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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回 舍此而外,别无妙境;普天之下,唯此一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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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是毕生奇遇,何况是满楼珍宝,一览无余——因此,微微摇了摇头。

淡装女子道:“这阁中所藏虽然不足百帧,可是已费尽姑一哦娘一哦无穷心血,公子今天虽然走马看花似的观赏过一遍,一定还觉得意犹未尽,甚至感到百看不厌。”

王一萍十分同意淡装女子的说法,不由自主地将头微微连点。

淡装女子道:“庄里除了水阁中藏的字画而外,尚有几屋藏书,许多已成为海一哦内一哦孤本,冰儿自会带公子尽情赏玩。”

果然,一连数日,淡装女子每天都陪着王一萍满庄乱逛。

王一萍一来也是并不急欲赶往天池,二来也是因为当真有点乐不思去,因而就在庄中住下。

这天晚上正在睡梦之中,似乎觉得地面发生剧烈的震动,不由一惊而醒,可是及至醒来之后,那种震荡的感觉突又消失。

王一萍只当是梦中情景,也未放在心里,倒头又睡。

谁知躺下不久,尚未睡着,地面又起震荡。

王一萍从床上一跃而起,望着地面怔然出神。

那阵震荡甚有韵一哦律,每隔一盏茶时,必然发生。

王一萍心中大奇,听了半晌,突然爬在地上,将耳朵紧一哦贴地面,仔细地听个明白。

可是听了老半天之后,除隔一盏茶时必然照例发生一阵极为轻微的震动而外,并无其他异状。

王一萍觉得这事大有蹊跷,绕室而行,希望能找出原因所在,此处按下王一萍不提。

却先提一提先王一萍一步而进入那座藏有红鱗巨蟒的密林的黑珠和查猛。

原来黑珠和查猛两人穿过那片矮林时,也曾瞥见那条红鱗巨蟒,不过查猛和黑珠两人并未对那红鳞巨蟒招惹,也未在林中多作停留,径自越林而过,最后来到,无巧不巧,已和王一萍是一般心意,心想反正七心魔君洪炎已被毒儒欧一哦陽一哦善初骗开,何必定要循路而进,依次闯过七心魔君设下的七道关卡,因此也是附壁而上,想抄近路横越过去。

最初,两人也是被那庄门上所悬的那块足以引得任何人均感诧异的匾额,而在庄前驻足小留,在两人决定离去之前,也和王一萍的遭遇大致相仿,见到那个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家人。

查猛江湖阅历极丰,一眼就已看出这老家人决非等闲人物,不过他和王一萍一样,认为七心魔君设下的关卡,除了暗中伏有高手或毒物而外,必然还要利用天然之势,因此认定七心魔君洪炎所设的关卡毫无疑问地是在那座黑谷之一哦内一哦。

这座无意之中遇见的神秘庄院,或许是别人埋名隐居之地,老家人甫一露出迎客之意,查猛未及多让,就已进人庄门。

黑珠为人沉稳已极,纵然遇到天大事情,外貌上也断不致流露出来。

查猛前脚进了庄门,黑珠也从从容容地向庄院一哦内一哦而去。

两人在庄中,接受了一顿丰盛的款待。

老家人坚欲挽留两人在庄中少住,查猛自然是不肯答应,可是黑珠心中认为这次为了那三味灵一哦药一哦而来的武林人物已不在少,根据种种迹象看来,不消等到那一天,即将发生一场生命拼搏,自己只消在时限以前赶到即可;虽然也不愿意在庄中耽搁太久,然而觉得少留一宵似无不可。

查猛处处暗加一分小心,饶他目光犀利,居然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黑珠表面上似乎毫不在意,暗中也细心加以观察,除了觉得这座庄院有点古怪,她无其他感觉。

人晚之后,黑珠被引至一间布置的华丽已极的绣房中一哦,查猛则被安排在另一房中一哦,那间房中一哦,摆设大致和黑珠房中一哦相似,只是几上放的盆花不同,黑珠房中一哦摆的是一盆玉兰,而查猛房中一哦摆的却是一盆夜来香。

