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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绝世一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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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笑民的遗书岂非正是要交给这“星星小楼”的主人。

蒋笑民果然是和“白水宫”有关系的。

难怪他遗书上并未说明这“星星小楼”在何处,只因他不必说明,只因他明知方宝玉是必定会到“白水宫”来的。

宝玉一哦摸一哦了一哦摸一哦,那封遗书还在他最最贴身处──蒋笑民以死换得他的承诺,他怎能将这承诺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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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方宝玉若要实践这诺言,却也几乎是要以生命为代价的──指向“星星小楼”的道路在左。

那脚印所指的道路却在右。

方宝玉此刻若走向“星星小楼”,再要走回来,只怕已难如登天,何况,蒋笑民是死在他的手下,这遗书中是否有所一哦奸一哦谋那“星星小楼”中是否有着凶险他体力本已不支,走到“星星小楼”后纵能回来,剩下的一哦精一哦力必定更少,是否还能抵挡那两着杀手

他迟疑着,不知自己该走向左还有走向右。

他若向左,能回来的机会固不少,但他若向右,则活着的机会更少,那封遗书只怕就永远不能交到“星星小楼”主人之手了。

他终于长叹一声,喃喃道:“方宝玉呀方宝玉,蒋笑民既能以死换得你的承诺,你为何就不能拼死来遵守你的承诺”

他咬一咬牙,终于走向星星小楼。

星星小楼,究竟是怎么样个地方

星星小楼既然在白水宫中,是否也就属于白水宫星星小楼的主人,是否就是白水宫主

宝玉已懒得去想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反正是猜不透的。

他只是已发觉,这整个岩洞里的道路都是光彩绚丽,有如仙宫,但此刻通向星星小楼的这条路却是平凡而暗淡的,宝玉自别的路走向这条路,竟像是白天上的仙境突又回到人间。

这星星小楼虽然也在白水宫的神秘岩洞中,但却仿佛自成一个天地,并不属白水宫。

越走到前面,他越证实这想法不错。

因为他已瞧见了这星星小楼乃是平凡的小屋子,那也和白水宫的奇诡和绚丽完全不同。

小楼建在高处,有粗糙的石阶直通门口。

门是开着的,门里有昏黄的灯光透出。

宝玉一步步走了上去,每走一步,心里就多了个疑问。

这星星小楼若非白水宫的一部分,那么它的主人又是谁白水宫又怎会容得他在此居住

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唤道:“星星小楼主人可在么”

小楼中并无回应,却似有一阵阵一哦浪一哦涛声传下来。

宝玉再往上走了十几步,再次唤道:“在下受命传书而来,要亲手交与星星小楼的主人。”

小楼突然有了人声。

一人幽幽道:“星星小楼的主人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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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是女子的声音。

这声音清秀娇美,但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冷漠。

冷漠的语声说出的是如此惊人的音讯,宝玉也不禁一怔,失声道:“死了”

那语声没有答话,宝玉本也未曾盼望她答话,他深深吸了口气,等到心里的震惊与失望平息。

他这趟竟是白来的了。他方才那般艰难、那般痛苦所作的决定,此刻竟突然变成毫无意义。

他缓缓转过身,走下石阶,只因那遗书是要“亲手”交给小楼主人的,

主人既已死了,他只有走。

但他走了两步,却又忍不住回首道:“那么……姑一哦娘一哦,你……你是谁”

那语声缓缓道:“我就是星星小楼的主人。”

宝玉几乎跳了起来,怒道:“你在开玩笑”

那语声冷冷道:“玩笑死人是不会开玩笑的。”

宝玉又惊又气,道:“你……你究竟是谁”

那语声淡淡道:“我早已死了,我已只不过是个幽灵……”

宝玉忍不住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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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间小小的屋子,青石的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屋子里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这屋子里竟似真的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就连方宝玉也不禁打了个寒噤,顿住了脚。

只见迎面一个小小的窗子,一阵阵带着潮一哦湿一哦的咸味的风自窗外吹进来,海涛声也是自窗外传进来的。

自窗口望出去,可以见到湛蓝一哦色一哦的苍穹,一朵白云悠悠地自窗外飘过,一个少女痴痴地向白云凝注。

她背对着门,穿着一袭黑一哦色一哦的纱衣。她漆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拂,黑一哦色一哦的纱衣也在风中飘拂。

但她的身一哦子却石像般动也不动,像是亘古以来就这样站在那里,一种神秘的死亡气息正是从她身上散播出来的。

宝玉瞧着她,也站在那里不能动了──不错,世上若真有活着的幽灵,那就是此刻站在他眼前的黑纱女。

她全身几被那神秘的黑一哦色一哦所笼罩,只有在飘拂的鬓发旁微微露出颊边的一片肌肤,却是白如美玉。

宝玉虽然瞧不见她的容貌,却已可强烈地感觉到她那种神秘的凄艳地慑人心魄的强大魅力。

那女子仍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星星小楼已只不过是幽灵的居处,你……你为何还要上来”

