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征服她就是征服了这天下(2/2)
“……”容婉眨了眨眼,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想细问,却见景元熙狠狠瞪了她一眼,便乖觉地打住话题,“啊,原来是这样啊,那真的要同喜同喜了。”
她转回头来,重新坐正,帕子在手中握得紧紧地,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景娴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温卿墨的儿子都那么大了跟谁生的为什么景元熙对这件事,如此讳莫如深
这时,鹿苑入口那边一阵骚动,下面歌舞鼓乐乍停,场上嬉闹暖场的男男女女也纷纷勒马停住,坐在场外看热闹的人群,如潮水般纷纷起身,争先恐后地观望。
那一头,上百号暗城高手开道,一身冷硬的鹰老六和一只独眼的林十五各护卫两侧,精锐龙牙武士为两翼,一行人煞气冲天,却又不徐不疾,簇拥着一乘高高抬起黑纱飘摇的撵子,浩浩荡荡而来。
凤乘鸾来了。
她高坐在上,发髻高高婀娜挽起,发间只斜簪了一支八寸有余、锋利如刀的白玉簪,一袭黑裙之上,缠金龙凤,奢华而凛冽狰狞,半倚在黑纱之后,眼中尽是慵懒,俾睨,漫不经心,招摇而来。
轿撵在高台前缓缓停住,凤乘鸾扶了林十五的手,缓步而下。
她一手倒拎着只雕花偃月杖,满身的邪狂肆虐,披着整个鹿苑中无数目光,闲庭信步地来到高台正下方,仰望上面一双帝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就像笑着望着一对衣着华丽却面目可憎的木偶。
“皇上,娘娘,久等了。”
“永乐,可真是让朕好等。”景元熙咬着后槽牙狞笑,“如今时辰刚好,既然来了,就开场吧。”
容婉道:“是啊,本宫刚才还在担心,永乐是不是害羞,不敢来了呢。你今日若是不来,这撞天婚的绣球,该找谁替你抛呢。”
“娘娘说笑了,这么有趣的场面,我怎么可能不来呢”凤乘鸾目光又移向景元熙下首的温卿墨,“见过东郎王。”
温卿墨浅浅一笑,“我好像占了公主的位置。”
凤乘鸾也报之一笑,手中的紫檀偃月杖,随便耍了个花儿,“无妨,东郎王若是喜欢,就一直坐着吧,反正我用不着。”
她回转身,已有林十五牵来一匹黑马,马的额间,挂了只结满红绫的七宝球。
凤乘鸾翻身上马,摘下七宝球,在掌中掂了掂,双腿骤然猛地一夹马腹,一手将球举过头顶,策马驰骋全场!
她黑裙黑马,手中长长红绫逆风猎猎飞舞,如一只横空出世的神雕,飒然之姿,霍然间,惊艳了天下!
这世间,女人的三六九等,无非以美貌和家世来衡量。
女人的美貌,之于男人,若占有,是锦上添花之事。
女人的家世,之于男人,若利用,是送上青云的风。
而此时的凤乘鸾,她的份量早已凌驾于这二者之上。
无需亮出任何底牌,她自己一种象征,是征服了她就等于征服了天下的象征!
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在她面前,都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征服她,要么被她踩在脚下!
温卿墨一只手撑着腮,深蓝的眸光始终随着她的身影移动,拇指的指尖,不经意间在唇边一掠而过,这个小玩偶,越来越野了。
而景元熙则两手骨节发白,紧紧攥着龙椅上的扶手,恨不得用目光将她那一抹身影活活生吞了!
就连此刻,在对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东方骏都知道,今天谁若是能降得住这个女人,那么这辈子,在太庸天水,都能横着走!
容婉最看不得景元熙那一副见了凤乘鸾就邪魔上身的丑态,起身间,将广袖狠狠一拂,宣布道:“今日的赛事,规则很简单,但凡场下男子,最终夺得永乐公主手上的红绫七宝球者,便是我南渊的东床驸马!”
她说罢,招呼立在下面的凤蕙雅,“蕙雅啊,你我怎么也算是永乐的娘家人,你就替本宫下场去,好好陪着永乐,让整个太庸天水都知道,我南渊永乐公主的绣球,可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凤蕙雅阴狠一笑,横抄偃月杖,拱手,“遵皇后娘娘懿旨!”
凤乘鸾驭马立在场中央,身边并无旁人,而对面,随着东方骏纷纷上马的男子,不下一百也有八十。
容婉在这个时候,派凤蕙雅来,岂能安什么好心!
