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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喜欢吃糖。
只是在很小的时候, 小孩对糖有天生的喜爱,心心念念想吃一颗糖果。可是那个人不给他买, 有一毛钱都拿去吃喝嫖赌了, 饭都吃不饱,更别说糖。
他看着镇上小朋友手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水果糖, 悄悄吞口水, 等他们剥开糖纸扔在地上后, 偷偷捡起糖纸舔一舔。
有一年冬天, 镇长送了一罐很贵的咖啡糖给他们家, 被那个人放在柜子的第二层。临近过年, 他又出去打牌, 赌到连家里有个三岁大的儿子都忘了, 接连两天没回家。
岑风躺在床上饿了两天。
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柜子上那罐咖啡糖。还那么小的孩子,瘦成皮包骨一样, 把比他还高的凳子推到柜子前, 踩着凳子爬上去,打开了糖罐。
他怕挨打,不敢吃多了, 只吃了两颗, 又乖乖拧好盖子,放回去。糖果含在嘴里,丝丝缕缕的甜,他舍不得嚼, 就那么含着,含到睡着了。
最后是被打醒的。
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桌上放着那灌被他打开的咖啡糖,骂声夹着拳打脚踢,暴风雨一样迎头浇下:“老子是不是跟你说过这罐糖要拿去换钱不准吃!老子是不是跟你说过!你这个饿死鬼讨债鬼,我他妈打死你!”
打完了,他好像仍不解气,把他从床上拎起来,按在了桌子上。
然后打开那罐咖啡糖,狠狠抓了一大把,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疯了一样把半罐咖啡馆全部塞进了他嘴里。
那些糖堵满了他的嘴,撕裂了他嘴角,呛得他咳到断气。
从那以后,岑风就不爱吃糖了。
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甚至不敢吃甜的东西,闻到都会生理性反胃。
后来渐渐恢复了,把甜食当做苦涩生活的调剂品,会喝十分糖的奶茶,吃十分甜的蛋糕,却仍旧不碰一颗糖。
坚硬糖果碾压牙齿的声音,依旧会令他干呕。
粉丝看他喜欢吃甜食,就以为他也喜欢吃糖,总是热心地送很多糖果给他。他会微笑收下,然后放进储物柜里,再也不打开。
玻璃罐里花花绿绿的糖纸映着灯光,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女店主有点怕地看着他,又把糖罐往前推了推:“你拿走吧。”
岑风垂眸,神色冷漠盯着糖罐看了一会儿,突然抬头说:“等下次她再过来的时候,你告诉她我没有再来过这里,把东西还给她。”
女店主愣了:“啊你不要啊”
他没什么情绪:“不要,别跟她说我来过。”
说完,背着吉他转身就走。
店门口挂着一串紫色风铃,推门时,发出清脆好听的铃响。门推到一半,他动作停下来,顿了顿,又折身回来。
女店主有点讶然地望着他。
岑风伸手,打开糖罐的盖子,从里面拿了一颗红色的糖,又盖好盖子,往里面推了推,仍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模样:“麻烦你了。”
女店主赶紧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他微微颔首,将那颗糖拽在手心,推门离开了。
走到门外的时候,遇到每次下班经过这里都会停下来听他唱几句歌的男人,友好地跟他打招呼:“嗨,小哥,好段时间没见着你了,今天唱吗”
岑风望了一眼满地落叶,摇摇头:“今天不唱了。”他顿了一下,又说:“以后都不来这里唱了。”
男人有些失望:“你要走了啊哎,那祝你早日唱成大明星啊。”
他笑了一下,背着吉他走过冬夜的街,背影融进了夜色。
……
许摘星回到s市没多久就开学了。
没写完的寒假作业都是前两天叫程佑过来帮她抄的。程佑抄作业的时候她就拿着布料尺子裁缝剪,在那缝缝补补拆拆剪剪。
裙子的雏形已经做出来了,程佑半信半疑地问她:“摘星,你真的能把画上的那条裙子做出来吗你不是最多只会给芭比娃娃缝衣服吗”
许摘星:“小朋友安静写作业,别打扰大人做事。”
程佑:“我这是在帮谁写作业!!!”
许摘星:“乖,一会儿带你去吃炸鸡,吃大块的。”
要不怎么说是小朋友呢,一块炸鸡立刻令她安静了。
开学之后,许摘星就更忙了,这条裙子是她好几年的心血,一针一线哪怕是裙摆上的一颗碎钻都是她亲自缝上去的,丝毫不经他人之手。
有时候许母想来帮忙都被她赶出去了,站在门口感叹地对许父说:“她以前把芭比娃娃不要钱一样往家里搬的时候,谁能想到她有现在这本事呢”
开春之后,天气回暖,街边的树枝也抽了新芽,许摘星的裙子终于全部完成,在比赛到来之前空运到了b市。
她去跟班主任请假,说明理由后班主任当即就同意了,还祝她取得好成绩。
这一次当然还是许延来接她。
他换上了薄款的春衫,腿长腰窄,一路过来好多女生都在偷偷看她。许摘星沉思着说:“哥,要不你把自己包装包装,送你自己出道吧,你真的越来越帅,比我们公司的男艺人都帅!”
许延看了她一眼:“我觉得你耍嘴皮子的功力也越来越厉害。”
许摘星:“……我真心诚意地夸你,你损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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