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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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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被徐福这番话说得微微愣住了。

“你、你说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姑娘皱起眉,似乎陷入了纠结之中。

此时嬴政有些不满了。阿福怎能用这般温柔的语气,与那姑娘说话而且这话说得也太长了些!嬴政拽了一下徐福的胳膊,而后便大大方方地伸手,从背后揽住了徐福的肩,光明正大地宣告着他的所有权。左右二人已然成婚,此时做起来这样的动作,也并未有何处不妥。

姑娘微微有些错愕,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走吧。”嬴政温柔地出声催促道。

或许是那姑娘看了嬴政一眼,发觉嬴政也长得极为英俊,与徐福正是相配得很,那姑娘便只是好奇地多打量了两眼,别的却是未再说。

其他百姓也多少被镇住了。他们这些没甚文化的人,当然想不出什么溢美之词,便只能望着徐福和嬴政等人离去的背影,淡淡道:“好气度呢!真是好像仙人下凡呢……”

那姑娘怔怔道:“说不准便是仙人呢,不然怎么敢这般胆大,还主动上山去为湘君修祠呢”

……

因为没人敢上山,他们上山的路就变得极为宽敞了。这段时日,徐福总跟着嬴政登山,体力倒是也增长了一些,此时要爬个湘山倒算不得什么。不过他们一边往山上走,便一边能瞥见脚下地皮翻了过来,露出了红色的泥土,红土被浸泡过后,看上去便像是被一汪汪血水浸过了似的。

不少士兵瞧上几眼,都觉得实在忍不住哆嗦。

若是一处泛红也就罢了,若只是红色泥土那也就罢了,偏偏如今是满山的鲜红色啊,那形成的视觉冲击,实在有些过于刺激。

不久,有侍从道:“前面便是湘山祠了。”

徐福抬头望了一眼,只能隐约瞥见一抹褐色。

嬴政道:“阿福不会当真要为那湘君修祠吧”言语间竟是还对那湘君有些不满。

徐福道:“过去瞧一瞧再说。”他还想看一看清楚,那湘山祠究竟是如何一回事,那湘君落泪又是如何一回事。

“既然无人敢上山,怎么有人知晓湘君落下了血泪”徐福突然想到了这一茬,便转头问起了身边的侍从。

“那是山上的守祠人见着的,见着以后便赶紧跑下山了,据说因为跑得太急,还将腿也摔断了呢。”

徐福点点头,继续拔腿向前。

嬴政捏紧了徐福的手,低声道:“我不许你为湘君修祠。”

“为什么”

嬴政厚着脸皮淡淡道:“那湘君可是阻拦过我去捞九鼎,这般欺负我,难道阿福还要助她吗”

什么叫“这般欺负我”谁敢欺负他堂堂秦始皇,口中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徐福顿时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沉默一会儿,徐福最终还是决定顺从了嬴政的意思,“好,听你的。”

简短的四个字,轻易地取悦了嬴政,嬴政脸上阴翳散去,立即浮现了笑容。当真是比胡亥还要幼稚上几分。

就简短对话的时候,他们已然走到了湘山祠外。

湘山祠修建得并不高大,更不宏伟,瞧上去普普通通,甚至还有些矮小,经历风吹雨淋之后,这座湘山祠看上去显得朴素古拙了许多。徐福当先走了进去,嬴政紧随其后,侍从和士兵们都有些紧张,想喊又不敢喊住他们。虽说他们也知晓皇后的本事,更知晓没有什么诡奇的事件,但心底总归会忧心陛下的安危。

这头徐福踏进湘山祠,地上还有些枯叶和碎掉的瓦片,看上去实在有些破败,哪里像是供奉神的地方徐福挪开目光,看向了湘君的塑像。

湘君的塑像其实吧……做得也挺丑的,甚至丑得有点让人辨不清男女。只是诡异的是,那湘君的眼眶之中,还当真流下了血泪来。

嬴政当即道:“去瞧瞧那血泪是什么做的”

侍从不敢犹豫,当即上前查探,侍从摸了一把,回转身来,“……不知为何物”侍从面色赧然,为自己的知识面狭隘敢绝到了羞愧。

徐福凑上前瞧了一眼,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是何物。

不过徐福顺手也沾了点儿,来闻,顿时一股土腥味儿窜进了鼻子里。看来也是红土了。

徐福拍了拍手,嬴政忙往他手里塞了条绢布,徐福就着绢布擦了擦手,道:“是土,应当是从顶上掉下来的。”徐福话音刚落,嬴政正要嗤笑原是这样一回事,便突然听祠外的士兵惊叫了一声。

