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同入牢笼(2/2)
朱七七道:“你何必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哪点不比王怜花强王怜花又凭哪点能胜得过你”
沈一哦浪一哦叹道:“别的不说,单以财力、物力而论,我便与他相差太远。唉……我如今才知道,双方作战,钱财之力量,有时委实可决定胜负……唉,只恨我昔日对这些铜臭之物,瞧得太过轻贱。”
朱七七道:“钱财又算什么,我有。”
沈一哦浪一哦道:“你有又如何”
朱七七道:“我的就是你的,我……”
沈一哦浪一哦微怒道:“我岂是会接受你钱财之人!”
朱七七道:“但……但我有岂非等于……”
沈一哦浪一哦怒叱道:“莫要说了。”
朱七七默然半晌,幽幽道:“就算我的你不能接受,但此次争战,我也是有份的。常言说得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难道就不能为此战尽一份力么”
沈一哦浪一哦道:“但我又怎能要你……”
朱七七截口道:“做大事的人,不可拘泥小节。你若连这点都想不通,不如到深山里去做和尚好了,还谈什么别的。”
沈一哦浪一哦道:“这……这……”
朱七七“噗哧”一笑,道:“还‘这’什么,这一次你总算被我说服了吧……告诉你,我爹爹虽然小气,但对我却不错,因为我大哥、二姐、三姐、四姐、五哥、六姐,自己也都生财有道,而我却是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没有用的人……”
沈一哦浪一哦一笑道:“这话倒不错。”
朱七七娇嗔道:“你听我说呀……所以我爹爹就将本该分给七个人的家财,全都给了我,这数目可真不少哩。”
沈一哦浪一哦道:“难怪扛湖中人都道朱七小姐乃是女中邓通。”
朱七七嗔道:“你瞧你,又来刺我了!人家好心好意,你却……”
沈一哦浪一哦道:“好,好,你说吧。”
朱七七回嗔作喜,道:“这才像话……告诉你,这份钱财,我十二岁那年已可随意动用,但放在爹爹那里,我拿着总是不方便,所以我就跟爹爹歪缠,缠到后来,他只好将这份钱财全都交给了我,我就将它们全都存到我三姐夫那里去。”
她娇一哦笑一声,接着说:“我三姐夫是山西人,算盘打得嘀呱响,但却最怕我。我跟他言明在先,我不要他的利息,但我若要银子使用,我白天要,他就不能在晚上给我;我要十万两,他也不能给我九万九。”
沈一哦浪一哦道:“你三姐夫可是人称‘陆上陶朱’的范汾一哦陽一哦么”
朱七七道:“奇怪奇怪,你居然也知道他。”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江湖中成名之辈,有谁我不知道,何况这范汾一哦陽一哦非但长袖善舞,掌中一一哦柄一哦铁骨扇,招数也不弱。”
朱七七反笑道:“好,算你厉害……告诉你,我为了方便,还和他约定好了,只要我信物一到,便可在他四省三十七家钱铺中随意提取金银,认物不认人……”
沈一哦浪一哦摇头道:“他怎会如此信得过你”
朱七七道:“嘿,他的钱虽不少,但我的可比他还多,他为何信不过我。”
沈一哦浪一哦道:“如此说来,你那信物倒要小心存放才是。”
朱七七笑道:“我这信物是什么,别人做梦也猜不到,更莫说来抢了。这信物终日在我身上,可也没有被人取走。”
沈一哦浪一哦诧声道:“就在你身上”他知道朱七七一哦内一哦外衣裳,都曾被人换过,这如此贵重之物若是在她身上,又怎会未被别人取走
朱七七却笑道:“不错,就在我身上,那就是……”
沈一哦浪一哦道:“你莫要告诉我。”