宝玉道:“在下之来意,本为传送一封书信。”

黑纱女道:“书信给谁的”

宝玉道:“给你……星星小楼的主人。”

黑纱女道:“世上哪有人要将书信传于幽灵”

宝玉道:“但……但那人并不知道……”

黑纱女道:“他是谁”

宝玉道:“蒋笑民。”

黑纱女突然沉默下来,只可惜宝玉瞧不见她面容的变化,也不知她面容是否还会有什么变化。

过了半晌,宝玉忍不住又道:“蒋笑民,你认得么”

黑纱女终于缓缓道:“认得的,只是……他也已死了。”

宝玉耸然道:“他死了,你竟已知道”

黑纱女道:“我为何不知道”

宝玉道:“你……你怎会知道”

黑纱女道:“他若未死,岂非早已来了”

宝玉道:“但……但他为何必定要来”

黑纱女悠悠道:“他与我有约,他一定要来。”

宝玉道:“但……但他或许因为别的事而没有来,你怎能断定他已死”

黑纱女道:“除了死之外,无论遇着什么事,他都会来的,因为……因为和他有约的人是我,不是别人。”

说到这里,她竟突然转过身来,那张神秘的苍白的美得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面容,已面对着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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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那足以令世上所有男人心脉都停止跳动的眼波,也正瞧着宝玉,似乎要瞧进宝玉的心。

她一字字缓缓道:“你若与我有约,除了‘死’之外,还有什么能阻挡你来……还有什么”

宝玉瞧着她那沉沉如海水的眼波,在这双眼波凝注下,世上任何少女的眼波委实都变得不值一顾。

这双眼波中含蕴的不但是无可比拟的美,而且还含蕴着无可比拟的智慧,宛如沉思的哲人。

这双眼波似乎早已洞悉一切,世人的生、老、病、死、忧愁、得意、悲哀、欢乐,在这双眼波下都变得庸俗而可笑。

这正是任何少女所难以企及之处,就算是小公主……小公主和她一比,只不过是个幼稚天真的孩子。

宝玉只有长叹,垂首道:“不错,蒋笑民是死了。”

黑纱女淡淡道:“他死了,所以我也死了。”

这声音是那么平淡,但其中含蕴着叙不尽的悲哀。

宝玉霍然抬头。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瞧出她的悲哀。他突然发现她的智慧就是从悲哀中淬炼升华出来的。

蒋笑民本已“无情”;这少女之“无情”,看来更甚于蒋笑民。又有谁知道他们“无情”中的深情竟浓得如此化不开!

黑纱女的眼波仍瞧着宝玉。宝玉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是多奇怪。这少女原是陌生人,宝玉却觉得她似很熟悉。

这少女原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宝玉却觉得她就像坐在自己身边,他几乎可以将她拥在怀里,安慰她的悲哀。

但他却只是一哦摸一哦索着自怀中取出了那封信,那封信干了又一哦湿一哦,一哦湿一哦了又干,几乎已皱成了一一哦团一哦。

宝玉道:“无论如何,这封信总是交给你的。”

黑纱女道:“我的,你的,现在又有何分别”

宝玉道:“你……你难道不想瞧瞧”

黑纱女道:“瞧瞧也可以,不瞧也可以,又有什么分别”

宝玉道:“但……但我既已将信送来,你……”

黑纱女道:“那么,你就念给我听听吧!”

宝玉急道:“这怎么行”

黑纱女道:“为什么不行”

宝玉道:“这……这是你们的秘密。”

黑纱女道:“秘密死人还有什么秘密了”

宝玉怔了半晌,只得叹息着将信拆开。他但愿水渍莫要渗乱了信上的字迹,他要将这封信完完整整地保存着。

因为这封信正象征着生死不渝的真情。

但他却再也想不到──这封信竟是张白纸。

蒋笑民那么郑重交给他这封信,信上竟没有一个字。

宝玉站在那里,完全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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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纱女神情却仍是冷漠的──她人虽未死,她的心却真的是已死了,她只是淡淡地说道:“很好,这封信我总算已瞧过了。”

宝玉道:“但……信上……”

黑纱女道:“信上的意思,我已完全明白。”

宝玉瞪大眼睛,道:“你明白这信上根本没有字呀!”

黑纱女道:“这封信我不必看,也知道他的意思。”

宝玉忍不住道:“什么意思”

黑纱女道:“他将这封信交托给你,只不过是要我见你一面。”

她淡淡地说着,宝玉却越听越吃惊,此刻几乎连手里的信都拿不稳了,忍不住失声道:“见我一面他为什么定要你见我一面”

黑纱女道:“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

宝玉道:“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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