“中原八义,义薄云天,江湖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说书的也拍手道:“中原八义,好响亮的名字,这位老先生想必就是大义士了。”

瞎子道:“我是老二,叫易明湖,昔日人称‘神目如电’,可是现在……”

他惨笑了几声,嗄声道:“现在我的名字叫‘有眼无珠’,你记住了吧。”

说书的赔笑道:“在下怎会忘记”

卖野一哦药一哦的郎中道:“我三哥‘宝马神一哦槍一哦’边浩你已见过了,我行四,叫金风白。”

说书的道:“听阁下的口音,好像是南一哦陽一哦府的人。”

金风白道:“正是。”

说书的道:“南一哦陽一哦府‘一帖堂’金家一哦药一哦铺,是几十年的老字号,老朽小时也曾吃过‘一帖堂’的驱虫散,不知阁下……”

金风白惨笑道:“连‘万牲园’的少东都已在卖鸭脚,还提什么一帖堂呢”

说书的失声道:“万牲园莫非张老善人的公子也在这里”

金风白道:“嗯。”

说书的道:“是哪一位”

那卖酒的道:“就是我这卖鸭脚的。”

说书的长长吸了口气,似乎不胜惊讶,又不胜感慨。

卖酒的道:“我叫张承蹭,砍柴的樵夫是我六弟,他这把斧头现在虽只劈劈柴,但以前却能‘力劈华山’……”

麻子抢着道:“我是老七,叫公孙雨,因为我的麻子比雨点还密。”

卖臭豆干的道:“我是老八,叫‘赴汤踏火’西门烈,现在果然是──头挑油汤,一头挑烈火,卖的却是臭豆腐干。”

说书的道:“不知大义士在哪里”

公孙雨道:“我大哥‘义薄云天’翁天迸已被人害死,这是我大嫂……”

独眼妇人道:“我的名字可不好听,叫‘女屠户’翁大一哦娘一哦,但你还是好好记着。”

说书的赔笑道:“老朽虽已年老昏庸,但自信记一哦性一哦还不错。”

翁大一哦娘一哦道:“我们要你将名字记住,并不是为了要靠你来扬名立传,而是要借你的嘴,将我们的血海深仇说出来,让江湖中人,也好知道其中真相。”

说书的道:“血海深仇莫非翁大义士……”

公孙雨厉声道:“这人叫‘铁甲金刚’铁传甲,害死我大哥的就是他!”

金风白道:“我兄弟八人情如手足,虽然每人都有自己的事,但每年中秋时都要到大哥的庄子里去住上几个月。”

张承蹭道:“我兄弟八人本来已经够热闹了,所以一向没有再找别的朋友,那一年三哥却带了个人回来,还说这人是个好朋友。”

公孙雨恨恨道:“这人就是忘恩负义,卖友求荣的铁传甲!”

金风白道:“我大哥本就是个要朋友不要命的人,见到这姓铁的看来还像是条汉子,也就拿他当自己朋友一般看待,谁知……他却不是人,是个畜生!”

张承蹭道:“过完年后我们都散了,大哥却硬要留他多住两个月,谁知他竟在暗中勾结了我大哥的一些对头,半夜里闯来行凶,杀了我大哥,烧了翁家庄,我大嫂虽然侥幸没有死,但也受了重伤。”

翁大一哦娘一哦嘶声道:“你们看见我脸上这刀疤没有这一刀几乎将我脑袋砍成两半,若不是他们以为我死了,我也难逃毒手!”

公孙雨吼道:“那时翁家庄的人全都死尽死绝,就没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了,你倒说,这人的心黑不黑手辣不辣”

金风白道:“我兄弟知道了这件事后,立刻抛下了一切,发誓要找到这厮为大哥报仇,今日总算皇天有眼……皇天有眼……”

翁大一哦娘一哦厉声道:“现在我们已将这件事的始末说了出来,三位看这姓铁的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赵正义沉声道:“此事若不假,纵然将铁传甲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公孙雨跳了起来,怒吼道:“此事当然是真的,一字不假,不信你们就问问他自己吧!”

铁传甲紧一哦咬着牙关,嗄声道:“我早已说过,的确愧对翁大哥,死而无怨。”

公孙雨大呼道:“你们听见没有……你们听见没有……这是他自己说的!”

赵正义厉声道:“他自己既已招认,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说书的叹道:“老朽也讲过三国,说过岳传,但像这种心黑手辣、不忠不义的人,只怕连曹一哦操一哦和秦桧还望尘莫及。”

在说书的人心目中,秦桧和曹一哦操一哦之一哦奸一哦恶,本已是无人能及的了,虽然古往今来,世上比他们更一哦奸一哦恶的人还不知有多少。

翁大一哦娘一哦道:“既是如此,三位都认为铁传甲是该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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