徐福和嬴政赶紧往外走去,并让人将那士兵叫了过来。

“出了何事”嬴政沉声问。

“陛下,那、那边……”士兵指向了另一面。

徐福和嬴政想也不想,便齐齐拔腿往那边走去,可以说,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当然,对于他们来说,也确实不知何为畏惧。一个整日与“封.建.迷.信”的玩意儿打交道,一个又是身负龙气的千古帝王,谁会畏惧这些呢

等他们走了过去,徐福这才看清,原是一条红色泥流,顺着往山坡下滑去了,那山坡之下,正好便是一条河流。

嬴政挑眉,指着河流道:“这便是我当初渡过的那条河,正是在此处,我便再不得前进了,随后士兵发现了湘山祠。”

徐福微微惊讶。这可真是有些奇妙了。

当然这山上不可能有鬼,也未必有什么湘神的指示。只是这条泥流实在显得怪异了些,为什么偏偏正好就朝着这个方向下去了呢当然世间万物,有些玄妙是说不清的。徐福看了一眼嬴政,他从嬴政的眼底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嬴政道:“沿着山坡下去,捞九鼎。”

士兵们都知晓他们的皇帝陛下在寻九鼎,而儒生们更是清楚,这九鼎有着何等的含义!于是难免跟着激动了一些。

众人都沿着山坡下去了。

反倒是徐福和嬴政慢悠悠地走在了最后。

士兵顺着这片水域下去,忽觉狂风大作,甚至被迷得睁不开双眼,但他们还是生生下了水,水底浑浊不清,不过对于夏日的士兵们来说,这片水域正好还可以让他们清凉一下。紧接着,儒生们为了现个风头,也跟着下了水。徐福和嬴政站在上头,就能听见接连不断的“噗通”声,能跳的基本都跳下水去了。

人多力量大,徐福和嬴政站在岸上等了等会儿,便听人叫道:“找、找到了!”一士兵高托起手中之物,明明是从河中捞起的,但那小鼎身上竟然找不到半点污泥,看上去很是干净。

徐福心中啧啧称奇。

捞到了一只鼎,自然便有人去捞第二只,众人激动不已,忙继续潜水往下捞,头上还在飘着小雨都不算什么了。

那些儒生们,终于直面了自己的体弱,在捞而不得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回到了岸上,并进行了自我安慰,他们又并非那些粗莽的武夫,自然是捞不到鼎的,但方才他们那般积极地下水,便已经是向陛下表明一片赤诚忠心了啊!

只是令他们失望的是,他们并没能再捞到第二只鼎。

众人不死心地继续捞了下去……依旧没有,他们叹了口气,只得起身。

儒生马上冲上前去,从士兵的手中接过了鼎,随后高举着鼎,便要往坡上爬,口中还喊道:“陛下!这便是九州鼎没错!”

被他抢了鼎的士兵一脸懵。

徐福也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儒生之中怎么偏有那么几人,这样混账

那儒生可不知徐福和嬴政对他的嫌弃,他兴奋地举着鼎,便要往上爬,只可惜爬了没几步,又是一阵大风刮来,那儒生一个站立不稳,竟是就这样倒栽葱倒了下去,“噗通”一声入了水,其他人惊了一跳,忙又下水去捞,当然,不是捞那儒生,而是去捞鼎啊!

刚才费了大力气才捞到鼎的士兵们,在心底里臭骂了那儒生一通。

这搅事的玩意儿!

站在山坡上的嬴政,也是面色一沉,道:“朕便应当挖个坑将这些坏事的给埋了!”反正也不是没埋过!

听见嬴政这般不悦的口吻,徐福不由得伸手轻抚过了他的手背,算是安抚了他一通。

嬴政身上暴戾的气息稍有平息,总算没立即下令让人将儒生们都给摁进水里去,淹死一个算一个。

士兵们下水打捞了好一会儿,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岸边的儒生忍不住瑟瑟发抖了,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一身淋湿了之后被大风给刮的 。

那个落进水里的儒生倒是顽强,自己扑腾两下,爬起来了,就是头上还带了点血。从那么高被吹下来,落在水面上也就跟落地面差不多了,不出血才奇怪。不过出血也实在是他自己活该。

