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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什么吩咐。”
乔树办事比孔山灵活,像买东西、添人这样的小事,花镶都喜欢喊他去办。
再说现在孔山也不在,只能吩咐他。
“衙门里得添个洒扫丫头,你出去,直接去人多的地方问问。”
乔树答应一声就去了。
花镶则去了前衙,彼时,张文书、米主簿和一应捕快都已过来当值了。
“大人!”
“大人。”
一路走来都是见礼声,花镶点着头,走到大书房,对张文书、米主簿两人道:“你们收拾收拾,跟我去县里转转。”
两人也不多问,将纸笔装到褡裢中就一副随时可以走的模样。
花镶笑了笑,心里很是感激前面的徐老大人,给她留下了不错的班底。
县衙位于番茗县略偏东北的地方,县衙所在的街上还有一家茶楼一家酒楼一家客栈,其余杂七杂八的店铺便没有了,也没有什么人敢跑到这里摆摊子,所以说这条街上还是挺清净的。
但是走进茶楼,这里的客人竟也不算少,大部分一身长衫,坐在那里喝茶高谈阔论的书生。
米主簿说道:“这些都是县学的学子。”
番茗县是有自己的县学的,且左、右、后方三个县中都没有县学,这三个县的学子都会到番茗进学。
而番茗之所以有县学,也是大夏立朝时,朝廷那边定的,县学的修建都是当时朝廷拨的款子,一年一年下来,番茗便成了这附近几县中的大哥大。
了解到这点,花镶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挺好的,正好碰上徐老大人告老的点儿,而不是碰上边上哪个县的县令不做了。
她摸了摸下巴,觉得以后真可以带着后、后面的栩哥一起发展。
因为张文书、米主簿都是熟面孔,他们跟在花镶身后刚一进来,那些书生们都停下谈话,过来见礼。
听到张、米两人介绍花镶是新任太爷,一个个都是面露惊讶,继而才再次郑重见礼。
花镶略一扫,发现这些书生大部分都是二十往上的,还有两个看起来四十多的,对番茗的文化资源也算有了几分了解。
坐下谈话时,就着重问他们何时启蒙、何时进学,学习时都遇到了什么困难。
最后她借张文书的纸笔归纳一番,这些人在求学途中,几乎都遇到了家人供不起、资料买不到的情况。
把这些记下,收好纸张,花镶便带着张、米二人走了。
茶楼掌柜和书生们一起送到门口,目送着人进了前面的酒楼,众人才转身回去。
一天转下来,花镶已经摸清了县中比较大的大的产业分布情况,茶楼一间,酒楼两间,布庄两间,米粮店四间,南北各有两个菜市场,而这些,也都是县里商税的重要来源。
花镶让米主簿取了历年的税收账本,略微翻看了下,便发现有些不对,她问米主簿:“按说茶楼、酒楼的盈利是比较高的,今天我们这几处都看了,客人也不算少,怎么这三家的税加起来,还没有两个菜市场的多些?”
米主簿是个老实人,花镶这么一问,他就擦了擦额头,虽十分为难,还是照实说了:“茶楼、酒楼,都是咱们县里余秀才的产业,余秀才早年去府城参加府试的时候娶了苻同知的一个外室生的女儿,后来他中了秀才功名,不知怎么就和苻通知搭上了线。他开了茶楼又开酒楼,缴税却一直都是只缴七八成,这两年前老大人精力不济,他更是只缴四五成。”
张文书插话道:“前老大人说水至清则无鱼,对他这行为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花镶有些无语,“听你们话里的意思,对茶楼、酒楼的具体盈利也有了解。”
“是的”,米主簿道:“当初老大人也想过治治他,特地吩咐人计算了他们每天招待的客人数量,虽不十分准确,却也差不多的。只是还没等得及动手,送到上面的一份文书就被卡了。”
花镶叹了口气,同知就相当于后世的副市长,怪不得只他一个外室女的女婿都能接到这种势。
徐老大人这么多年都没能办了余秀才,她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老大人走之前带我去见了县里的富绅,我怎么没印象有个姓余的?”
张文书道:“余秀才一家三年前就搬到府城去了。”
花镶笑了笑:“看来真是赚了不少钱啊。”
番茗县虽小,但整个县里的茶、酒行业都被一个人垄断了,他能不赚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