查猛深深地嗅了一嗅,觉得夜来香的气味过于浓馥,因此在老家人离去之后,将那盆夜来香摆至室一哦内一哦,盘膝坐在榻上。

查猛一哦内一哦功造诣极为一哦精一哦湛,素来每日谨需调摄片刻,即可恢复一哦精一哦力,并不须要真正睡眠。

可是今夜情形与平日大相迥异,突然感觉一丝从未有过的倦意,身上懒洋洋的,不多一会竟致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查猛被一片一哦婬一哦歌一哦浪一哦笑之一哦声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满室尽是酥一哦胸一哦半掩、玉一哦腿一哦毕呈的半一哦裸一哦美一哦女,正在高吟低唱,狂舞不休。

查猛年逾六旬,从来不近女一哦色一哦,的确称得上一条硬铮铮的铁汉。此刻瞥见身前竟然出现许多轻纱掩体的绝一哦色一哦女子,有的轻歌曼舞,绕室回旋,有的干脆摆腰扭一哦臀一哦,凸腹踢一哦腿一哦做出种种亵渎之状。

若是换在平时,查猛早已不顾一切,双掌齐出,将这一哦群一哦寡廉鲜耻的一哦婬一哦娃一哦浪一哦姬悉数击毙掌下。

可是他此刻非但毫无出掌之意,反而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绮念,打从丹田深处油然升起。

那一哦群一哦半一哦裸一哦美一哦女载歌载舞,轻纱飘处,每每带出一股极淡的异香,使人一闻之下,欲念大动。

查猛唇齿微张,眼中布满红丝,直直地望着眼前旋舞不休的一哦裸一哦女,恨不得抓将过来,恣情玩一哦弄一哦一番才好,此刻的查猛分明就是一位道道地地的一哦婬一哦魔。

突然一个斜披杏黄轻纱的荡一哦女舞近查猛,伸出一只嫩若春葱柔荑,在查猛满是胡须颊上搔了一下,遂即娇一哦笑一声,疾速地舞了开去。

查猛被挑一哦逗得无法忍受,狂吼一声,纵身扑去。

就在这时,屋角暗处,似有人鄙夷地哼了一声。

查猛虽被眼前这一幕极其冶荡的轻歌曼舞引一哦逗的欲念大炽,心如火焚;可是毕竟经过多年苦练,耳目聪明,那声哼声虽甚低微,仍然被他听见,腰身一扭,面对哼声来处低声喝问道:“是谁”

屋角有人轻蔑地应道:“是拘魂的无常,是十殿阎罗!”

查猛一听之下登时大怒,暴喝一声,双掌疾翻,一股浑猛掌风已向屋角一哦逼一哦去。

一声砰然大震之后,屋角一张梨木雕花立柜登时被劈得粉碎,可是那出声讥讽之人却已不知去向。

这一声砰然大震,使那些正在歌舞的美一哦女发出一片惊呼,查猛惊诧地回过头来,一眼瞥见之下,最初是一阵惊愕,随即就是一阵大怒,指着那一哦群一哦美一哦女厉声喝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臭一哦娘一哦们,还不给老夫滚开。”

那些一哦裸一哦女仿佛木人一般,对于查猛的喝骂毫不理会,仍然扭舞如故。

查猛早在不知不觉之间,中了一种迷乱本一哦性一哦的巨毒,他看见这些一哦裸一哦女,深深发出一声怒喝而外,再无其他动作,甚至连这仅有的一声暴怒,听去也令人感到十分勉强。

查猛本人也明明感觉出来,他这时发出的怒叱,只是由于数十年来的一哦习一哦惯使然,并非他此刻心中的真实感觉。

查猛勉强使本一哦性一哦维持清醒了片刻,眼前景一哦色一哦又变,室一哦内一哦数十名美一哦女手提轻纱,袒一哦胸一哦露臂,分从四面八方,缓步向他身前一哦逼一哦来,同时脸上挂着足以使任何铁石心肠的男子感到情怀荡漾,不能自已的媚一哦笑。