朱七七道:“我非但要告诉你,还要将它给你。”
沈一哦浪一哦道:“我不……”
朱七七道:“嗯──你莫忘了,你方才已答应了,为求此战得胜,将此信物放在你身上又有何关系,你难道又要迂了么厂
沈一哦浪一哦长叹一声,默然无言。
朱七七声音突然放低,耳语道:“我耳上两粒珠环,便是信物。这两粒小珠子看来虽不起眼,但将珠子取下那嵌珠之处,便是印章,左面的一只是一哦陰一哦文‘朱’字,右面的一只是一哦陽一哦文‘朱朱’两字。凭这两只耳环,任何人都可取得约一哦摸一哦七十万两……七十万黄金,不是白银。这数目想必已可做些事了吧”
这数目无论在何时何地,当真都足以令人吃惊,就连沈一哦浪一哦都不禁觉得有些意外,口中都不禁发出惊叹之一哦声。
朱七七笑道:“我随身带着这样的珍贵之物,只可笑那些曾经将我擒住的人,竟谁也没有对它多瞧上一眼。”
要知那时女子耳上全都穿孔,是以女子耳上戴有珠环,正如头上生有耳朵同样普遍,同样不值惊异。
只因那是无论贫富,人人都有一副的。
沈一哦浪一哦终于拗不过朱七七,终于将那副耳环取了下来。
朱七七笑道:“这才是乖孩子……但这耳环在你们男子身上,可就要引人注意了,你可千万要小心些。”
沈一哦浪一哦道:“你不放心我么”
朱七七柔声道:“我自是放心你的,莫说这耳环,就算……就算将我整个人全都交给你,我也是放心得很。”她紧紧依偎着沈一哦浪一哦,真的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溶入沈一哦浪一哦身一哦子里。这时,她反而有些感激那“恶魔”了。
若不是“他”,她此刻又怎会在沈一哦浪一哦怀抱里。
又不知过了多久,沈一哦浪一哦突然大喝道:“水……水……”
朱七七虽吃了一惊,但已料想出他此举必有用意。
只听沈一哦浪一哦呼喝了半晌,那牢洞终于启开。
那狼狗般的大汉,又探出头来,怒道:“兔崽子,你鬼吼个什么劲”
这厮竟敢骂沈一哦浪一哦“兔崽子”,朱七七真给气疯了,方待不顾一切,破口大骂,却被沈一哦浪一哦悄悄掩住了嘴。
沈一哦浪一哦非但毫不动怒,反而赔笑道:“在下口渴如焚,不敢相烦兄台倒杯水来,在下感激不尽。”
那大汉咯咯笑道:“你要水么,那倒容易。只可惜人喝的水不能给你,猪槽里的水倒可分给你一些,你说怎样”
沈一哦浪一哦道:“只要是水,就可以。”
那大汉哈哈大笑道:“好,你等着。”
他倒是极为小心,又关起牢洞,方自离去。
沈一哦浪一哦手一松,朱七七便忍不住颤声道:“你……你怎能受这样的气。”
沈一哦浪一哦道:“忍耐些,你等着瞧……”
话未说完,牢洞又开,那大汉伸了根竹竿下来,竿头绑着个铁罐子,那大汉咯咯狞笑道:“要喝水的,就凑到这铁罐子上来。大爷们喂猪,就是这样的。”
沈一哦浪一哦缓缓站起,突然手掌一扬,一道风声,直击而出,“噗”的打在那大汉伸出来的头颅上。
那大汉狂吼一声,一个倒栽葱,直跌下来,打落他的暗器也掉在一旁,竟正是个又冷又硬的馒头。
朱七七又惊又喜,只见沈一哦浪一哦随手点了那大汉的一哦穴一哦道,拾起那根竹竿。突然头顶上有人喝道:“什么事”
沈一哦浪一哦手掌再扬,又是一个冷馒头,又是一个人跌落下来。沈一哦浪一哦左手挟起朱七七,右手将竹竿一撑。
朱七七但觉耳边“呼”的风声一响,眼睛不由得一闭,等她睁开眼睛,人已到了牢外平地之上。
上面是间小屋,桌上仍有酒菜,但方才饮酒吃菜的人,此刻已直一哦挺一哦挺的躺在地牢下面了。
朱七七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欢喜之情,狂喜道:“沈一哦浪一哦,你真是……”
沈一哦浪一哦沉声道:“禁声,你我此刻还未脱离险境!”
朱七七悄声道:“是!”