士兵竟是再也没有捞到那只鼎,那只鼎连徐福的手掌都还没挨一下,就这样又落回水中去了。徐福和嬴政谁的脸色都好看不起来,士兵更甚,之前捞出鼎来的那名士兵,直接上前拎住了那名抢着表现的儒生。儒生回过神来,有些腿软,见士兵面色阴沉地拎住了自己,儒生便更加慌张了。

“你……你做什么”儒生打了个哆嗦。

士兵咬了咬牙,没说话,提着他就往徐福和嬴政的方向走。

其他士兵也是愤怒地看向了儒生,他们不能谴责所有的儒生,但用目光杀死这个儒生还是可以的。

这些士兵都是上过战场,沾过人命的,身上的杀气哪里是这个儒生所能承受的

儒生吓得崩溃大叫出声,道:“陛下,不是我啊!陛下,这乃是那湘君为了阻拦我等带走九鼎,方才放出了大风,故意将我吹倒下去啊!”

嬴政心中对那湘君固然厌烦,但此时他对这做错了事,想要抢功,还敢推卸责任,喋喋不休的儒生,更是恼怒和憎恶!儒家果真少有些成才的!

“将人带上来。”嬴政冷声道,说完便牵着徐福转身了。

徐福回头冷漠地瞥了一眼那儒生,他也有些厌烦这样的人。

想要表现自我没问题,但至少功劳是属于你的。擅自从士兵手中抢过九州鼎,以为借此机会便可在嬴政跟前露脸,实在是大错特错!尤其是此时还力图狡辩,以求保命,那嘴脸更是令人恶心。

一个九鼎对于徐福来说,虽然稀奇,但并没有到可以令他为之勃然大怒的地步,倒是这儒生,实在让徐福觉得连看一眼都觉不快。

儒生被带了上来,他浑身湿透了,头上还带着血迹,看上去颇为狼狈。

有儒生看不过眼了,便道:“请陛下饶恕他的罪过吧。”不过这人倒是不敢赖湘君。

嬴政没搭理他。

儒生颤巍巍地道:“陛下……”

身后的儒生也跟着道了声,“陛下。”

徐福觉得这些人实在是烦透了,怎么半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呢他们不死谁死

“来人,将湘山上的树都砍了。”嬴政的确是心中不痛快,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手握大权的帝王来说,又怎么能允许什么湘神凌驾于他之上呢一场大风算什么他便要如前世一样,砍了这山上的树!破了那湘山祠!教那湘君无处可依!

士兵们自然是遵守嬴政的吩咐,当即便要去伐树。

徐福眼皮一跳。

这可不行。

不是冒犯湘君不行,而是树木全都砍伐走,用什么来留住水土呢日后再下大雨,岂不是要造成山体滑坡彭城还会有安宁和平稳吗湘君不重要,儒生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城中的无辜百姓!现在徐福都还能想起山下那个年轻姑娘的模样,这些人淳朴的人可不能因为别人而被牵连。

毕竟砍树又如何也并不能对那湘君进行实质的报复,且九鼎已经再度落到水中去了,砍了树那鼎也不会回来。

徐福便直接反握住了嬴政的手,道:“等等。”

士兵们都知晓,除却陛下的话以外,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皇后的话必须听!

“树不能砍。”徐福淡淡道,“给那湘君周身糊上一层红土便是。”

士兵们动也不动,静静地等待着最终的决定。

嬴政抿了抿唇角,出声道:“……便按皇后说的去做。”

士兵们点头应是,他们其实也不想砍树,毕竟这可是个花功夫的活儿。士兵们立即拿了工具去挖红土,准备将祠中的湘君塑像给糊上厚厚一层。

徐福转头看向嬴政,低声解释道:“树砍了,以后大雨下起来,没有树木留住土壤和雨水,城中的百姓便要遭殃了。”

嬴政点头,原来如此,原来阿福是为了寡人着想。嬴政面上不由带出点点喜色。

徐福接着又道:“糊上一层红土,那湘君像不再现于人前,无法再受供奉,那便是对她最好的羞辱了。”虽然羞辱一位女性有点不大道德,但这一阵又一阵吹来的风,也的确有点折腾人啊。便算作小惩了。总不会比砍光这里的树更过分了。

嬴政点头,面上神色更是轻松,显然已经被徐福的话说服了,他道:“阿福说的是。”

此时,儒生对视一眼,终于完全确定,他们的陛下极为听从这位男皇后的话了。

那个狼狈的儒生,也明悟过来,看向徐福的目光便如同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陛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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