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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的哭泣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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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牧宁抬眸,慵懒的瞥了一眼身旁,刚从梦中惊醒的阿城。白皙的小脸毫无血色,苍白间带着几分青色。她捂住心口,小口的喘息着,惊魂未定。

他淡哂,知道她是又梦到当年的事情。眉一佻,随和的问了句。

干裂的唇,有些发紫。阿城端着目光,一眼不眨地望着牧宁。眼神,是他没有见过的陌生.......她凝眸不语,却叫他心头一颤。

牧宁眸色一沉,温暖宽厚的手掌抚在她发端,轻轻的揉了揉。忽而,凑近她,一副好兄长对她的紧张关切:“这一回,在噩梦里看见了什么”

“牧宁,那场大火,真的跟你没有关系”良久,阿城缓过气,咬牙切齿,在他耳畔,轻轻的,一字一顿的问道。

惊醒之前,她梦见了很多。从那个植满樱花的神秘庄园到疯狂炙热红得刺目的火海.......眼前,这个男人的轮廓,异常清晰。

不知不觉,她将五年前,良城经历的那场大火,跟他联系了在一起。

那人轻哼一声,笑得如沐chun风。“说什么呢你是我亲生妹妹。我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会对你下毒手.......虽然,我一直想要得到良氏。”

“每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都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寻尽理由开脱。”

牧宁轻笑,双手交叠在脑后,轻轻一靠。抬眸,目光落在前方亮起的指示灯,笑容深长。“阿城,倘若我真的要对你动手。五年前,你就不可能活下来。”话音落下,他转过脸,望着她,眸子里,叫她心颤的阴狠毒辣。

这就是良牧宁的另一面。

阿城抿唇,葱白的指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浑身,一阵冰冷.......当年的那一场事故,到底是什么

想着,远山眉深锁。

牧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冷漠无动于衷。抬手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勾起唇角,笑容冰冷........

阿城猛然抬眸,正欲开口。广播里,忽然响起空姐温柔若水的声音。到嘴边的话被她咽了下腹。她调整坐姿,别过脸,没有再看牧宁一眼。

——1——

车子拐进石板小径,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在隐隐约约密集交错的树丛里,看到前面山坡上,一栋褐红色屋顶的欧式小别墅。

阿城透过车窗,静静地望着,目光逐渐敛紧。

脑海里,记忆有些深远。关于这里的记忆,属于良城。似乎,在她有记忆起,这栋别墅就屹立在城郊的山腰上。

二十多年过去了,附近增加了不少新的别墅住宅,形形色色,设计建筑都是顶尖。可即使拿今天的审美眼光来看,这栋错落有致的建筑在它们中间,一点也不显过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当车子开进大门的时候,别墅已经亮起了灯火。昏暗明黄,慵懒而温暖。

“少爷、”

阿城随着牧宁一同下的车,耳畔那一句万分恭敬的声音还未消散,只见牧宁手里的大衣抛了出去,那位年轻男子准确无误的接住。微低着头,礼貌而恭敬。

是牧宁的助理廖生。

“老爷子在”牧宁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修长的双腿迈开步子,步履有些快,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的阿城。嘴里,冷冰冰的问了句。

廖生对着阿城微微颔首,算是招呼。转身,急匆匆地追上牧宁的脚步。点头,说在客厅等他......

阿城看着他们高大交错的背影,有些目瞪口呆。

从很久以前,就听说牧宁排场很大。当然,这些话,多数都是从简默口中听说,不过却从未得见。为此,她时常拿话堵简默。今日一见,想起以前胸脯拍得梆梆响的那些话,一股愧疚油然而生。

抬手,纤细冰凉的指抚了抚鼻尖,阿城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牧宁,不是最爱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好兄长的模样么这会儿是怎么了,竟然将她一个人留在屋门外.......转过脸,天蓝色的游泳池,微波反衬着光。

一切,都没有变。如同,五年前那般.......