查猛张开嘴巴,大喘了几声,猛地向迎面而来的一名一哦裸一哦女扑去;查猛自觉是向一名一哦裸一哦女身上扑去,实际上却是向地上倒去。

俟查猛头脑恢复清醒,已是三天以后的事情,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竟被关在一间石牢中,不禁又气又急又怒,慌忙屮赶紧调气一试,发觉并无异状,心中又觉略宽。

不过尽管查猛业已运气试过,体一哦内一哦并无异状,不过不知怎地,始终觉得身上有某一部位不大对劲。

查猛满腹疑心,仔细检查了一遍,不禁感到又怒又气,原来查猛一低头之下,方始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竟被罩上一件女衫,紧紧地绷在身上,致有种紧迫之感。

查猛怒哼一声,伸手扯裂身上女衫,跟着就是一掌,直向石壁劈去。

查猛的功力,除了略逊七心魔君洪炎等少数几个魔头而外,武林中允称无敌,这一掌少说也有千斤之力,谁知一掌拍去,石壁竟然分毫不动。

查猛心眉暗皱,知道即使自己全力发掌,只怕也是白费气力。

可是如果放弃这微乎其微的出困希望,势必只有坐以待毙,查猛自然心中不甘。

经过一阵考虑之后,明知希望毫无,仍然决定姑妄一试。

查猛想到此处,用尽毕生之力,对准一处,一连劈出十余掌,结果仍跟先前的情形一样,心气一馁,自然而然地停下手来。

休息了片刻之后,心仍不死,双掌扬处,又是连发数掌,空自击得一哦穴一哦壁发出一片沉沉闷响而外,依然毫无结果,而且从震声中听出四周一哦穴一哦壁至少也在十丈以上,纵使手中持有摧金截玉的仙兵,想要掘通一哦穴一哦壁,也须耗费不少力气,何况此刻是手无寸铁。

查猛脾气虽然暴躁,毕竟不愧为江湖老手,经过一阵狂乱发掌之后,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和他一并留在庄中的黑珠,黑珠和他同时入庄,此刻情形,虽然无法知悉,不过自己处境既然如此,黑珠情况如何,当亦不难想见。

查猛对本身安危并不在意,倒是念及黑珠,不由满脸焦急,苦思良久之后,突然给他想出一个法子,他先将体一哦内一哦真气调摄一哦精一哦纯,然后将掌心抵在一哦穴一哦顶上,每隔上一段时间,就将真力发出,施用“隔墙打牛”的功夫,硬将十丈一哦穴一哦壁震得不住晃动。

果然就在第三天夜晚,查猛不负所望,所发掌力,终于将人惊动;不过,被他惊动之人,并非黑珠,而是在庄中留连忘去的王一萍。

王一萍起初发觉地面震动,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可是不知怎地,突然想到最初在庄外所听见的那片衣襟带风之一哦声,一时产生

许多联想,因而颇想一哦弄一哦个明白。

爬在地上,侧着脑袋,将耳朵紧一哦贴地面,细细谛听,听了一阵,越听越觉疑惑。

要说是地下藏有什么怪物猛兽,出路被人堵住,想要冲撞而出,必定会有搔爬的声音,可是经过一阵倾耳细听,并未听出任何其他的声音!

王一萍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地下是不是困有一位武林人物这阵间息而来的震动,正是他在找寻出路时所一哦弄一哦出。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只听那声音越像是施用一哦内一哦力震动所致。

王一萍暂且假定自己的判断真确无误,考虑到自己此身是客,而且又蒙主人殷勤盛待,除非知道其中藏有令人难忍之事,否则似无多管闲事之理。

王一萍很想将庄中管事之人找来问上一问,是否也曾感受到这阵震荡可是继而一想,如此深更半夜,庄中人十成均已进人睡乡,如果将他们叫醒,似乎觉得事有不妥,王一萍几次走近房门,终未推门而出。

突然,一声沉闷的哄然之一哦声,震得窗格竟亦发出响声,这次的震动远较前次猛烈。

王一萍心中一动,再次伏一哦在地上一听,居然听见怒喝之一哦声,心想既然对方声音能够传出,如果自己出声相询,当然也可听见,因此问道:“朋友,你可听得见在下说话的声音么”