但还是忍不住接了下去,悄笑道:“你真是天下最聪明的人,难怪我这么喜欢你。”
沈一哦浪一哦却是面寒如水。此时此刻,他实无半点欣赏她这分撒娇的情趣。朱七七只有嘟起嘴,不再说话。
只见沈一哦浪一哦扣起了牢洞,轻掠到门前,伸手将门推开了一线,侧目窥一哦探了半晌,身一哦子微偏,一掠而出。
外面是条长廊,仍然瞧不见人迹。
朱七七悄声道:“咱们的运气不错,这里的人像是都已死光了。”
沈一哦浪一哦“哼”了一声,左转而行,方自掠出一步,只听长廊尽头,竟已有人语脚步声传了过来。
只听一人道:“你怎能将她与沈一哦浪一哦关在一起”
这人语声难听已极,竟是那“见利忘义”金不换的声音。
另一人道:“地牢只有一间,不关在一起,又当如何”
这人语声尖锐简短,却是方才那长衫人的。
沈一哦浪一哦早已顿住身形。朱七七虽然瞧不见他的脸,想见他面上已变了颜一哦色一哦,身形一转,便待退回。
却听另一人道:“咱们到地牢去瞧瞧。”
这人语声雄壮粗豪,正是“气吞斗牛”连天云。
沈一哦浪一哦若是退回原处,势必要撞上这几人。
他既不能进,亦不能退,神一哦色一哦更是惊惶。
朱七七悄声道:“怕什么,和他们拼了。”
沈一哦浪一哦咬一咬牙,双手抱一哦紧了朱七七,用出全力,冲了过去,身法之快,当真有如离弦之箭一般。
金不换、连天云等人方自转弯,瞧见一条人影,箭一般冲来,惊惶之下,不及细想,身形下意识的向旁一闪。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沈一哦浪一哦已自人丛中冲了过去,头也不回,展开身法,向前急奔。
只听身后叱咤、呼喝之一哦声大起。
金不换道:“哎呀,那是沈一哦浪一哦!”
连天云怒喝道:“快追!”
接着便有一阵阵衣袂带风之一哦声,紧追而来。
沈一哦浪一哦在别人的房子里,路径自然不熟,何况他此刻情急之下,已是慌不择路,奔出数丈才发现前面已是死路。
幸好尽头处左边,还有道门户。
沈一哦浪一哦想也不想,一脚踢开了门,飞身而入。
但后面的人还是穷追不舍,而且越追越近。要知沈一哦浪一哦既要留意路途,手里又抱着个人,身法自不免减缓。
连天云喝道:“你还往哪里逃”
金不换冷笑道:“今日你背一哦插一哦双翅,也是逃不出的了,还不乖乖束手就缚。”
沈一哦浪一哦方自掠入门里,这呼唤冷笑声已在门外。
朱七七道:“和他们拼了……拼了……”
沈一哦浪一哦也不理她,眼角瞥见这屋子前面,有扇窗子,左面还另有道门户,他微一迟疑,突然伸手抓起把椅子,向窗外抡出,自己身形一转,却轻烟般向左面那道小小的门户掠了进去。
只听窗户“砰”的一震,金不换、连天云等人已自追来,沈一哦浪一哦闭息静气,躲在小门后,动也不动。
外面连天云怒喝道:“哪里去了”
金不换道:“想必已破窗逃出。”
连天云道:“这厮逃得倒快,咱们追。”
接着,便是衣袂带风声,窗户开动声。
然后,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沈一哦浪一哦这才松了口气,悄声道:“咱们从原路退出,再设法脱身,他们便再也追不着了。”
朱七七悄声道:“好个声东击西之计,这妙计我小时捉迷藏也用过。”
此时此刻,情况如此惊险危急,她却反似觉得有趣得很,居然还想得起小时候捉迷藏的事。
沈一哦浪一哦不禁叹了口气,道:“真是个千金小姐。”
朱七七悄悄笑道:“什么千金小姐,只不过是我只要有你在一起,便什么危险也不怕了。”
沈一哦浪一哦苦笑一声,拧身拉门。
哪知他门户方自拉开一线,便瞧见金不换、连天云与那长衫人面带冷笑,并肩当门而立。
沈一哦浪一哦这一惊更是不小,竟似已呆住了。
金不换大笑道:“你只当咱们已走了么……嘿嘿,你这声东击西,金蝉脱壳之计,瞒得过别人,却又怎瞒得过我金不换。”
连天云厉声笑道:“你还待往哪里逃”
长衫人冷哼道:“还是乖乖的出来吧。”
沈一哦浪一哦又咬了咬牙,却非但未曾冲出,反而退了回去,“砰”的一声,紧紧关上门,翻身后掠,哪知这间屋子,非但再无其他门户,连个窗子都没有,黑黝黝的,除了陈设华丽得多外,与那地牢全没有什么两样。
只听金不换等人在门外纵声大笑,竟未破门追来。
又听得“当”一声,竟将这扇门在外面落了锁。
那长衫人道:“此屋四壁俱是一哦精一哦钢所制,比那石牢还要坚固十倍,你们乖乖的在里面待着吧,再也莫想打脱逃的主意。”
金不换冷笑道:“等你们饿得有气无力时,大爷们再进去。反正这里有的是好酒好菜,大爷们多等几日也无妨。”
于是人声冷笑,一起远去。
沈一哦浪一哦一步掠到门前,举掌拍去,但闻金属之一哦声一响,他手掌被震得生疼。长衫人并未骗他,四壁门户,果然全属一哦精一哦钢。
一时之间,他怔在当地,再也不能动了。
朱七七恨声道:“他们只有三个人,加起来也必定不是你的对手,你方才为何不和他们拼了,到如今……唉!”