“小姐,真是您回来了”忽而,前面传来低哑,有些苍老又带着满满激动的声音。阿城抬眸,迎面,一名年纪稍上的男人走来,布满银发。

是管家计珩,在良家服务了三十多年的老人,德高望重的前辈。骄傲狂妄如牧宁,见了他也会稍加收敛,喊他一声叔叔的人。

“计叔叔。”阿城弯了眉眼,笑。

眨眼,那人走了过来,扶着金丝边眼睛,细细的打量她。好半响,宽慰的眼泛泪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看着阿城,嘴里重复呢喃着这句话。

阿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当年,她要离家远赴伦敦,亲生父母没什么大表情。反倒是这位管家,心疼不已,深怕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照顾不好自己.......

“计叔叔,您身体可还好”阿城亲昵地挽住计珩的手,问道。在良家,人丁众多,可真正待她好的人,却没有几个。甚至,有些人为了巴结牧宁,对她不屑,明里暗里整蛊她的,比比皆是。

老人眯了双眼,连连点头。

“夫人昨天来电话,说你跟少爷一起回来。良老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昨晚,更是整宿不睡觉,张罗着给你收拾房间,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都要亲自打点.......”过了一会儿,计珩深叹一声。眉眼间,尽是宽慰的笑意,慈祥和蔼。

阿城沉眸,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虽然不知道计珩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假,但是当年她离开香港远赴伦敦,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良老。

当年,远赴伦敦的决定,是在跟父亲一番谈话之后下定决心的。她还记得,那天也像今天这般,灰沉沉的很压抑,寒风萧瑟。关上书房门的一刻,年迈的父亲忽然跪在地上,拉住她的手,求她放过牧宁........

阿城满眼惊愕,有些不明就里。

在良城的记忆里,很零散。所以,当父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时,她完全被吓到了。看着眼前,失了尊严的老人,连连点头。

直到后来,在伦敦生活两年多之后。一直对她不闻不问的母亲忽然要见她,在泰晤士河畔,她问,阿城你是不是不记得当年跟牧宁的事情了

她看着良夫人,满脸茫然。

后来,从简默口中,她听到了一段,关于良城与牧宁之间,纠缠不休又极轻描淡写的一段,过去........

“小姐,到了。”

忽然,耳畔笑意盎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阿城尴尬,报以微笑。她抬手,挽了挽发丝,是她惯有的小动作。

视线落在客厅,沙发中央,白发苍苍的父亲,扶着拐杖端坐。而他左手边,单人沙发,牧宁慵懒的靠坐,模样带有几分桀骜,望着她的眸子,带有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与戏谑。

“父亲。”

阿城松开计珩的手,走了过去,面容含笑,实实在在的鞠了个躬。目光瞥到身旁,对上那道炽热,却是牧宁弯起嘴角,轻蔑不屑的笑。

“我的小阿城,总算回来了!”良信德苍老浑浊的眸子打量着阿城,又带有几分岁月沉淀的锐利。当看见牧宁的反应,不动声色的转向阿城,对着她,缓缓伸出手。

阿城笑,顺着他,坐在他身旁。

“饿了吧六嫂正在准备晚饭,都是你以前爱吃的!”良信德拉住她冰凉的手,笑容温柔和蔼,深叹一声,完全忘了牧宁的存在。“不过,你在伦敦生活了五年,口味什么的,应该没怎么变吧”末了,良信德忍不住问道。

“爸。没变的,我一直都是您的小阿城!”阿城将头靠在他的臂膀,眉眼间,掩不住的疲惫。

在外,她得配合牧宁做戏;回到良家,她得配合着所有人做戏。真的,很累。其实,哪怕是虚情假意的关心,她也不想做戏。

可似乎,事不由人。

“瞧把丫头给累的......”良信德看着阿城,眼里略过一声心疼。虽然当年的事情错不在她,可后果却全叫她一个人给背了。而过去的五年里,除了妻子到伦敦时见过她几面之外,任凭他打多少个电话,都劝不回国。今天,算是她离开后,第一次踏进香港。

想起,良信德对阿城难免有些愧疚。转向牧宁的时候,声音填满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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