王一萍一连喝问了几声,对方均无回答,仍和往先一样,传来一阵十分轻微,但却可以感觉得到的震动。

虽然没有听见对方的回答,王一萍已下定决心,他贴地听了两次,业已听出那片震声就发自床下。

经过片刻思虑,王一萍已经想出一个办法,首先将床下青砖掀起数块,然后掏出怀中金剑,施运一哦内一哦力,沿着掘起的青砖四周,划削出一道深远剑一哦柄一哦的印痕,然后斜里将岩石削成尖块,堆在床下。

王一萍这一哦柄一哦残金剑委实锋锐无比,即使不使用一哦内一哦力,也可轻易削裂岩石。

王一萍动作极快,不消多时,已掘出一个深达一丈的沉坑,自然床下也堆了不少石块。

心中略一估计,如果不减速度,一个时辰之后,当可掘出四五丈深,问题是在床下堆的石块如何处理以及这事万一被主人查觉,将如何交待

王一萍仰首凝思了片刻,业已想出处理那些石头的办法。可是后面那个问题,仍然无法解决。

脚下突又感到地面震动,而且已较前清楚。王一萍知道选择的地方并无错误。这件事情既然已开始动手,一切后果且等将来再说吧。

王一萍心意既决,重又开始挖掘石洞。

一个时辰之后,床下已被掘出一个深达六丈以上的石洞,竟较王一萍原先估计的深度尚多出一丈有奇。王一萍停止动作,再度发声问道:“朋友,你可听得见在下声音么”

一言未了,猛听头顶有人哼道:“你这小子敢情是自寻死路么”

王一萍一听发话这人口音,就知来人一哦内一哦功不弱。这事本就难以向人解说,如果来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径自下手,自己在这方圆不过数尺而却深达数丈的石井之中,犹如瓮中之鳖,只有坐以待毙。

王一萍这些日子以来,经过不少事情,增长了许多经验,处在这种情况之下,心怀竟能不乱,先将全身真力调摄一遍,灵猴一般,一哦揉一哦升井边,丝毫没有一哦弄一哦出声音。

探首一看,发现头顶上的床铺并未搬动,堆在石井四周的石块也依然保持原样,王一萍从石堆缝中向外一张,看见距离床前一丈光景之处,果然站有一人。因有床板挡着,只能看见那人的下半身。

王一萍见那人静静地站在房中一哦,并无其他动作,心想那人必是因为床下黑暗,无法看清自己在干什么,心中越发镇定,侧着身

子,紧一哦靠墙边,翻出石井,蓦地身形一长,已从床下电射而来。

那人事先毫无所觉,及见王一萍突然现身,似乎吃了一惊,单掌一扬,猛然劈出一掌。掌力竟是不弱。

王一萍未曾一哦摸一哦清那人深浅,不想冒然硬接,一闪避开。站着一闪之际,眼光扫过那人脸上,发现竟是那位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老家人。

龙钟老人一掌不中,赓续又发两掌。王一萍仍然不接,从容避开。

龙钟老人眼见王一萍所施身法,极为神奥,甚为赞许,一收掌势,脸上也现出另外一种表情道:“敝庄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关,可是对于公子这般人物,不啻一哦陽一哦关大道,尽可畅行无阻。至于地一哦穴一哦中所围之人,不足公子一愿,公子尽可不顾而去。”

王一萍听老人语气,与先前已有绝大转变,心中大为不解。

龙钟老人似乎看出王一萍心中还有迷惑,又道:“公子一定觉得数日来的遭遇,万分离奇,不过依照本庄惯例,纵使公子硬要一哦逼一哦问,也须等到三年之后,再来本庄之时,而且到时也许另有奇遇,亦未可知。此刻公子什么话也不要说,什么话也不要问,即时即刻,离开本庄。”

老人说到最后两句,竟是声一哦色一哦俱厉。

王一萍眉心连皱,恍如坠入五里雾中。而且觉得此时此刻,当真已无法在此再留,因此微一拱手,立即穿户而出,直向庄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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