重重叹了口气,闭住了嘴。
过了半晌,沈一哦浪一哦方自长叹道:“我方才若是和他们一拼生死,胜负姑且不论,但……但你……唉。”亦自长叹住口。
朱七七也半晌没有说话,却突然放声痛哭了起来。
沈一哦浪一哦柔声道:“七七,别哭,算……算我错了。”
朱七七嘶声痛哭道:“你没有错,你没有错……你处处为着我,我却反而怪你,我……我真该死,我真该死。”
沈一哦浪一哦轻一哦抚一哦着她满头柔发,黯然道:“该死的是我。你对我那般信任,而我……我却无法救你,你本就应当责怪我,骂我。”
可是这屋子看起来竟是间卧房。他轻轻将她放在屋角一张大而柔软的绣榻上,朱七七满面泪痕,道:“求求你,莫说这样的话好么你这样说,我更是伤心。你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你的。”
沈一哦浪一哦垂首道:“我此刻实已身心交瘁,再也无奋斗之力,这间小小的屋子,只怕已是你和我的丧命之地了。”
朱七七道:“不,不,你还能振作的,你……”
沈一哦浪一哦黯然叹道:“以此刻情况看来,我纵能振作又有什么法子能脱得出去,我又何苦再自欺欺人下去。”
朱七七还想说什么,却终于只有轻轻啜泣,只因她也看出,在此等情况下,无论是谁也休想逃得出了。
沈一哦浪一哦道:“我不能救你,累得你也死在这里,你不怪我”
朱七七流泪道:“我怎能怪你我怎会怪你就算我立刻死在这里,也不是你连累我的,何况……何况……”
她轻轻阖上眼帘,凄然笑道:“何况我能和你死在一起,已是我生平最最快乐的事……”
沈一哦浪一哦默然半晌,道:“但你还年轻,你还……”
朱七七以手捶床,嘶声道:“不错,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只因我还想和你永远厮守在一起,过几十年幸福的日子,但……”
说到这里,语声突然顿住。
只因她发现自己身上,气力竟已恢复了一些,她以手捶床,竟将床打得“噗咚噗咚”的响。
她大喜道:“呀,那恶魔这次用的迷一哦药一哦,竟和上次不同,这一哦药一哦力竟会渐渐消失的,此刻我已可站起来了。”
朱七七身一哦子一震,怔了半晌,黯然道:“不错,已太迟了,我此刻纵能站起,也逃不出去了,也是一样要死在这里……”
她的一双明如秋水的眼波,已凝注在沈一哦浪一哦面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道:“但我还是感激苍天,让我此刻能够动弹……”
沈一哦浪一哦道:“这又如何”
朱七七垂首道:“我虽已不能和你永远厮守,但在我们临死之前,这短短三两天,总还是……还是属于我们的。”
她语声又已颤一哦抖起来。
但那却并非惊惧的颤一哦抖,而是一种销魂的颤一哦抖。
沈一哦浪一哦道:“你……你……”
朱七七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勾住沈一哦浪一哦的脖子,沈一哦浪一哦一个站不稳,也倒在那大而柔软的床上。
朱七七将头深深埋在沈一哦浪一哦胸一哦膛里,呻一哦吟般低语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你这呆子,可恨的呆子,可一哦爱一哦的呆子,在我没有死之前,我要将一切都交给你。”
沈一哦浪一哦道:“你……你……”
他几乎除了“你”字之外,别的话都不会说了。
朱七七温暖的一哦胸一哦膛,自撕一哦开的衣襟中,紧一哦贴着他的一哦胸一哦膛,她发烫的樱一哦唇,也贴上了他的耳背。
她梦呓般呻一哦吟,低语道:“我们剩下的时候已不多了,你还顾忌什么,你还等什么……”