边儿上,林十五等糙人都看出了名堂,回身挑了几个马上身手好的,各自抄了偃月杖,嚷嚷着要下去给自家尊主援手,不曾想,却被场边的护卫拦下了。
“诸位,难道事先不知道吗皇上有旨,今日球赛,夺绣球的一方,只能为男子,而守绣球的一方,只能是女子。”
“哇靠!什么狗屁规矩!”林十五开口就骂。
可骂归骂。
这里是皇家鹿苑,他们再有天大的本事,凤乘鸾没开口,谁都不能动,坏了她的大事,不是几颗人头能抵得起的!
凤蕙雅策了一匹枣红马,姗姗来迟,停在凤乘鸾身后不远处,“姮儿妹妹,你暴打我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在你孤立无援的时候,站在你身后的,会是我”
凤乘鸾根本就不削回头,凉凉一笑,掂了掂手中七宝球,“就对面那些怂蛋,再来一万个也不在话下。”
“大话可不能说得太早。”另一角上,谭秀儿骑着马,一溜小跑奔来。
她转向凤蕙雅,“蕙雅第一次与乘鸾玩球,自是不知道,在她眼中,向来是没什么规矩可循的。”
她既然已抱了死志,就连对两个人称呼都变了。
凤乘鸾不由地极轻地替两个人轻轻一叹。
“你叹什么气开始为自己待会儿钓个什么人模狗样的驸马爷担心了”凤蕙雅在后面幸灾乐祸。
凤乘鸾扬天道:“我叹天地崩摧于前,燕雀却还在啄泥相争而一无所知。”
谭秀儿幽幽道:“是啊,我也很担心,担心那鸿鹄还没飞出鸡窝,就一头撞死在墙头上。”
凤乘鸾眸光微微一凉,她果然是来与她同归于尽的,可余光所落之处,立刻转而惊喜。
远处,又有一人一马款款而来,凤静初身穿彩衣,手握偃月杖,乘了匹白马,裙袂翩翩。
“初初,你怎么来了难道不要在宫中陪伴太后”
“放心吧,秦王殿下今日进宫陪太后娘娘下棋,那边暂且不需要我伺候。况且,你择婿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呢。”她依然微笑浅浅,赶了过来,与她并肩而立,温和娴静,如风中轻柔的一朵芙蓉花。
“只要太后娘娘不会怪罪,我就放心了。”凤乘鸾的眼睛亮了亮。
凤静初比她想得还要安静,此时马上,温柔如在闺中,“我不会武功,可这两年在楚王殿下身边,也曾苦心钻研球技,相信今日必定不会托你的后腿。”
“初初……”凤乘鸾伸手牵了她柔软的手,“始终都是你对我最好。”
“我也不会什么别的了,能帮你些什么,就是什么。”凤静初立在场中央,被自家姐妹这样牵手,又被千百双眼睛看着,竟然有些羞涩,抿着嘴,微微颔首低头。
景元礼坐在个不起眼儿的旮旯,嗷地站起来,振臂高呼,“姮儿,本王不能下场抢你,但是本王可以派本王的妃子,力挺你!姮儿你记得啊,但凡有一丝一毫看不顺眼的,咱们都不嫁——!”
这个憨憨!
什么时候都傻乎乎的,却从来没有坏心思。
凤乘鸾和凤静初相视,凤静初噗嗤一笑。
她的目光,始终竭力控制着,不去看中央高台上,温卿墨那一抹浓黑夜色。
上面,景元熙歪着身子,斜倚在龙椅上等了半天,忽然道:“哎护绣球的,就这么几个姮儿,你身边那个身手绝世的哑巴婢女呢朕好像有点想念她了。”
提起阮君庭,凤乘鸾就满肚子气都不打一处来!
原本说好了他男扮女装,下场陪着她,免得绣球被人给夺了,结果,他自己跑了,把她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现眼!
“回陛下,他前几天跟人私奔了!不来了!”凤乘鸾没好气。
嗤!
温卿墨竟然笑出了声儿,拍了拍掌中景娴的手背,“王后不是一向精于马球吗既然永乐身边缺人,你就下去陪她,莫让叫她被人欺负了才好。”
景娴也不开口,神情木然,僵直起身,穿着那一身绚丽华彩的衣裙,便下了高台,直接上了马。
如此一来,场中央护绣球的女子,从凤乘鸾一人变成了五个人,倒是让这场力量对比悬殊的比赛,变得更加有趣。
五人驱动胯下坐骑,四人在前,而凤乘鸾在后,只等太监一声高宣,球赛便击鼓而起。
忽然,场下又有女子一声清叱,“慢着,我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