沈一哦浪一哦突然一个翻身,紧紧抱住了她温暖的、娇一哦小的,正向上迎一哦合着的,正在不住簌簌颤一哦抖着的身一哦子……
四片唇,火热。
火热的唇,紧紧一哦贴在一齐。
这是狂一哦热的时候,是搜索,迎一哦合,体贴的时候。
朱七七身一哦子颤一哦抖着,不停的颤一哦抖着。
她怕,但她还是鼓足勇气。
她给与,她也承受。她承受着雨点般落在她眼帘上、唇上、耳上、粉颈上、一哦胸一哦膛上的热一哦吻。
忽然,她感觉一阵奇异而熟悉的热潮淹没了她全身,直通过她心底最深处,她心一阵颤一哦抖……
她猛然一口咬在沈一哦浪一哦嘴唇上,用尽全力,向前一推,将沈一哦浪一哦推得直由床上滚了下去。
沈一哦浪一哦骤不及防,惶然失措,道:“你……你疯了么”
朱七七抢过一床被,紧裹一哦住她的身一哦子,疯狂般嘶声大呼道:“你不是沈一哦浪一哦……你不是沈一哦浪一哦……”
沈一哦浪一哦道:“你疯了,我不是沈一哦浪一哦是谁”
朱七七嘶声道:“你这个,畜生,恶贼……你……你这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已知道你是谁!”
沈一哦浪一哦道:“我是谁”
朱七七咬牙道:“王怜花!你这恶贼,你……你……你害得我好苦!幸好我现在已知道,幸好我还……还来得及。”
“沈一哦浪一哦”茫然笑道:“我是王怜花”
朱七七道:“王怜花,你好狠,你设下如此毒计害我,你……你……你不但骗了我的钱,还想要我的人……”
“沈一哦浪一哦”道:“哦我骗你”
朱七七道:“你明知你的易容术虽妙,但因我和沈一哦浪一哦太熟,还是怕我认出,所以只好在黑黝黝的地方见我。”
她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接道:“你学不像沈一哦浪一哦的声音,所以才装出语声嘶哑的模样,好让我以为你是被折磨得连声音都变了。”
“沈一哦浪一哦”道:“是这样么”
朱七七道:“你易容之后,不能微笑,就故意装出沉重之态。哦,天呀,那天我就该知道的。我那沈一哦浪一哦无论在多么危急的时候,面上总是带着那分微笑的,我从未见到他有任何时候笑不出来。”
“沈一哦浪一哦”道:“真的么”
朱七七道:“还有,你既能想出那法子逃出来,早就该逃出去了,为何偏偏要等我来了后再用出那法子……”
“沈一哦浪一哦”道:“还有么”
朱七七道:“那大汉纵要给你水喝,用绳子吊下来就行了,又何必用竹竿这明明是早就安排好的,好教你能用竹竿逃出。”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还有哩”
朱七七咬牙道:“恶贼,你骗了我的钱还不够,还想骗我……你……你还嫌那地牢不……不好,再用点手段,将我骗来这里,你……你……”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不错,那地牢一哦陰一哦湿一哦寒冷,在那里,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勾当,我将你带来这里,要你自己送上门来。”
直到此刻,他话中才肯承认自己是王怜花。
朱七七嘶声骂道:“恶贼,畜生,你的心只怕早已被狗吃了!你想将我完全骗去之后,再想个法子脱身,然后我便会恨沈一哦浪一哦一辈子,我就会不顾一切,找沈一哦浪一哦报仇,这样你不但害了我还害了沈一哦浪一哦。”
王怜花笑道:“正是,这就叫做一石二鸟之计,你懂么”
朱七七道:“除了你这恶贼,还有谁使得出这样的毒计普天之下,只怕再也找不出比你更卑鄙更恶毒的人了!”
王怜花笑道:“但我却还有件事不懂。”
他不等朱七七答话,便接口道:“我这妙计既已瞒了你这么久,为何你又会突然识破”
朱七七恨声道:“只因我……我……”
语声微顿,大呼道:“你莫管我是如何识破的,总之我识破了就是。”
她如此嘶呼,只因这问题非但王怜花百思不解,她自己也回答不出──也许是无颜回答出来。
原来她方才与“沈一哦浪一哦”亲一哦热时,突然感觉出对方的“行动”,竟是那么熟悉,竟与那日在地牢中被王怜花轻薄时完全一样!
她这才能在那千钧一发时,识破了秘密。
要知男人在与女子亲一哦热时,所做的“行动”常常会有一定的“步骤”,他的对象纵然不同,但这“步骤”却不会改变。
而女子在这一方面的感觉,又总是特别敏锐。
不知何时,王怜花竟将室中灯火燃起了。
他站在床前,那面容果然与沈一哦浪一哦有九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睛,那双盯着朱七七瞧的眼睛,却是说不出的险恶、一哦婬一哦猥。
朱七七将身一哦子裹得更紧,咬牙切齿,却不敢回头望他。她恐慌悲忿的怒火已渐消失,恐惧已渐渐升起。
王怜花笑道:“你很聪明,你很聪明,委实超出我的想像,但你此刻自以为什么事都已知道了么”
朱七七恨声道:“我还有什么事不知道,我……”
突然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抬头一望,便瞧见王怜花那双恶毒而一哦婬一哦猥的眼睛,她身一哦子立刻为之一震,失声呼道:“这双眼睛……是这双眼睛。”
王怜花微微笑道:“什么眼睛”
朱七七颤声呼道:“是你,是你,方才害死熊猫儿的,也是你,那……那恶魔也是你改扮成的,是么是么”
王怜花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心目中那恶魔的容貌,本就是江左司徒门人易容而成的,我也曾瞧过一眼,我为何不能扮成那容貌江左司徒门下易容之术虽高妙,却也未必能及得我王怜花王大少爷。”
朱七七嘶声道:“恶贼,你……你……好……”
王怜花大笑截口道:“我的好姑一哦娘一哦,你虽聪明,却还是什么事也不知道的。你可愿我将这些事从头到尾告诉你”
朱七七身一哦子抖得如风中秋叶,道:“你……你说……说……”
王怜花道:“我在那荒郊外一哦遇见了金不换、李长青等人,他们虽不识我,我却识他们,便上去和他们搭讪。”
朱七七道:“这些人居然也跟你说话”
王怜花笑道:“只因我一句话便已把他们说服了。”
朱七七道:“你……你说的可是沈一哦浪一哦”
王怜花大笑道:“不错,又被你猜着了。我故作也要寻沈一哦浪一哦算账之态,他们自然对我大是亲近,于是我便指点路途,令他们先到此地来等候于我。他们走的是小径密道,足印自然平地失踪,却害得你与那猫儿疑神疑鬼。”
此点朱七七倒是早巳猜到,但另一件事她却想不出。
她忍不住又问道:“他们又怎会如此听信你的话,先来此地”
王怜花笑道:“只因他们急需我这帮手来对付沈一哦浪一哦,只因他们都道我是个仁义英雄,那沈一哦浪一哦却是个大恶贼。”
朱七七恨声道:“该死,瞎了眼睛。”
王怜花道:“我自他们口中,得知你也在左近,所以便留在那里,过不半晌,便瞧见你与那猫儿施施然来了!”
他大笑一声,道:“到那时我才知道你外表虽装得三贞九烈,其实却是水一哦性一哦杨花,竟与那猫儿那般亲密,想也做了些不可告人之事。”
朱七七怒骂道:“放屁!我与熊猫儿正大光明,只有你……你这双脏眼睛,把人家千千净净的事也瞧脏了。”
王怜花也不理她,自己接道:“你与那猫儿手拉手走在前面,我便远远跟在你们背后。你与那猫儿上了山,我灵机一动,片刻间便扮成你心中那恶魔的模样,抄近路上了山,然后,我略施妙计,不费吹灰之力,便叫那猫儿化做一哦肉一哦泥。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一哦流,他能为你而死,也算死得不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